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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金粟狂欢·涛声中的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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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同特奥蒂瓦坎古城旁的河流,在紧张的建设与小心翼翼的磨合中悄然流逝数月。新咸阳城的轮廓日渐清晰,巨大的夯土城墙基座己经延伸开来,取代了原有的部落栅栏。秦式的军营、官署、工匠坊区拔地而起,与残留的玛雅金字塔和神庙遗迹形成一种奇异而威严的混合景观。

然而,真正撬动玛雅人心灵的,并非冰冷的城墙和陌生的建筑,而是那片蔓延在神庙废墟与新建民居之间、曾经被视为神圣祭祀区的广袤土地。这里,在秦朝农官(来自稷下学宫农家弟子)的亲自指导下,在无数玛雅俘民和归顺部落民将信将疑的劳作下,第一次大规模种植了来自遥远东方的神奇作物——玉米(金粟)和马铃薯(地蛋)。

收获的季节到了。 连绵的雨林暴雨过后,天空湛蓝如洗。曾经浸透汗水和血泪的土地,此刻被一片耀眼的金黄所覆盖!无数株壮硕的玉米秆挺立着,沉甸甸的玉米棒子异常,金灿灿的籽粒在阳光下闪耀着谷物特有的光泽,如同大地流淌的黄金。空气中弥漫着清新而浓郁的、混合着泥土与成熟谷物的芬芳。风吹过,玉米叶沙沙作响,汇聚成一片丰收的海洋。

而在玉米田垄之间,起伏的田埂下,则是另一番景象。农官指挥着人们小心地用特制的木锄翻开的泥土。随着泥土被翻起,一颗颗、一串串圆滚滚、沾着泥土的马铃薯(地蛋)被刨了出来!大的如同拳头,小的也有鸡蛋大小,数量之多,堆积在田垄旁,迅速垒成了一座座小山!玛雅人从未见过如此高产、如此易于储存的块茎作物。他们看着那堆积如山的“地蛋”,再看看漫山遍野的“金粟”,眼神中的麻木、恐惧逐渐被一种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狂喜所取代。

“神赐!这是真正的神赐啊!”一个年老的玛雅农夫捧起一把硕大的马铃薯,布满皱纹的脸上老泪纵横。他经历过无数次歉收、饥荒,也目睹过血腥的祭祀,却从未见过土地能慷慨地回报如此丰厚的礼物!对他而言,能养活妻儿、填饱肚子的粮食,远比虚无缥缈的血祭更接近神恩。 “秦人……他们带来的不是毁灭……是希望!”人群中有人喃喃自语。 “金粟!地蛋!我们有吃的了!再也不用饿肚子了!”年轻的玛雅人兴奋地吼叫着,挥舞着手中的收割工具。

巨大的喜悦如同燎原之火,瞬间点燃了整个新咸阳城内外!玛雅人压抑己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他们不再是被鞭子驱赶的奴隶,而是变成了这片富饶土地的主人翁!无数人自发地涌入田野,加入收割的行列。欢笑声、嘹亮的玛雅传统歌谣、梦幻的虚幻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敲击陶罐和木鼓的节奏声响成一片。妇女们将金黄的玉米棒子编成串,挂在新建的木屋屋檐下;男人们扛着一筐筐沉重的马铃薯,喊着号子送往新建的、巨大的公用粮仓(同样按照秦式标准建造)。丰收的狂欢,冲淡了数月前的血腥记忆,一种新的、基于生存与希望的联系,在秦人与玛雅人之间悄然滋生。

新落成的、简朴却威严的“大都护府”前广场(原祭祀广场改造),此刻也变成了庆典的中心。赵佗站在府邸前的高台上,看着广场上与秦军士卒混杂在一起、载歌载舞庆祝丰收的玛雅平民,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弛。他身旁,几名选择归顺并积极配合的玛雅小部落首领(穿着秦廷赐予的简易官服),脸上也洋溢着笑容,敬畏地向赵佗敬献着新酿的玉米酒和烤好的马铃薯。墨家工匠甚至利用简易的传动轴承和水车原理,架设起几台脚踏式的玉米脱粒机,引来众多围观和惊叹。

“大都护英明!”一名秦军校尉感叹,“这金粟地蛋,堪比十万大军!” 另一名来自稷下学宫的年轻农官更是激动:“不止如此!下官观察,此地气候湿热,金粟可一年两熟甚至三熟!若再引入我关中精耕之法,推广轮作(马铃薯与玉米轮种),其产出……足以支撑我大军继续南下北上,开拓更广阔的疆土!”

赵佗微微颔首,目光投向南方那片云雾缭绕、山峦叠嶂的未知地带——那是安第斯山脉的方向,也是“山鹰联盟”盘踞之地。粮食,正是征服那片土地的基石。“传令下去,”他沉声道,“今日丰收庆典,所有劳作新咸阳的军民,无论秦人玛雅,皆赐酒肉!粮仓按户分发足额粮种,命农官督导,即刻筹备下一季播种!此乃联邦之本,不得有误!”

就在广场上欢庆的气氛达到高潮,醇厚的玉米酒香气飘散西溢之时,一骑快马如同离弦之箭,冲破外围的喧闹,带着一身风尘和海水咸腥,疾驰至大都护府门前!马上的骑士是驻守在新咸阳外海一处新建简易港口的秦军斥候,他滚鞍下马,踉跄地冲上高台,脸色煞白,声音因急促和惊骇而嘶哑:

“报——!急报大都护!海……海上!东北方向!发现不明船队!数量……不下二十艘!船型巨大怪异,非我秦舰,也非玛雅独木舟!船首雕刻狰狞的龙头蛇尾怪物!速度极快,正……正首扑我新咸阳港口而来!瞭望哨报,其船上人影清晰可见,皆红发碧眼,身材魁梧如山,手持巨斧圆盾,绝非善类!”

如同滚烫的油锅里泼入冷水! 广场上的狂欢瞬间冻结!歌声戛然而止,鼓声停歇。所有人的目光都惊恐地投向东北方大海的方向。刚刚沉浸在丰收喜悦中的玛雅人,脸上血色褪尽,重新被恐惧攫住。秦军士兵则迅速握紧了武器,眼神变得锐利如鹰。

赵佗脸上的那一丝松弛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刀锋般的冷冽。他猛地转身,目光穿透府邸的飞檐,仿佛看到了那片蔚蓝海平面上出现的、充满掠夺气息的狰狞船影。 “维京人……”他低声吐出这个由黑冰台情报中提及的、来自极北苦寒之地的凶悍海民名称,眼神中燃烧起冰冷的战意。 丰收的狂欢尚未散去,战争的号角己在波涛间隐隐响起。新生的太阳神联邦,迎来了它第一次来自遥远大洋彼岸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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