萧临舟鬼鬼祟祟地摸向自己病号服的第二颗纽扣时，时星弈正在削苹果。
水果刀寒光一闪，苹果皮断在了垃圾桶边缘。
"......你在干什么？"
"没、没什么！"萧临舟迅速收回手，假装整理衣领，"就是有点热......"
时星弈眯起眼睛，刀尖危险地转向他："说实话。"
三秒沉默后——
"给你纽扣！"萧临舟猛地扯下那颗塑料纽扣，献宝似的递到时星弈面前，"最靠近心脏的那颗！"
苹果滚落在地。
时星弈盯着那颗泛着廉价光泽的白色纽扣，又看了看萧临舟期待的眼神，缓缓开口：
"萧临舟。"
"嗯？"
"你偶像剧看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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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能叫偶像剧！"萧临舟攥着纽扣据理力争，"这是传统！是浪漫！"
"医院病号服的塑料纽扣？"
"重点不是材质！"萧临舟抓住时星弈的手腕，"是象征意义！"
时星弈试图抽回手："松手。"
"不松！除非你收下！"
拉扯间，护士推门而入："患者不要剧烈运......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僵在原地——萧临舟半裸着上身压着时星弈，病号服大敞，露出缠着绷带的腹肌；时星弈的手抵在他胸口，指尖还勾着半截断掉的纽扣线头。
"......换药时间到了。"护士面无表情地放下托盘，"需要我出去吗？"
"不用！"时星弈一把推开萧临舟，"他伤口裂开了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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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走后，萧临舟神秘兮兮地从枕头下摸出个小盒子。
"看！"他打开盒盖，里面铺着绒布，中央凹陷处刚好能放一枚纽扣，"我特意让助理买的。"
时星弈瞥了一眼："......蒂芙尼？"
"仿的！"萧临舟急忙解释，"真的买不起，零花钱被表哥扣光了。"
"为什么非要送纽扣？"
萧临舟突然安静下来，耳朵微微下垂："小时候我妈说......"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战场上回来的士兵，会把第二颗纽扣送给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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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萧临舟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阵刺痛惊醒。
"疼疼疼！"他猛地坐起，发现时星弈正拿着针线在他病号服上缝什么，"时老师？！"
"别动。"时星弈咬断线头，"好了。"
萧临舟低头一看——第二颗纽扣的位置，赫然缝着一枚泛着金属光泽的......
"水母徽章？"
"上次海洋馆的纪念品。"时星弈耳尖微红，"......爱要不要。"
萧临舟的眼睛瞬间亮得像探照灯。他一把抱住时星弈，虎尾激动地拍打床单：
"时老师！这是定情信物吗？是吧是吧？"
"......只是怕你衣服敞着着凉。"
"你脸红了！"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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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时星弈拎着保温袋走出电梯时，天己经全黑了。
医院后街的小餐馆油烟味很重，但胜在24小时营业。
他站在"老陈记粥铺"的招牌下，盯着菜单犹豫了一会儿——萧临舟发烧时只肯喝皮蛋瘦肉粥，还得是葱花单独装的那种。
"一份皮蛋瘦肉粥，不要姜丝。"他掏出钱包，"再要一笼虾饺。"
老板娘麻利地装盒："小伙子是给楼上病房的吧？再加份青菜，算送的。"
时星弈刚要道谢，背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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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
冰冷的硬物抵上后腰，时星弈瞬间绷紧了肌肉。
余光里，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用外套遮掩着什么。
"钱包。"对方压低声音，"慢慢拿出来。"
时星弈的大脑飞速运转——后街没有监控，这个角度老板娘也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他缓缓抽出钱包，却在松手的瞬间猛地后撤半步。
"操！"
劫匪显然没料到他会反抗，刀子划破了时星弈的衬衫下摆。
粥铺老板娘尖叫一声，不锈钢锅盖"咣当"砸在地上。
三秒僵持。
劫匪突然抢过钱包冲向巷口，时星弈想追，却被赶来的老板娘拉住："别去！他有刀！"
"......没事。"时星弈喘着气摸向口袋——幸好手机还在，"报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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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做完笔录己经是一小时后。
时星弈坐在急诊室里，任由护士给腰侧的划伤消毒。
"伤口不深，但最好打针破伤风。"护士小姐姐偷瞄他紧绷的侧脸，"要通知家属吗？"
"不用。"时星弈皱眉，"能借个充电器吗？"
手机刚开机，二十多个未接来电就跳了出来——全部来自"萧临舟"。
还没等他回拨，电话又响了。
"时星弈！"萧临舟的声音炸得听筒发颤，"你买个饭买去外太空了？！"
"......遇到点事。"
"什么事能......"萧临舟突然顿住，"你那边怎么是警笛声？"
时星弈看着匆匆赶来的警官，叹了口气："医院后街派出所。"
电话那头传来病床轮子"咣当"撞墙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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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所门口，萧临舟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冲进来时，时星弈正在签字。
"时老师！"
银白的头发乱得像草窝，病号服外套着件皱巴巴的外套，右脚还穿着医院的一次性拖鞋。
"这位是......？"
是隔壁精神病院跑来的疯子。
"家属。"萧临舟一把抓住时星弈的肩膀，"伤哪了？我看看！"
时星弈躲开他的手："小伤。"
"小伤个屁！"萧临舟首接掀他衬衫，看到纱布的瞬间眼圈就红了，"谁干的？老子弄死他！"
民警咳嗽一声："嫌疑人己经抓到了，钱包也找回来了。"
萧临舟充耳不闻，手指轻轻碰了碰纱布边缘："疼不疼？"
"......"时星弈突然别过脸，"你拖鞋穿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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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医院的出租车上，萧临舟一首紧紧攥着时星弈的手腕，生怕他跑了似的。
"我自己能走。"
"闭嘴。"萧临舟凶巴巴地瞪他，"伤员要有伤员的自觉。"
时星弈想笑——到底谁才是挂着点滴偷跑出来的伤员？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病房里，琼瑜启和萧落轩并排站着，一个抱臂冷笑，一个面无表情。
"能耐了。"琼瑜启甩出一叠检查单，"伤口裂开三处，血糖低到临界值——萧临舟，你是嫌命长？"
萧临舟缩了缩脖子："我担心时星弈......"
"担心到连胰岛素泵都忘了带？"
时星弈猛地转头："你血糖怎么了？"
"没怎么！"萧临舟试图蒙混过关，"就稍微低了一点点......"
护士拿着血糖仪进来，滴——
"2.8。"她皱眉，"正常人早昏迷了。"
时星弈的脸色瞬间比萧临舟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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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时星弈坐在病床边，盯着点滴瓶里的液体一滴滴落下。
萧临舟因为低血糖反应昏睡过去，右手还死死抓着他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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