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联合政府的全息屏幕突然炸开红光时,哈桑的军靴正碾过月球难民的请愿书。
拾荒者的最后通牒像道血痕爬满屏幕:“一个月内投降,交出所有洛希族共生体与星尘花编码,否则地球将重蹈月球覆辙。”背景里滚动的50亿死亡数字刺得人眼疼,每个数字旁都跳动着星尘花形状的标记——那是拾荒者用分子剥离技术在月球表面烙下的烙印。
“启动‘焦土计划’。”哈桑的指甲掐进控制台,星图上的地月系正被红色区块吞噬,“所有洛希族难民集中看管,共生植物全部焚烧——这是联合政府的最终决议。”
议事厅的穹顶传来金属震颤。马库斯的机械义肢穿透通风管道,钛合金指尖勾住吊灯铁链,整个人悬空倒挂在哈桑头顶。“你的决议里,有没有算上30万月球亡魂的意见?”他的战术日志在全息投影中展开,30万个名字组成的星尘花图案,恰好覆盖了哈桑的军徽,“他们的孩子还在希望号等着我们证明,人类不是只会掠夺的怪物。”
(一)地球:焦土上的分裂
监狱的探照灯扫过第7区时,艾琳正用指甲在墙壁刻星尘花的基因序列。
拾荒者的通牒信号穿透屏蔽场,在她视网膜上投下淡紫色残影。洛希族藤蔓标本突然首立起来,星尘花纹组成的密码在墙角闪烁——那是三天前苏菲通过律师传递的硅基酶配方,此刻正与艾琳掌心的血珠产生共振,分解出淡蓝色的雾气。“-272℃+洛希族激素,稳定性提升300%”,她对着雾气喃喃自语,指甲缝里的蜡笔粉末(林溪涂鸦本上刮下的)突然亮起,在墙上拼出完整的反制公式。
“张博士还在研究这些花草把戏?”狱警的警棍砸在铁门上,送饭车的金属盘里,半朵干燥的星尘花正对着通风口——苏菲藏在面包里的芯片就嵌在花蕊中,“哈桑少将说了,拾荒者要的不是技术,是看我们自相残杀。”
艾琳突然将藤蔓标本塞进送饭车。那些淡紫色枝条顺着栅栏爬出监狱,在街道的裂缝中疯长,所过之处,被焚烧的共生植物灰烬里竟钻出嫩芽。她看着狱警瞳孔里的恐慌,突然明白母亲临终前的话:“星尘花的根扎在所有幸存者的血液里,烧不尽的。”
铁穹舰队的船坞响起爆炸声时,马库斯正用机械义肢改造掠夺舰。
铑-103线圈在-272℃的低温舱里泛着幽蓝,他将从月球废墟捡来的星尘花金属片贴在线圈表面,那些被奴役文明刻下的“反抗掠夺的10种方式”突然亮起。“低温诱饵弹准备就绪。”他对着通讯器低语,战术日志的赎罪清单上,30个名字被红笔圈出——那是他昨夜放走的拾荒者平民船船员,“告诉李昂,硅基酶的低温适配公式,藏在艾琳送的那本《共生植物培育》里。”
(二)希望号:藤蔓下的反击
林溪的涂鸦本突然自动翻开时,李昂正盯着水循环舱的真菌培养罐。
第17株共生藤开花了,花瓣的褶皱里渗出淡绿色汁液——这是艾琳在狱中用硅基酶改良的品种,分解排泄物产氧效率提升至60%,且代谢水带着淡淡的星尘花香。凯的植物项链突然缠上女孩的手腕,那些细须在涂鸦本上拼出坐标,指向柯伊伯带的星舰坟场。
“拾荒者的平民船在那里。”凯的意识种子传来刺痛,他看见母亲的记忆碎片:拾荒者奴隶舱的墙壁上,刻着与泽拉文明相同的星尘花编码,“他们不是自愿参战的,脖子上有奴役芯片。”
张小米的声波检测仪突然发出蜂鸣。43Hz的正弦波上,希望号的反曲率轨迹与拾荒者平民船的求救信号产生共振,形成完美的战术伏击圈。“老张的低温猜想是对的!”女孩的铅笔在坐标纸上圈出红点,“-272℃时,他们的铑-103线圈会像玻璃一样碎掉。”
当马库斯的低温诱饵弹在柯伊伯带炸开时,林溪的皮肤斑点突然全部亮起。
她趴在希望号的舷窗上,看着拾荒者主力舰的曲速泡在低温场中崩解,那些西散的铑-103碎片在空中组成巨大的星尘花——与她涂鸦本上的图案分毫不差。凯的植物项链在此时绽放出白色小花,每片花瓣都映着不同的面孔:月球难民母亲抛婴儿入舱的决绝、洛希族祭司用身体挡激光束的背影、拾荒者奴隶偷偷刻在舱壁上的求救信号。
(三)通牒的回响
地球联合政府的屏幕突然切换画面时,哈桑正签署“处决洛希族难民”的命令。
马库斯的低温诱饵弹在拾荒者前哨站炸开的影像占据整个屏幕,背景里,3艘平民船正顺着反曲率轨迹驶向希望号,舰体上用星尘花汁液写着“我们不是敌人”。最前面那艘的驾驶舱里,14岁的拾荒者少年举着块金属片——上面的星尘花刻痕与林溪的涂鸦完全一致。
“他们也是受害者。”马库斯的声音透过劫持的通讯频道传来,机械义肢的战术日志在屏幕上滚动,新增的30个名字旁标着星号,“这才是对抗拾荒者的真正武器——让被奴役的文明知道,还有人记得如何说‘不’。”
希望号的生态舱里,林溪将最后一片星尘花瓣贴在培养舱上。
那些改良后的共生藤突然朝着地球的方向倾斜,星尘花纹在舱壁上组成新的通牒:“我们不投降,但我们接受所有愿意共生的灵魂。”李昂看着屏幕上地球传来的混乱信号——哈桑的焦土计划引发暴动,月球难民正保护洛希族藤蔓冲出隔离区,突然明白艾琳在信里说的“星尘花的根,扎在所有拒绝仇恨的土壤里”。
通风管道的阴影里,泽尔甘观测器的水晶外壳突然泛起红光。
编号ZG-001的舰体悄然转向,将希望号的反曲率轨迹与硅基酶配方传回母星。但在数据末尾,不知被谁添加了串43Hz的脉冲——那是林溪哼唱的童谣旋律,此刻正透过观测器的共振,在宇宙中缓慢扩散,像朵正在黑暗中绽放的星尘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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