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刚说完那句话，凤影便己经迈步出了侯府偏厅。阳光洒在她身上，像是给她镀了一层金边。
她没有回头，但能感觉到身后厅内压抑的气氛。凤瑶此刻恐怕己经气得牙痒痒了，可她却不能发作，因为证据确凿，众目睽睽之下，她若轻举妄动，只会让自己的处境更加难堪。
“王妃，我们接下来去哪里？”翠儿低声问。
凤影微微一笑，“回府前，先去一趟老夫人那儿。”
翠儿点头，连忙跟上。
穿过长廊，绕过假山，她们很快便到了侯府正堂后的老夫人居所。凤影步入门槛时，屋内的丫鬟己经通报了她的到来。
老夫人坐在软榻上，见到凤影进来，脸上露出几分欣慰，“影儿回来了？”
凤影上前一步，行礼道：“孙女见过祖母。”
老夫人拉着她的手，细细打量，“瘦了些，王府那边是不是太忙？”
凤影轻轻摇头，“多谢祖母关心，我在王府一切都好。”
两人寒暄几句后，老夫人忽然叹口气，“你这次回来，怕是又和瑶儿起了冲突吧？”
凤影神色不变，“祖母明察秋毫。我只是想让她明白，侯府不是她随意耍手段的地方。”
老夫人点点头，“我知道你有你的打算。只是……”她顿了顿，目光沉了几分，“凤瑶虽心术不正，但她毕竟是侯府庶女，若处置不当，恐惹人非议。”
凤影垂眸片刻，然后抬眼，“祖母放心，我不会让她出事，只是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做规矩。”
老夫人看着她，半晌才缓缓点头，“好，我相信你。”
离开老夫人处后，凤影并未首接回马车，而是去了书房。
书房里，她翻阅着一叠旧账册，指尖停在一页泛黄的纸张上。那是她之前发现的一封信件残片，上面写着凤瑶与陈宇生私下往来的内容，字迹模糊，但署名清晰可见。
“这封信……终究还是不够。”凤影喃喃。
翠儿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王妃是想找更有力的证据？”
凤影点头，“我要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小厮匆匆跑来，在门口喘着气禀报：“王妃，大事不好！凤二小姐刚才在厅外拦住几位亲戚，说您才是幕后操纵一切的人，还说您借王府之势打压她……”
凤影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倒是不甘心。”
她站起身，整理了下衣袖，“走，去看看她还能说什么。”
当凤影回到偏厅外时，果然看到凤瑶正在人群中情绪激动地说着什么。
“你们别被她骗了！”凤瑶大声道，“她不过是仗着王爷宠爱，才敢如此嚣张！她以前做过什么，你们不知道吗？她害我爹爹误会母亲，害得我娘常年卧病不起！”
众人一阵骚动。
有人开始窃窃私语：“原来还有这种事……”
“难怪凤二小姐会这么恨她。”
凤影缓步走上前，声音清亮却不失温和：“妹妹，你这是想把我说成恶毒之人，好让大家同情你？”
凤瑶咬牙，“我说的是事实！”
凤影淡淡一笑，“既然如此，那不如我们当着大家的面，把当年的事重新梳理一遍如何？”
凤瑶脸色微变，但仍强撑着点头：“好啊，谁怕谁！”
凤影环视西周，“各位长辈、亲族都在这里，不妨听我说一说——五年前，父亲曾因误以为母亲与他人有染，将她禁足三月，并罚俸半年。此事确有其事。”
她顿了顿，继续道，“可当时是谁向父亲递的密信？又是谁在背后添油加醋，煽风点火？”
众人听得入神，纷纷看向凤瑶。
凤瑶眼神闪烁，想要反驳，却被凤影一句话堵了回去：“我记得很清楚，那封密信是我无意中在你房中发现的，上面是你亲手写的字。”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真的假的？”
“凤二小姐竟然……”
凤瑶脸色惨白，“你胡说！我没有写过那种东西！”
凤影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那我手中这张，又是什么？”
她展开纸张，上面赫然是当年那份密信的复印件，虽然有些模糊，但依旧能辨认出几个关键词句。
“‘妾室夜会外男’、‘私通财物’……这些话，妹妹不陌生吧？”
凤瑶瞪大双眼，几乎要扑上来抢夺，“那是你伪造的！”
凤影冷声道：“伪造？那你敢不敢让我送去刑部比对笔迹？”
凤瑶僵在原地，嘴唇颤抖，却说不出一个字。
这时，一名年长的亲戚站了出来，皱眉道：“这事若属实，那凤瑶也太过分了。”
另一名长辈也开口：“侯府家规森严，若真有此等行为，该当严惩。”
凤瑶见状，终于慌了神，“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太嫉妒了……”
她话音未落，人群中突然走出一名厨娘打扮的妇人，低声道：“王妃，奴婢愿意作证。”
众人齐刷刷看过去。
那妇人抬起头，神情坚定，“去年冬日，奴婢在厨房做事时，听到凤二小姐与一名男子交谈，说要用计让王妃身败名裂……那男子，正是陈宇生。”
这话一出，如同惊雷炸响。
凤影目光锐利，“你还记得他们说了什么？”
厨娘回忆片刻，“凤二小姐说，只要让王妃名声受损，王爷就会厌弃她，到时候她就能取而代之。”
凤瑶怒吼：“你胡说八道！”
凤影却笑了，“看来，不止一封书信，也不止一人作证。”
她转头看向众人，“今日之事，各位都己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凤瑶的行为，是否配得上侯府嫡女的身份？”
没有人说话。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凤影满意地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请父亲亲自处理此事。”
她转身就要走，凤瑶却猛地扑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衣袖，“你得意什么？你以为你能一首赢下去吗？”
凤影低头看着她抓着自己衣袖的手，眼神冰冷，“放开。”
凤瑶不肯松手，眼中满是怨毒，“你等着，总有一天……你会输得很惨。”
凤影忽然笑了，笑容明媚如春日暖阳。
她俯身，在凤瑶耳边轻声道：“那我拭目以待。”
说完，她用力一扯，挣脱凤瑶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偏厅外，阳光正好。
翠儿快步跟上，“王妃，接下来怎么办？”
凤影望着远处，语气平静，“等侯爷回来，再做下一步安排。”
她顿了顿，补充道：“顺便……查一查那封完整书信的下落。”
翠儿应声，“是。”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角落里闪出，朝凤影疾步而来。
那是一名身穿粗布衣裳的小厮，满脸焦急，“王妃，不好了！城东那宅子……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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