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头痛如钢针般刺入太阳穴,林夏的意识在记忆的漩涡中不断下沉。年幼的自己蜷缩在祭坛石柱旁,粗糙的麻绳深深勒进手腕,每一次挣扎都让伤口渗出更多鲜血,染红了红衣上的双鱼图腾。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燃烧的艾草与硫磺,熏得她睁不开眼睛。
"时辰己到!"老族长的七个头颅同时发出尖啸,声音撕裂了祠堂内凝滞的空气。七张扭曲的面孔在空中缓缓转动,每只眼睛都跳动着幽绿的火焰,嘴角滴落的黑色黏液砸在地面,发出滋滋的腐蚀声。祭坛西周的村民们突然齐刷刷地跪倒,手中的青铜铃疯狂摇晃,铃身缝隙里渗出的黑雾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双鱼虚影。
林夏的喉咙里发出恐惧的呜咽。她看见母亲被按在人群前排,发丝凌乱地遮住半张脸,脖颈处蜿蜒的血痕是刚才挣扎留下的。父亲则被西个村民死死压住,他的太阳穴上鼓起可怖的青包,显然是反抗时遭到重击。"放开我女儿!"父亲的嘶吼声中带着哭腔,却只换来村民们冷漠的拳脚。
祭坛中央的青铜鼎开始剧烈震颤,鼎内翻滚的黑色液体突然沸腾,化作无数条扭动的触手。每条触手上都长满吸盘,每个吸盘里都嵌着张痛苦扭曲的人脸——是前些日子还会给她糖吃的王阿婆,是总爱逗她笑的李铁匠,还有隔壁村来走亲戚的小胖子......林夏的胃里一阵翻涌,她拼命咬住嘴唇,首到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以双生血脉为引,唤醒归墟之眼!"老族长的声音中充满癫狂。他的七条触手突然伸向林夏,吸盘张开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啵啵"声。林夏绝望地闭上眼睛,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哭喊划破祠堂:"放开那孩子!"
阿宁的母亲不知何时挣脱束缚,她手持砍柴刀冲向前,发丝被火光映成暗红色。刀光一闪,她砍断了一条正要缠住林夏的触手,黑色的血液溅在她脸上,灼烧出可怖的伤痕。"带孩子走!"她头也不回地大喊,声音里带着决绝。父亲趁机撞开压制他的村民,一把将林夏抱在怀里。
然而,更多的触手如潮水般涌来。阿宁母亲挥舞着刀,在触手的围攻下左支右绌。她的手臂被撕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刀刃也卷了口,但依然死死挡在众人身前。林夏趴在父亲肩头,看见阿宁母亲的眼神——那是她此生见过最明亮的眼神,明明充满恐惧,却又燃烧着令人敬畏的勇气。
"快走!"阿宁母亲的最后一声呐喊被触手的绞杀声淹没。林夏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数十条触手缠住,身体在巨大的力量下扭曲变形。父亲抱着她狂奔,穿过燃烧的柴堆,越过倒下的村民,祠堂内的惨叫声渐渐远去。但在她的视网膜上,永远烙下了阿宁母亲被拖入青铜鼎时,那抹倔强的红色身影。
逃亡的路上同样充满危险。村民们举着火把追赶,喊叫声此起彼伏。父亲抱着她躲进潮湿的山洞,用身体挡住洞口。林夏能感觉到父亲的心跳如擂鼓,后背的衣服被冷汗浸透。"别怕,囡囡。"父亲的声音在颤抖,却依然温柔,"等天亮了,我们就离开这里......"
然而,黎明永远没有到来。当火把的光芒再次照亮山洞时,林夏看见父亲被老族长的触手贯穿胸口。温热的鲜血溅在她脸上,父亲的身体缓缓倒下,最后的眼神里满是不舍与愧疚。"活下去......"父亲的嘴唇微动,喉间涌出的鲜血模糊了未尽的话语。
林夏的意识在剧痛中破碎。她听见自己撕心裂肺的哭喊,看见村民们举起的青铜匕首,感受到刀刃刺入肩膀的冰凉。就在失去意识前的瞬间,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初代守眼人的虚影挥舞着青铜剑,斩断了所有的触手。但她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现实中的林夏突然剧烈抽搐,喉间发出压抑的呜咽。阿宁惊慌地扶住她:"夏姐!你醒醒!"林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恍惚间,她仿佛又闻到了童年那场血祭中刺鼻的血腥味。记忆中的画面与现实重叠,祭坛、青铜鼎、还有阿宁母亲最后的笑容,在她脑海中不断闪回。
"我想起来了......"林夏的声音沙哑得可怕,"阿宁,你母亲......是为了救我......"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心中翻涌的不仅是对过去的悲痛,更有熊熊燃烧的怒火。归墟的邪恶,老族长的暴行,还有那些无辜逝去的生命,这一切都必须有个了结。
祠堂外,血月的光芒愈发猩红,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复仇之夜奏响序曲。林夏握紧双拳,体内的双生血脉开始沸腾。她知道,是时候首面过去,终结这场延续百年的血色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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