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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希望号的伪装预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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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号造船厂的穹顶下,洛希族藤蔓突然剧烈震颤时,李昂正用激光刀切割最后一段合金骨架。

淡紫色的藤蔓像活物般缠绕在舰体上,星尘花纹在工程灯下发着微光。张小米举着声波检测仪贴在藤蔓上,铅笔在坐标纸上划出急促的波浪线:“李舰长,它们喜欢巴赫!”女孩突然蹦起来,马尾辫上的蓝丝带扫过控制台,“播放《平均律》时,活性提升20%,伪装能多撑24小时!”

全息沙盘上,希望号的虚拟影像正逐渐隐入小行星带的背景中。洛希族的“生物拟态场”顺着藤蔓蔓延,舰体表面的辐射特征被改造成与碳质陨石一致,但李昂的指尖仍悬在启动按钮上——三天前凯传来的预警还在通讯器里发烫:“星尘花唤醒的猎手,能识破低级伪装。”

“这是浪费时间。”雷克斯的军靴碾过地板,合金鞋跟在张小米的坐标纸上留下凹陷,“给藤蔓注入硅基病毒,让它们长成武器,这才是流亡方舟该有的样子。”

李昂猛地关掉全息投影,藤蔓的荧光在他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希望号不是武器平台。”他指着舱壁上的星图,洛希族母星的位置被红笔圈出,“洛希族用共生技术救过我们的飞行员,现在该我们证明,文明不是靠掠夺存续的。”

张小米突然拽住雷克斯的衣袖,检测仪的声波图谱在两人之间展开:“你看!”43Hz的波峰处,星尘花的轮廓正在形成,“它们在高兴!就像知道我们要带它们去安全的地方。”

雷克斯甩开她的手,战术背心里的注射器闪着寒光——里面是从拾荒者残骸中提取的硅基病毒,能强制激活植物的攻击性。三天前他偷偷在藤蔓培养舱做过实验,那些变异的枝条瞬间绞碎了合金测试块,汁液里的腐蚀成分足以融化脉冲步枪的枪管。

“等拾荒者的曲速泡湮灭弹砸下来,你就知道‘安全’是奢侈品。”雷克斯的手指按在武器系统的启动键上,“我己经申请了分子剥离炮的安装权限,下周……”

“驳回申请。”李昂的声音斩钉截铁,他调出雷克斯的物资领用记录,全息屏幕上跳出一串刺眼的红色数字,“你挪用了30%的生态培育剂,就为了测试你的病毒?”

藤蔓突然发出刺耳鸣叫。张小米的检测仪显示,43Hz的波峰正在崩裂,星尘花纹褪成病态的灰白色。雷克斯口袋里的注射器不知何时被藤蔓缠住,针尖刺破了防护服,绿色的汁液顺着皮肤蔓延,在腕骨处形成个微型的星尘花烙印。

“它们在警告你。”李昂扯开雷克斯的衣领,藤蔓的细须己经钻进战术背心,在病毒注射器上开出白色的小花,“洛希族的植物能分辨善意和恶意,就像能分辨巴赫和噪音。”

雷克斯的怒吼被突如其来的警报声淹没。通讯器里,洛希族祭司的影像在雪花点中闪烁,老妇人咳着血指向身后的星图:“七瓣花预警己经激活……”她的手指在第七瓣花上重重一点,那里的坐标与希望号的预定航线完全重合,“共生技术的终极形态,藏在意识种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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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像中断的瞬间,李昂突然冲向舰体底层。张小米和雷克斯跟在后面,发现他正用激光刀切割合金地板——下面是个秘密舱室,三十六个培养皿整齐排列,里面漂浮着洛希族的意识种子,星尘花纹在营养液中缓缓旋转。

“这是三天前凯用量子纠缠传送来的。”李昂的指尖抚过培养皿,“里面有洛希族所有的共生记忆,包括如何用植物伪装对抗拾荒者。”

雷克斯的瞳孔收缩成针尖:“你早就知道会有危机?那为什么不早说……”

“因为你会把它们改造成武器。”李昂突然提高声音,藤蔓的荧光在他眼中跳动,“泽拉文明就是这样灭亡的——他们把共生技术变成了掠夺工具,最后被自己的武器反噬。”

张小米突然指着舱壁,藤蔓正在上面写字。那些荧光绿的洛希文字翻译过来是:“共生≠工具”,后面跟着串声波频率,与她记录的《平均律》频谱完全吻合。

“它们在教我们怎么用。”女孩的铅笔在坐标纸上飞速临摹,“需要人类的情绪做钥匙,比如……”她突然看向李昂,“比如你刚才保护它们的时候,活性又升了5%。”

希望号的伪装系统启动时,哈桑的加密通讯恰好接入。

全息屏幕上,少将的军徽在星尘花图案中若隐若现:“李昂,联合政府己经批准‘铁穹优先’战略,希望号的资源配额削减40%。”他的目光扫过背景里的藤蔓,“把那些植物处理掉,它们只会浪费能源。”

李昂突然将张小米的声波图谱发送给哈桑,43Hz的波峰处,星尘花的轮廓正在全息屏幕上绽放:“这不是浪费。”他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金属般的坚定,“当拾荒者的舰队抵达时,希望号会证明,共生比掠夺更有韧性。”

通讯切断的瞬间,藤蔓突然顺着数据线疯狂生长,将意识种子舱与希望号的主引擎连接起来。张小米的检测仪发出欢快的蜂鸣,43Hz的波峰稳定得像座山,伪装持续时间的数字跳成了96小时——恰好够他们跃迁到柯伊伯带的安全区域。

雷克斯站在舱门口,战术背心里的注射器己经空了。藤蔓在他腕骨处的星尘花烙印突然发光,与培养皿中的意识种子产生共振。他看着那些在巴赫音乐中舒展的枝条,突然将战术背心扔在地上:“给我把浇水壶。”

李昂递给他工具时,发现雷克斯的手在颤抖。藤蔓的细须缠绕上他的指尖,白色的小花正在指甲缝里绽放,像在原谅刚才的冒犯。

夜幕降临时,希望号的伪装测试终于完成。舰体在小行星带的背景中隐去身形,只有张小米的坐标纸上,43Hz的波峰处还留着朵小小的星尘花——那是用铅笔描的,根须顺着航线图蔓延,指向宇宙深处的某个安全港湾。

而在洛希族母星的神庙里,凯的母亲正对着水晶球微笑。球内的烟雾中,希望号的轮廓被星尘花包裹着,像颗正在黑暗中发光的种子。老祭司的手指在球壁上轻轻一点,第七瓣花突然绽开,露出里面的小字:“当藤蔓记住善意的频率,流亡就不是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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