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在正午的烈日下戛然而止,雾隐村的青石板路蒸腾着扭曲的热浪。林夏攥着摄像机躲在晒谷场的草垛后,镜头里晃动的画面让她喉头发紧——二十余名村民正从祠堂地窖里抬出雕花红漆木箱,箱角包着的青铜兽首泛着诡异的青黑,仿佛被血水浸泡多年。
"今年血月比往年都红。"为首的灰衣老者擦拭着木箱表面的灰尘,袖口滑落时露出半截布满鳞片的手臂,"老族长说了,双生血脉的祭品必须在月满前找到。"他的话音刚落,箱盖突然自动弹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二套猩红嫁衣,金丝绣就的双鱼图腾在阳光下流转着暗芒,每片鱼鳞状的绣线末端都缀着细小的铜铃。
林夏的后背紧贴着粗糙的草茎,摄像机的夜视功能突然自动开启。镜头里,嫁衣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人脸轮廓,那些苍白的面容扭曲着发出无声呐喊,铜铃内部隐约可见凝固的血块。她的双鱼吊坠突然发烫,在胸口烙下灼痛的印记,而远处祠堂方向传来的铜钟声响,竟与她的心跳频率逐渐重合。
绕过晒谷场时,墙根下的对话让她停下脚步。两个农妇蹲在井边搓洗衣物,木槌敲击石板的节奏里夹杂着压低的私语:"东村的阿巧昨儿个不见了,窗台上留着双鱼血印......"其中一人突然噤声,警惕地望向西周,将手中的衣物拎起——那分明是件孩童的肚兜,原本绣着莲花的位置被生生剜去, replaced by 新鲜的双鱼刺青。
日头西斜时,林夏冒险靠近祠堂侧门。门缝里渗出的檀香味混着腥甜气息,她将摄像机镜头探入,拍到了毕生难忘的场景:老族长的七颗头颅悬浮在祭坛上方,每张大张的嘴里都探出带吸盘的长舌,正将一碗碗黑红色液体浇灌在青铜鼎中。鼎身刻画的百鬼夜行图突然活了过来,扭曲的鬼怪们伸出利爪,将液体中挣扎的人脸拖入鼎底。
"通知各户,明日辰时三刻在祠堂集合。"老族长的声音分裂成七重回音,震得梁上的灰尘簌簌掉落,"血月祭典,需要九十九个生辰八字属阴的活人。"林夏的手指死死捂住嘴,摄像机的存储卡发出过载的嗡鸣,而她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时,只有空白短信界面上缓缓浮现的血字:别相信任何人。
子夜时分,林夏被窗外的异动惊醒。月光透过窗棂在地面切割出冷白的条纹,她看见十七个蒙着双鱼面具的黑影正抬着竹筐从巷口经过。竹筐缝隙间垂下湿漉漉的长发,每走一步都滴落暗红的液体,在石板路上蜿蜒成不断生长的双鱼图腾。当队伍经过门前,其中一个面具突然转向她的方向,空洞的眼窝里亮起两点幽绿的光。
她颤抖着摸出摄像机回放白天的录像,却发现所有拍到嫁衣的片段都变成了雪花噪点。唯有一段偷拍祠堂的画面还留存着,画面边缘处闪过一个红衣女子的背影,她的长发间缠绕着发光的铜铃,裙摆扫过的地面,砖石正在诡异地融化。林夏将画面放大到极限,女子后颈处赫然有与自己相似的双鱼刺青,只是颜色如凝固的血痂。
凌晨三点,村口的老槐树突然发出断裂的声响。林夏从阁楼的小窗望去,只见树冠上挂满了新生的藤蔓,藤蔓末端垂着婴儿拳头大小的果实,表皮半透明,隐约可见蜷缩的人形轮廓在里面蠕动。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颗果实表面都浮现出正在成型的双鱼图腾,随着藤蔓的生长,图腾的眼睛位置渗出黑色汁液。
她握紧桃木匕首准备下楼查看,却听见楼下传来拖沓的脚步声。透过门缝,她看见房东王婶正赤着脚在堂屋徘徊,指甲缝里嵌着新鲜的泥土,嘴里念念有词:"天选之人......血月祭品......"王婶突然抬头望向楼梯方向,浑浊的眼珠翻向脑后,露出眼白上用朱砂写就的双鱼咒文。林夏猛地后退,后背撞上墙角的陶罐,碎裂声在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
陶罐摔碎的瞬间,无数黑色甲虫从碎片中爬出,每只甲虫的背壳都刻着双鱼图案。它们顺着墙壁爬向林夏的房间,在木门上拼凑出完整的双鱼图腾。林夏抓起摄像机砸向甲虫群,镜头里,甲虫被碾碎后流出的不是浆液,而是带着体温的鲜血。而在此时,她的吊坠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祠堂方向腾起冲天的黑雾,黑雾中传来千万人同时发出的 ting声,那声音像是从地心深处传来的诅咒,又像是即将苏醒的远古巨兽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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