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博净身出户,拖着那个破旧的行李箱,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身旁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都与他仿若隔世。他像只受伤后躲进阴暗角落的野兽,满心疮痍,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
朋友张阳开着车匆匆赶来,一眼瞧见陆景博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不禁 “咯噔” 一下。他跳下车,几步上前,一把夺过行李箱,“陆哥,走,先去我给你找的地儿。”
陆景博麻木地任由张阳拉着,上了车。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只有车载音响里传出的低沉音乐,丝丝缕缕地钻进陆景博的耳朵,每一个音符都像是在他破碎的心上又划了一道口子。
车子在一栋有些陈旧的公寓楼前停下,张阳带着陆景博上了三楼,打开一间狭小昏暗的屋子。“陆哥,你先凑合住着,这儿虽比不上你以前的家,但好歹有个落脚的地方。” 张阳边说边把行李箱放在角落。
陆景博环顾西周,墙壁上的墙皮有些剥落,窗户狭小,透进来的光线微弱而黯淡,屋内仅有的几件家具也都破旧不堪。他惨然一笑,“行,有个地儿就行,麻烦你了,张阳。”
张阳拍了拍他的肩膀,“咱哥俩还说啥麻烦,你先歇着,调整调整,有事儿随时找我。” 说完,他轻叹一声,转身离开,留下陆景博独自站在屋子中央。
陆景博缓缓走到床边,瘫倒下去,床垫发出 “嘎吱” 一声闷响,似是在为他的悲惨境遇叹息。他望着天花板上那昏黄的灯泡,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和苏婷忆曾经共住的温馨大房子,那时的他们,每一个夜晚都有说有笑,可如今…… 想到这儿,陆景博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浸湿了枕头。
不知过了多久,陆景博昏昏沉沉地睡去。睡梦中,往昔的美好与近日的争吵、离婚的决绝交替闪现,他时而欢笑,时而悲泣,整个人沉浸在痛苦的梦魇里无法自拔。
突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将他惊醒。他迷迷糊糊地伸手摸过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林悦,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陆哥,你怎么样了?我放心不下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你住哪儿了?我来看看你。” 电话那头,林悦的声音满是焦急与关切。
陆景博揉了揉胀痛的脑袋,“我没事,刚睡着了,你别过来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不行,陆哥,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难受,就让我陪陪你吧,你把地址发给我。” 林悦不容置疑地说道。
陆景博拗不过她,只得把地址发了过去。没过多久,门铃响起,陆景博起身开门,林悦一脸担忧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几袋热气腾腾的饭菜。
“陆哥,我给你买了点吃的,你肯定饿了,快趁热吃。” 林悦边说边走进屋,把饭菜摆在那张摇摇晃晃的桌子上。
陆景博看着她忙前忙后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谢谢你,林悦,这时候还想着我。”
林悦转过身,眼眶微红,“陆哥,你别这么说,你现在遭遇这么多事儿,我要是不管你,心里过不去。快吃吧,别饿着。”
陆景博走到桌前,坐下,打开饭盒,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可他却没什么胃口。勉强吃了几口,他放下筷子,望着窗外那阴沉的天色,喃喃自语:“林悦,我是不是特别失败?事业垮了,家庭也没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林悦坐到他旁边,握住他的手,“陆哥,你别这么想,谁能一辈子不遇到点挫折呢?你这只是暂时的低谷,只要你振作起来,一定能重新站起来的。你忘了你创业时的那股冲劲了?我相信你行的。”
陆景博苦笑着摇摇头,“还冲劲呢,我现在一败涂地,哪还有什么资格谈未来。”
林悦紧紧握住他的手,目光坚定地看着他,“陆哥,你不能就这么放弃啊!你有能力,有经验,这次只是运气不好,资金链断了而己。你知道吗?我最近打听到一个新兴行业,市场潜力特别大,说不定是你的一个新机会。”
陆景博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黯淡下去,“新兴行业?哪有那么容易,我现在身无分文,拿什么去创业。”
林悦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陆景博,“陆哥,我知道你困难,这是我这段时间收集的一些资料,关于那个新兴行业的市场分析、前景预测,还有一些潜在的投资人信息,你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突破口。”
陆景博接过文件夹,手微微颤抖,他翻开一看,里面的内容详实而有条理,显然林悦费了不少心思。他抬起头,看着林悦,眼中满是感激,“林悦,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林悦脸微微一红,避开他的目光,“陆哥,我说过,我敬重你,把你当朋友,朋友之间就该互相帮助。”
陆景博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感激林悦的雪中送炭,另一方面,想起和苏婷忆的过往,又有些愧疚。他知道,自己和林悦之间这种微妙的情愫,正一点点滋生,可他现在没心思,也没资格去想这些。
就在这时,陆景博的手机突然又响了,是苏婷忆打来的。他盯着手机屏幕,手不自觉地颤抖,犹豫了好半天,才接起电话。
“陆景博,你在哪儿?我…… 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电话那头,苏婷忆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犹豫。
陆景博深吸一口气,“我在朋友家,有什么事你说吧。”
“我…… 我公司的情况越来越糟了,陈明宇那混蛋把我逼得无路可走,我想找你借点钱,救救急。” 苏婷忆的声音带着哭腔。
陆景博一听,火 “噌” 地一下就冒上来了,“借钱?苏婷忆,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己经离婚了,我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哪有钱借给你!”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不对,可我实在没办法了,你就当看在我们曾经的份上,帮我这一次吧。” 苏婷忆哀求道。
陆景博咬着牙,“曾经?你还记得曾经?你当初那么决绝,现在有难了才想起我,晚了!” 说完,他挂断电话,双手抱头,痛苦地呻吟起来。
林悦在一旁,看着陆景博痛苦的样子,心疼不己,她轻轻拍着他的肩膀,“陆哥,别太难过了,你己经仁至义尽了。”
陆景博抬起头,望着林悦,眼中满是迷茫与无助,“林悦,我该怎么办?我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无底洞,怎么爬都爬不出来。”
林悦握住他的手,温柔地说:“陆哥,别灰心,咱们一步一步来。先把这些资料研究透,看看能不能找到投资人,重新开始。你要相信,黑暗总会过去,黎明就在前方。”
陆景博苦笑,“希望如此吧……”
窗外,夜色渐浓,寒风呼啸着拍打着窗户,屋内的两人相对无言,只有陆景博心中的痛苦与挣扎,在这寒夜中愈发浓烈。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做出选择,是在这痛苦的泥沼中继续沉沦,还是鼓起勇气,抓住林悦给他的那一丝希望,重新踏上未知的征程。而苏婷忆那边,被陆景博拒绝后,她又该如何应对公司的危机?这一切,都像一团乱麻,紧紧地缠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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