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浓稠的墨汁倾泻而下,林夏裹紧黑色斗篷,悄悄潜出民宿。白日里粮仓的诡异景象如荆棘般扎在她心头,罗盘指针在怀中持续震颤,首指粮仓后方。月光被厚重云层遮蔽,唯有墙角几盏油灯散发着幽绿的光,将巷道里的石板路染成青灰色,仿佛铺就一条通往幽冥的小径。
踩着松动的石板靠近粮仓,林夏的呼吸骤然急促。杂草丛中,半块青石板边缘渗出微弱的幽光,缝隙间飘出的镇魂香气息浓得呛人,与白天粮仓里的气味如出一辙。她蹲下身,指尖触到石板表面凹凸不平的刻痕——那是双鱼图腾的纹路,此刻正泛着暗红的光泽,像干涸的血迹。
"吱呀——"
石板被撬开的瞬间,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林深差点作呕。腐木阶梯蜿蜒向下,墙壁上密密麻麻画满符咒,朱砂绘制的符文己经发黑,部分符咒还粘着干枯的血痂。手电筒光束划破黑暗,照见墙面上新鲜的抓痕,指甲深深嵌入砖石,显然是有人在挣扎时留下的。
越往下走,呼救声越清晰。那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带着哭腔,还夹杂着铁链拖拽的声响。林夏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她握紧桃木匕首,刀刃上的镇魔符文微微发烫。转角处,三道铜锁泛着诡异的蓝光,锁孔里凝结的血珠尚未干涸,在灯光下折射出妖异的光芒。
"谁?救救我......"声音突然靠近,带着浓重的鼻音,似乎被人捂住过口鼻。林夏的光束扫过铁栅栏,对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女子约莫二十岁出头,浑身是伤,脖颈戴着粗大的铁项圈,铁链另一端深深嵌入门后的墙壁。她的衣服破破烂烂,露出的皮肤上布满鞭痕和烙铁烫过的痕迹,腕间的双鱼银镯却让林夏心头剧震——和望归村红衣女子的饰物如出一辙。
"别出声!"林夏压低声音,警惕地看向西周。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她迅速熄灭手电筒,躲进阴影里。两个村民举着火把经过,其中一人腰间挂着装满朱砂的葫芦,另一人扛着捆成一团的麻绳,麻绳上还沾着新鲜的毛发。
"上头说加快进度,"扛麻绳的村民啐了一口,"这次祭典必须凑齐七个活人,少一个都不行。"
"那女的怎么办?看着快不行了。"
"死了就扔井里喂归墟,再抓新的。"
脚步声渐渐远去,林夏浑身发冷。她想起在望归村的经历,那些被献祭的婴儿、被吞噬的灵魂,此刻仿佛都在黑暗中注视着她。女子突然剧烈咳嗽,铁链哗啦作响:"求求你......带我出去......他们要拿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夏重新打开手电筒,照见女子脚踝处的伤口——那里缠着腐烂的布条,渗出的脓血己经发黑。
"我是......邻村来的,"女子艰难地喘息,"他们说招工......结果把我关在这里......"她的目光突然变得惊恐,死死盯着林夏身后,"快走!他们回来了!"
林夏转身,只见七八个村民举着火把从楼梯口涌出,领头的正是白天在粮仓遇见的老猎户王福。他手中握着一把带倒钩的铁链,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好啊,原来白天就在装蒜!"
林夏握紧匕首,后退半步:"你们这群畜生!为什么要抓人献祭?"
"献祭?"王福狞笑一声,铁链在地上甩出刺耳的声响,"小姑娘,你以为归墟之眼是靠什么维持封印?不过是拿活人填窟窿罢了!"他抬手示意,村民们立刻呈半圆形包围上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涂着黑色油彩,在火光下显得狰狞可怖。
千钧一发之际,林夏摸到口袋里的双鱼吊坠。吊坠突然发烫,散发出微弱的金光。她将吊坠按在最近的铜锁上,符文与锁孔产生共鸣,蓝光爆闪。"咔嚓"一声,铜锁应声而断。女子惊喜地捂住嘴,林夏趁机斩断她颈间的铁链:"跟着我!"
两人转身就跑,身后传来村民们的怒吼。林夏边跑边掏出摄像机,镜头对准追兵。画面里,村民们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皮肤下隐约可见黑色触手在蠕动,他们的眼睛变成竖瞳,嘴里发出非人的嘶吼。摄像机发出刺耳的蜂鸣,屏幕上雪花乱闪,却成功延缓了追兵的脚步。
跑到最后一个转角,林夏突然停住。前方的墙壁上画着巨大的双鱼图腾,鱼嘴处有个凹槽,形状与她的吊坠完美契合。她咬牙将吊坠嵌入凹槽,墙壁轰然打开,露出一条狭窄的密道。密道里传来潮湿的水声,隐约还能听见婴儿的啼哭。
"走!"林夏拽着女子冲进密道。身后传来村民们撞墙的巨响,以及王福的咆哮:"别让她们跑了!祭典不能少人!"密道尽头的黑暗中,一双发光的眼睛缓缓睁开,林夏握紧女子的手,心中明白,她们不过是踏入了更深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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