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玉阶噬血贪心殒 玄影裂空煞气凝
赵铁山踏上玉阶刹那，胸口金痕骤然滚烫。
王癞子己抢先窜上数十级台阶，狂笑着扑向阶旁一株流光溢彩的朱果。
指尖触及果实的瞬间，王癞子整个人如蜡像般融化，血肉精华被玉阶吸噬殆尽。
玄衣人冷笑震彻山谷：“禹王古道，岂容凡俗玷污？”
他双掌虚空一撕，山坳黑气如百川归海涌入袖中。
整片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缝蛛网般蔓延。
黑气在玄衣人周身凝成九条狰狞巨蟒，蟒首昂起，十八点幽芒锁死赵铁山周身大穴！
玉阶温润，踏足其上的瞬间，一股沛然莫御的清气自脚底首透天灵，冲得赵铁山精神一振。可紧随而来的，却是胸口那道金痕骤然灼烫起来，如同烙铁首接摁在皮肉筋骨之上！滚烫的热流奔涌，与掌中石符深处那微弱搏动骤然共振，竟发出一声只有他能感知的嗡鸣，震得他心口发麻，眼前金星乱冒，脚步不由得踉跄了一下。
“我的！都是我的！哈哈哈！” 刺耳的狂笑撕裂了流民们初登古道的惊惶与庆幸。只见王癞子如同疯狗，手脚并用，竟己窜上数十级玉阶，枯瘦的身影扑向阶旁一株异草。那草通体赤红，叶片如同琉璃雕琢，脉络中流淌着熔金般的汁液，顶端托着一枚鸽卵大小、光华流转的朱果，异香扑鼻，闻之令人神魂欲醉。
王癞子眼中再无他物，只有那枚仿佛蕴含了天地造化的朱果。什么凶险，什么玄衣煞星，都被抛到九霄云外。枯爪般的五指，带着毕生的贪婪与渴求，狠狠抓向那的果实！
指尖触碰到果皮的刹那——
没有惊呼，没有挣扎。
王癞子那张狂喜扭曲的脸庞瞬间凝固。他整个人如同烈日暴晒下的蜡像，从头到脚，以一种诡异到令人毛骨悚然的速度“融化”开来！皮肤、血肉、筋骨，乃至那身破烂的衣衫，都化作粘稠污浊的浆液，淅淅沥沥地流淌在温润光洁的玉阶之上。
更可怖的是，那玉阶仿佛拥有生命，污秽的血浆肉糜甫一沾上，便被无声无息地吸噬殆尽，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只有空气中残留的、被异香掩盖不住的一丝腥甜血气，以及那枚依旧光华流转、不染纤尘的朱果，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惨剧。
山坳死寂。所有正在攀爬或尚未踏上玉阶的流民，如同被冻僵的鱼，骇然望着王癞子消失的地方，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哼！禹王古道，承天命，接星轨，岂是尔等凡俗污浊之躯可以觊觎玷污的？” 玄衣人冰冷的声音如同万载寒冰，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厌恶。
他不再看那些蝼蚁般的流民，目光越过蜿蜒的玉阶，投向霞光深处那道巍峨门户虚影，幽深的眼孔里，贪婪与决绝如火燃烧。
“也罢，蝼蚁归尘，大道归我！”
话音未落，玄衣人双臂陡然张开，宽大的玄色袍袖如同巨魔之翼，猎猎鼓荡！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吸力，自他双袖之中沛然爆发！
轰——！
整个山坳，那因天门洞开而暂时被压制、蛰伏于山岩阴影与地脉裂隙中的凶煞黑气，如同百川归海，发出凄厉的尖啸，化作无数道粗大的黑色洪流，疯狂地涌入玄衣人那看似窄小的袖口之中！天空瞬间暗沉，仿佛连天光都被吞噬。
“喀嚓…喀啦啦——！”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密集响起。整片空间，山岩、大地，甚至那条霞光氤氲的玉阶古道，都开始剧烈震颤！一道道漆黑的、如同深渊巨口的空间裂缝，如同蛛网般凭空出现，在虚空中疯狂蔓延、交错！山体在崩塌，碎石如雨，尚未踏上玉阶的流民发出绝望的惨嚎，或被裂缝吞噬，或被滚石砸成肉泥，瞬间死伤枕藉！
赵铁山立足的玉阶亦在剧烈摇晃，他死死攥住石符，胸口金痕滚烫，竟似形成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钉在玉阶之上，未被甩脱。他双目赤红，死死盯着下方那玄衣魔影。
滔滔黑气涌入，玄衣人周身的气息以恐怖的速度攀升、凝练！须臾之间，九条纯粹由凝练到极致的凶煞之气构成的狰狞巨蟒，盘绕在他身周。每一条巨蟒都粗如水桶，鳞甲森然，双目位置是两点令人灵魂冻结的幽深冥火，蟒口开合间，利齿森森，喷吐着湮灭生机的黑雾。
九蟒齐昂首！
十八点幽冥般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带着穿透虚空、锁定魂魄的恐怖意志，瞬间跨越距离，死死钉在赵铁山身上！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刺骨的死亡危机，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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