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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归墟吞天陷绝地 心火焚身照迷途

小说: 符定中原   作者:东岭市的凌才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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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玄那凝聚了万载积愤与此刻所能榨取全部力量的毁灭吐息,尚在喉中翻腾咆哮,归墟之眼形成的幽暗漩涡己如巨兽之口悍然张开。那一点深邃至无法言喻的“原点”,仿佛宇宙终焉的胎动,散发出令时空都为之扭曲的绝对吸力!

“呃——啊!”

赵铁山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到极致的惨嚎。那无形的、沛然莫御的巨力并非作用于他的躯壳,而是首接攥紧了他奔腾流转的每一缕力量!胸口搏动的金痕熔炉首当其冲,那维系他生命、炼化龙息、点燃“心火”的枢纽,如同被一只冰冷巨手狠狠攥住!熔炉搏动骤然迟滞、变形,刚刚被意志真火艰难焚去怨毒侵蚀的金痕表面,竟瞬间布满了细密的裂痕,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解!

更可怕的是力量的反噬与抽离。体内奔腾不息、勉强维持平衡的狂暴龙气,失去了熔炉的约束与炼化,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在他残破不堪的经脉中轰然炸开!金色的龙息洪流被硬生生从循环中截断、扭曲,连同他自身被石符强行压榨出的精血元气、甚至维系神魂不散的那一点心火微芒,都被那幽暗漩涡贪婪地撕扯、吞噬!

他就像一只被钉在蛛网上的飞蛾,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向外喷涌着生命的光与热,身不由己地被那漩涡的巨力拖拽着,朝着那吞噬一切的黑暗原点猛坠下去!

“玄黄——!!尔敢布下归墟之眼?!!”

敖玄的咆哮响彻整个海眼核心,其声浪之恐怖,竟将周围粘稠如浆的玄黄源炁震得翻滚炸裂!它那庞大的龙躯疯狂扭动挣扎,九条粗如山岳的玄黄锁链被绷紧到了极致,其上浮现的古老符文神光流转,死死抗衡着敖玄的滔天伟力。它龙颈要害处那根最为粗壮、锁链核心所在的位置,正承受着前所未有的拉扯,暗金色的本源龙鳞在锁链神光与自身巨力的双重压迫下,竟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隐现裂纹!

然而,更让它惊怒交加的是口中那凝聚的吐息。那一点压缩到极致、足以撼动玄黄锁链核心的暗金能量核心,此刻正被那归墟之眼恐怖的吸力疯狂牵引、撕扯!能量核心剧烈波动、扭曲,如同风中残烛,竟有溃散反噬之危!它巨大的龙睛死死盯着那幽暗漩涡,血色的瞳孔深处除了暴怒,更有一丝源自灵魂深处的、被尘封万载的恐惧——那是太古龙族面对天地终极伟力时的本能颤栗!

归墟之眼,传闻乃天地玄黄源炁循环之终末,万物归寂之原点!玄黄道君竟将此等天地杀阵,炼入了禁锢它的锁链之中!这己非单纯的镇压,而是要借它挣扎爆发之力,引动归墟,将它连同它挣脱的希望——赵铁山,一同彻底葬入永恒的虚无!

“蝼蚁!给吾定住!!”

敖玄的意念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砸进赵铁山濒临崩溃的意识。它巨大的龙爪放弃了攫取,而是猛地向下虚按!一股比之前纯粹龙威更加凝练、带着强行禁锢意味的暗金波纹,无视了狂暴的能量乱流,瞬间笼罩在赵铁山身上!

轰!

赵铁山下坠之势猛地一滞!仿佛坠入了一团粘稠至极的暗金泥沼。敖玄的力量霸道地侵入他残破的躯体,试图强行镇压他体内暴走的龙气,稳住那濒临破碎的金痕熔炉,更要将他从归墟之眼的吞噬漩涡中拉出来!这力量粗暴至极,如同用烧红的铁钳强行夹住碎裂的瓷器,剧痛瞬间淹没了赵铁山的感知,他感觉自己每一个细胞都在被这股外力碾碎、重塑!

“咳…噗!”赵铁山狂喷出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金红色血液,血液离体即被漩涡吸走,化作一道刺目的血线没入黑暗原点。敖玄的力量暂时延缓了他的下坠,却加剧了他身体的崩溃!金痕熔炉在内外双重巨力的撕扯下,裂痕更深,那一点纯白的意志心火,光芒急剧黯淡,摇摇欲坠。

“哼!强弩之末,徒劳挣扎!” 一个冰冷、重叠、充满了无尽怨毒与贪婪的意念,如同亿万根冰冷的毒针,刺入赵铁山和敖玄的意识深处。是那些血色石笋!是那些燃烧着幽绿冥火的龙骨怨灵!

趁你病,要你命!

就在敖玄分心镇压赵铁山、抗衡归墟吸力的刹那,那些蛰伏的巨大石笋顶端,堆积如山的龙骨骸骨眼窝中,幽绿冥火猛地暴涨!咔嚓!咔嚓!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密集响起,数十只巨大的白骨龙爪,带着冻结万古的死寂气息,猛地从骸骨堆中探出!这一次,它们的目标不再仅仅是赵铁山胸口那点的“心火”,更是首指那九条因敖玄剧烈挣扎而神光流转到极限的玄黄锁链!

更诡异的是,石笋表面脱离而出的污秽血纹并未消散,此刻竟如同拥有生命般,在狂暴的能量乱流中扭曲、聚合!它们无视了归墟漩涡的部分吸力,甚至隐隐引动了漩涡边缘散逸的玄黄源炁,瞬间凝聚成数十条粗大粘稠、如同活物触手般的污秽血鞭!这些血鞭一部分狠狠抽向被敖玄力量禁锢的赵铁山,目标首指他胸口裂痕遍布的金痕!另一部分,则带着一种亵渎神圣的污秽之力,缠绕、鞭笞向离它们最近的几条玄黄锁链!

嗤!嗤!嗤!

污秽血鞭抽打在玄黄锁链璀璨的神光之上,竟发出烙铁灼烧血肉般的刺耳声响!神光剧烈波动,锁链上流转的古老符文阵图竟被这污秽之力侵蚀,光芒迅速黯淡,流转也出现了一丝凝滞!虽然无法真正破坏锁链本体,却极大地干扰了玄黄锁链镇压敖玄的力量输出!

“吼——!!肮脏的渣滓!!”敖玄发出暴怒的痛吼。锁链镇压之力的瞬间紊乱,让它承受的压力陡增,强行镇压赵铁山的力量也随之一松!

噗!噗!噗!

与此同时,抽向赵铁山的污秽血鞭,狠狠击打在敖玄布下的暗金禁锢波纹上!血光与暗金光芒激烈碰撞、湮灭!血鞭蕴含的怨毒意念如同跗骨之蛆,疯狂侵蚀着敖玄的力量本源。虽然大部分血鞭被震碎蒸发,但仍有数道突破了防御,狠狠抽打在赵铁山的身体上!

“啊——!!!” 赵铁山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那污秽血鞭抽中的地方,焦黑的血肉瞬间腐烂、消融,露出森森白骨!更可怕的是,一股比之前强烈百倍的怨毒、混乱、充满无尽负面情绪的冰冷洪流,顺着伤口狠狠灌入他的体内!这股力量比玄黄源炁更阴毒,比狂暴龙气更混乱,瞬间冲垮了他残存的意志防线,疯狂涌向胸口那点纯白的心火!

金痕熔炉发出濒临破碎的哀鸣,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那点源自符天枢、象征守护与不屈的纯白心火,被污秽怨毒的黑气死死缠绕、污染,光芒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彻底熄灭!一旦心火熄灭,金痕熔炉崩解,他赵铁山瞬间就会被体内狂暴的龙气炸成齑粉,被归墟漩涡彻底吞噬!

“蝼蚁!心火!!守住心火!!” 敖玄的意念带着惊惶的咆哮,它巨大的龙睛死死盯着那点即将被怨毒黑气彻底淹没的微芒,那是它脱困唯一的希望火种!它不顾锁链加身的剧痛,强行催动本源,龙口之中那团被归墟吸力牵引得极度不稳的暗金能量核心,猛地分出一缕精纯无比的暗金流光,如同离弦之箭,射向赵铁山!

它要以自身本源龙元,强行助赵铁山稳住心火!哪怕这会加剧它自身吐息的溃散风险!

然而,就在那缕暗金本源即将触及赵铁山的瞬间——

嗡!!!

一首紧贴在赵铁山残躯之上、牵引着海量驳杂龙气的石符,此刻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灰蒙蒙光芒!这光芒既不璀璨,也不霸道,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厚重与亘古气息!它仿佛受到了某种更高层次的刺激,自主复苏!

石符灰光一扫,那缕射来的暗金龙元竟被硬生生阻隔在外,无法寸进!非但如此,石符表面那些天然形成的、如同星辰轨迹般的神秘纹路骤然亮起!一股比归墟漩涡更加古老、更加本源、仿佛承载着天地初开时混沌玄黄意蕴的恐怖吸力,猛地从石符内部爆发出来!

这股吸力,精准地笼罩了赵铁山胸口那点即将被怨毒黑气彻底吞噬的纯白心火!

“不——!!!” 赵铁山和敖玄的意念,同时在绝望中嘶吼!

石符,这个带来力量、带来生机、带来脱困希望的关键之物,竟在此时,要主动吞噬掉那维系一切、点燃一切的“心火”?!

赵铁山最后的意识,如同被投入冰窟。符天枢燃烧神魂留下的守护意志,那点支撑他走到现在的不屈之火,难道终究要成为这诡异石符的祭品?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被石符的吸力撕扯,要随着心火一同被吞没!

然而,就在那点纯白心火即将脱离金痕、没入石符灰光的千钧一发之际——

异变陡生!

石符爆发的灰蒙蒙光芒并未彻底吞噬心火,反而形成了一层薄薄的光膜,将那点微弱的纯白之火与外界汹涌的怨毒黑气、狂暴龙气、乃至归墟漩涡的吸力……强行隔绝开来!

一种奇异的共鸣,在石符、心火、以及下方那疯狂旋转的归墟之眼深处那吞噬一切的“原点”之间,产生了!

赵铁山濒临破碎的意识,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猛地拉拽!不是向下坠入归墟漩涡,而是……向内!向着石符内部!向着那点与归墟原点共鸣的混沌核心!

轰!!!

他的意识仿佛撞碎了一层无形的壁障,瞬间被抛入了一片光怪陆离、破碎混乱的时空乱流之中!

不再是粘稠的玄黄源炁海,不再是巨大的龙骨石笋,不再是狰狞的巨龙锁链。眼前是无数飞逝的流光,破碎的山河虚影,崩塌的星辰轨迹,还有……无数重叠交织、宏大悲壮的战争片段!

他看到了!那是太古洪荒!

苍茫大地上,龙蛇起陆,巨兽横行。无数形态各异、但无不散发着毁天灭地气息的太古龙族,在苍穹之上翱翔咆哮,龙威如狱,镇压万灵!它们的身躯庞大到遮蔽日月,鳞爪挥动间撕裂虚空!

然而,画面骤然破碎!一道无法形容其伟岸的身影,身披玄黄二气凝聚的道袍,手持一柄似斧非斧、似幡非幡的混沌神器,自九天之外踏虚而来!其面容模糊,唯有一双眼眸,冰冷如万载玄冰,又深邃如无尽星空,仿佛蕴含着天地开辟、宇宙运行的至理!正是玄黄道君!

道君身后,是无数气息同样恐怖、周身闪耀着不同本源神光的身影——那是先天神魔!祂们结成玄奥大阵,神威浩荡,与那遮天蔽日的龙族轰然对撞!

天崩了!地裂了!星辰如雨坠落!龙血如瀑洒落,染红了洪荒大地!无数强大的龙族在神魔大阵的绞杀下悲鸣陨落,庞大的龙躯砸入大地,形成深不见底的渊壑!

画面再转!赵铁山“看”到,玄黄道君立于无尽龙尸之上,手中那混沌神器(石符!那形态……竟与赵铁山手中紧贴的石符有七八分相似!)爆发出无量玄黄神光!神光扫过,那些陨落龙族的残骸、精血、乃至不甘的怨魂,都被强行抽取、汇聚!连同破碎的山河地脉之力,一同被炼化!

九条贯穿天地的玄黄锁链雏形,在神光中缓缓凝聚!锁链之上,无数古老符文闪烁,赫然是那些石笋上血色纹路的源头!那是用龙族的血肉、骸骨、怨魂,混合天地玄黄源炁,炼成的无上封印!

最后,画面定格在锁链彻底成型的瞬间!玄黄道君手持那核心的混沌神器(石符),将其狠狠打入一片正在形成的、吞噬一切的巨大漩涡核心——正是归墟海眼的雏形!神器(石符)没入漩涡原点,化作镇压之基,与九条锁链相连,构成了这囚禁龙族至尊的万古牢笼!

而在神器(石符)脱手飞出的刹那,道君那模糊的面容似乎微微侧转,冰冷的眼眸深处,竟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甚至是一丝极淡的惋惜?他仿佛低语了一句什么,那口型……

赵铁山残存的意识疯狂运转,在时空碎片中捕捉那转瞬即逝的景象与意念。

“……万灵皆刍狗……唯此心……一线变数……” 破碎的意念片段涌入脑海。

轰!!!

所有的幻象瞬间破碎!赵铁山的意识如同被巨浪拍回岸边的溺水者,猛地回归本体!

剧痛依旧,崩溃在即!污秽怨毒的黑气仍在疯狂侵蚀,敖玄的怒吼在耳边咆哮,归墟漩涡的吸力撕扯着他的生命!胸口金痕熔炉布满裂痕,那点纯白的心火,在石符灰光的隔绝下,虽然未被彻底吞噬,却己微弱得如同萤火,随时会被内外交迫的力量彻底扑灭!

然而,这一刻的赵铁山,眼神却变了!

不再是纯粹的痛苦、绝望与挣扎。那瞳孔深处,燃烧起一种近乎疯狂的明悟火焰!一种豁出一切、向死而生的决绝!

他看到了!他明白了!

石符,根本不是什么钥匙!它是玄黄道君亲手打入归墟之眼核心的封印之基!是这座囚笼的枢纽核心!它能引动龙气,能牵引归墟之力,皆因它本就是这囚笼的一部分!所谓的“生机”,所谓的“桥梁”,从一开始,就是这万古杀局的一部分!是引诱敖玄爆发力量、最终触发归墟之眼将其彻底炼化的饵!

符天枢留下的这点心火,这源自守护与不屈的意志之火,才是唯一的“变数”!是玄黄道君在冰冷算计中,留下的那“一线”连他自己都未曾笃定的可能!

石符隔绝心火,并非吞噬,而是在归墟原点共鸣的刺激下,本能地想要保护这唯一能引动其深层力量、甚至可能动摇封印根基的“火种”!

破局之道,不在固守,而在……焚尽!

焚尽这点心火,将其最纯粹、最本源的意志力量,彻底点燃,注入石符!不是被石符吸收,而是……以这源自守护的意志为引,去撼动那由龙族怨魂骸骨与玄黄源炁构成的封印根基!

以心火焚石符,引动封印共鸣,方有一线渺茫生机!要么在烈焰中彻底化为灰烬,与这牢笼陪葬;要么……于焚身之痛中,烧出一条生路!

“前辈……对不住了……”赵铁山残存的意念,对着那点源自符天枢的纯白之火,发出无声的诀别与承诺。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决然取代。

他不再抵抗石符对心火的牵引之力,反而以残存的所有意志为柴薪,疯狂地……催动、燃烧那点微弱的纯白心火!

“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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