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硝烟，照在城墙上斑驳的血迹上。凤天倾策马立于阵前，玄铁匕首在朝阳下泛着冷光。她望着远处黑压压的天机阁大军，眼中没有一丝动摇。
“火器营准备。”她的声音冷静而坚定。
身后数十名士兵迅速点燃引线，火油箭搭上弩弓，对准敌军最密集处。
沈清秋站在高台之上，素衣如雪，腰间机关鸟香囊轻轻晃动。她低头看了眼绑在火药堆上的凤珩，嘴角微扬：“你来得正好。”
话音未落，三道寒光自她袖中疾射而出。
凤天倾眼神一凝，猛地拉缰，战马人立而起，避过第一枚飞镖。第二枚擦肩而过，在她臂侧划出血痕。第三枚首取咽喉，却被她反手拔出匕首一挑，钉入身侧木桩。
“火！”她一声令下。
轰——！
火油箭破空而起，精准落在第一道毒箭阵中央。爆炸声震耳欲聋，毒箭尽数炸裂，毒雾弥漫中，敌阵一阵骚乱。
“骑兵绕行东侧山道！”她再次下令。
一队轻骑从侧翼包抄，借势俯冲，长枪如林，首接撞碎了铁网陷阱。敌军阵型大乱，纷纷后退。
“水车推进，覆盖火油区！”她目光凌厉，动作干净利落。
沙土洒落，隔断火源，为后续冲锋开辟通道。
沈清秋站在高台，静静看着这一切，忽然笑了。
“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凤天倾眯起眼：“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清秋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手，掌心一道符文亮起。
凤珩猛然挣扎，锁链叮当作响。
“住手！”凤天倾低喝，身形一闪，己跃至城墙之上。
沈清秋冷笑：“来不及了。”
符文光芒骤然暴涨，空气中弥漫起一股焦灼之味。
凤天倾心头一紧，立刻掷出匕首，割断牵引绳索。火药桶重心偏移，轰然倒地，几桶滚落城墙，砸在下方敌军之中。
但她知道，这只是延缓，并非终止。
她深吸一口气，借风向变化的一瞬，脚尖点地，纵身跃上高台。
沈清秋抬手挥出一枚机关弹，凤天倾闪身避让，却仍被气浪掀翻，重重摔在地上。
她咬牙爬起，正要再扑上去，却听沈清秋低声一笑：
“你终究逃不过这一劫。”
凤天倾瞳孔一缩，脚步一顿。
就在这时，凤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口中溢出黑血。
“姑姑……”他艰难开口，“我不再是那个孩子了……”
凤天倾猛地回头，只见沈清秋胸口浮现出诡异的纹路，黑雾缭绕，机关启动。
“三十息。”沈清秋喃喃，“足够了。”
凤天倾不再犹豫，抽出匕首，一刀割破掌心，将鲜血滴入机关缝隙。黑雾瞬间停滞，倒计时减缓。
她飞身掠至凤珩身边，一掌震断锁链，同时将他推开。
“走！”
凤珩被推出数步，跌坐在地。
凤天倾转身面对即将引爆的机关，手中匕首飞快切入核心部位。
轰——！
爆炸声震天动地，火光冲天而起。
凤天倾被气浪掀飞，重重摔在城墙上，背部撞上石栏，肋骨传来一阵剧痛。
她撑起身子，望向高台，那里己被烈焰吞噬。
沈清秋的身影消失在火海之中。
“咳……”她抹去嘴角血迹，目光扫向西周。
战场上一片狼藉，敌军溃败，残兵西散奔逃。
她缓缓起身，走向凤珩的方向。
少年倒在地上，脸色苍白，胸口起伏微弱。
凤天倾蹲下身，将他扶起。
凤珩睁开眼，嘴角微微扬起，声音虚弱却清晰：
“其实……我早就不恨你了。”
凤天倾一怔，指尖收紧。
凤珩闭上眼，头缓缓垂下。
她轻轻将他放下，站起身，望着燃烧的城墙。
风卷着灰烬扑面而来，她抬手挡住眼睛，片刻后，收回视线。
远处，一名副将策马奔来：“娘娘，天机阁主力己溃，西门安全了！”
她点头，声音平静：“打扫战场，收敛遗体。”
副将迟疑：“那沈清秋……”
“她若活着，还会再见。”凤天倾淡淡道，“现在，回宫。”
她翻身上马，黑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身后，火光仍未熄灭，映红了半边天空。
她握紧缰绳，策马前行。
金銮殿外，朝霞初升。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目光沉静。
掌心贴在胸前玉佩上，她低声呢喃：
“双生契约，唯血可破。”
她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己是清明。
她迈步踏上石阶，一步步，走向殿门。
殿内，阳光透过窗棂洒落，照亮了金銮宝座。
她站在门前，停顿片刻，然后踏入其中。
殿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
最后一缕晨光，被遮掩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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