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颜料库的异香与年轮里的新约
晨光漫过画院断墙时，陆承宇正用指腹夏语桐颈间的银链。那枚刻着 “绾” 字的戒指贴着她的锁骨，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像第三十七章结尾那株爬满井绳的嫩芽，在皮肤洇出浅淡的痒。
“该调新颜料了呀。” 她的声音裹着松烟香，黏在他耳廓上发颤。石杵撞在研钵的脆响里，她突然转身，睡袍的系带扫过他手背，颜料在皮肤洇出蜿蜒的青，“我祖母的日记里说，春分这天的晨露调颜料，能画出看不见的线 —— 就像苏绾总在王希孟的颜料里掺栀子汁，说这样画里的人会记得彼此的温度呢。”
叶梓萱踩着滑板冲进来，防蓝光眼镜歪在鼻尖，露出膝盖的淤青。“颜料库的监控拍到怪事了！” 她把平板电脑往陆承宇怀里一塞，发梢扫过他喉结时带起阵痒，屏幕上的热成像图里，颜料架后站着个模糊的人影，轮廓与 1943 年照片里的白大褂男人重合，“你看这温度曲线，和你父亲烟盒的芯片波动完全一致 —— 而且我发现，每打开一罐新颜料，墙角的老槐树就抖落片叶子，现在己经堆了七片啦！” 她突然踮脚，帆布鞋尖勾住他的皮带扣晃了晃，“老教授的儿子破译出芯片最后一段信息：‘颜料库藏着转世的钥匙’，你说会不会是……”
夏语桐突然打翻研钵，石青颜料溅在陆承宇的手背上，迅速凝成细小的星。“别乱猜。” 她的声音发紧，指尖在他手背上慌乱地擦着，颜料却像生了根似的渗进皮肤，“我祖母的日记里根本没提过这些。” 她的银链突然发烫，戒指在锁骨处烙出浅红的痕，像被什么东西咬了口。
温若曦抱着画框进来时，画布上的颜料还在发潮。她把框往画案上一放，未干的油彩在晨光里泛着诡异的光：“这是从颜料库最底层找到的。” 她的指尖在画布的空白处点着，那里隐约有层透明的颜料，“化验显示里面有苏绾的胭脂成分 —— 你父亲当年就是在这里画完最后一幅画，然后失踪的呀。” 她的指甲刮过画布边缘，露出底下隐藏的字迹，笔画与陆承宇钱包里的旧照片背面完全相同。
陆承宇的拇指蹭过手背上的颜料星，突然意识到那不是石青，是种从未见过的矿石粉末。他往颜料库走时，鞋底碾过叶梓萱堆的槐树叶，每片叶子的脉络里都嵌着银线，在晨光里闪着碎光。“你们有没有闻到？” 他突然停步，空气中飘着股甜腻的香，像栀子混着铁锈，“这味道和井底的不一样。”
老教授的儿子摇着轮椅跟过来，轮椅的金属轮碾过颜料渍，发出细碎的响。“这是龙脑香。” 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从帆布包里掏出个密封袋，里面装着块褐色的树脂，“1943 年那批人用这个保存颜料 —— 我父亲说，闻到这味道的人，会看到前世的碎片呢。” 他突然转动轮椅，帆布包的拉链没拉好，掉出半张泛黄的纸，上面画着颜料库的平面图，某面墙被打了个红叉。
夏语桐的银链突然绷首，戒指拽着她往颜料架后走。陆承宇伸手去拉，指尖触到她后背的瞬间，颜料架突然移动，露出后面的暗格。暗格里摆着排颜料罐，每个罐底都刻着名字，最新的那个空着，罐口沾着新鲜的栀子花瓣。
“你看这个。” 夏语桐的声音发飘，从暗格里抽出卷画轴。展开的刹那，两人同时倒吸冷气 —— 画布上，王希孟正给苏绾簪花，她的发间别着枚银簪，流苏缠着他的手指，背景里的颜料库与现在一模一样。画角的题字带着未干的墨痕：“转世不遇，画里重逢。”
叶梓萱举着相机拍照时，闪光灯突然失灵。“热成像显示画里的人在动！” 她的声音抖得厉害，平板屏幕上，王希孟的手正慢慢抬起，指向画布外的他们，“你看苏绾的耳后，也有颗朱砂痣，和语桐的位置完全……”
温若曦突然抢过画轴，画布在她手里发出脆响。“这是伪造的！” 她的镜片反射着颜料的光，显得格外诡异，“1943 年那批人根本没留下画，你父亲就是为了找这个才失踪的 —— 他发现了颜料里的秘密，所以被……” 她的话没说完，画布突然渗出暗红色的液珠，滴在地上凝成小小的星。
陆承宇拽过夏语桐的手按在画轴上，两人的掌纹在颜料渍上重叠。画里的王希孟突然转身，对着他们举起颜料刷，青绿色的颜料在画布上划出弧线，与陆承宇手背上的星痕完美重合。“他在画我们。” 夏语桐的呼吸喷在他颈窝，带着龙脑香的甜，“你看苏绾的眼睛，和井里那些手的温度一样呢。”
老教授的儿子突然惊呼，轮椅的屏幕上跳出串代码：“颜料里的矿石是魂乡结界的碎片，遇血会显出转世的印记！”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着，“1943 年那批人不是自愿留下的，是被矿石控制了 —— 你父亲把真相画在了画里，藏在……”
话没说完就被颜料库的巨响打断。墙角的老槐树突然剧烈摇晃，年轮里渗出银灰色的液汁，在地面汇成完整的星图。陆承宇低头时，看到自己手背上的颜料星开始发烫，与夏语桐锁骨处的戒指遥相呼应，像两颗即将相撞的星。
“该画新画了。” 夏语桐的声音软得像融化的颜料，指尖在他胸口的颜料渍上轻轻划着，“王希孟的题字不是说‘画里重逢’吗？我们把想说的话画下来，说不定他们能看到呢。” 她的指甲在他皮肤洇出细亮的线，像在写谁的名字。
陆承宇的拇指蹭过她耳后的朱砂痣，那里的皮肤比别处更烫。“怕吗？” 他的声音裹着颜料香发沉，指腹在她脊椎的凹陷处轻轻碾，像在数着年轮里的圈。夏语桐突然转身，发丝的颜料粉顺着他的领口滑进去，痒得人喉头发紧：“你抱着我就不怕呀。” 她的鼻尖蹭过他的锁骨，齿尖在颜料星上轻轻啃，“就像苏绾总让王希孟抱着调颜料，说这样画里的影子才不会孤单呢。”
叶梓萱举着扫描仪冲进来时，正好撞见两人的影子在画布上交叠。“快扫描呀！” 她把仪器往画轴上按，防蓝光眼镜滑到鼻尖，“老教授的儿子说这些颜料能生成 3D 影像，导入 AR 程序就能看到前世的画面 —— 而且我扫了，你们的掌纹在颜料里的倒影，刚好能填满画里的空白呢！”
温若曦把松烟往研钵里倒时，指尖在颜料的刻度线轻点：“我父亲的笔记里说，这颜料要掺彼此的血才显色。” 她的指甲在 “两滴” 两个字上划了下，“你看这浓度，刚好能让前世的画面显七秒 —— 他说当年苏绾就是这样，让王希孟的血混着她的胭脂，说这样画里的约定才算数呢。”
陆承宇刚把指尖的血滴进研钵，就被夏语桐含住指节。她的舌尖裹着颜料的涩，在他皮肤上轻轻碾着，像只贪尝墨香的猫，却把他的呼吸舔得发沉。“苦吗？” 她的声音含混着晨光的暖，指腹在他胸口的颜料星上画着圈，“我祖母的日记里说，带点苦的颜料才入画，就像两个人过日子，总要有点涩才记牢 —— 就像这画里的约定，缺了谁的温度都不算数呢。”
老教授的儿子突然尖叫，轮椅的屏幕上，热成像图里的白大褂男人正慢慢走向他们，手里举着罐颜料，标签上写着 “陆承宇”。“他过来了！”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乱敲，“芯片显示他就是 1943 年那个编绳的人，根本没转世 —— 他靠吸食颜料里的魂息活到现在！”
夏语桐突然拽着陆承宇往画轴后躲，两人的影子贴在画布上，与王希孟和苏绾的身影重叠。颜料里的银线突然亮起，在他们皮肤上织出细密的网，像件透明的嫁衣。“你看画里的字。” 她的声音裹着银线的颤，指尖在画布的褶皱处划着，那里藏着行小字：“转世的钥匙，是彼此的执念。”
陆承宇低头吻她的瞬间，颜料库的异香突然变浓。他看到无数画面在眼前闪过：1943 年的白大褂男人往颜料里滴血，父亲在画架前挥手告别，苏绾把戒指塞进井绳…… 最后定格的是夏语桐的笑脸，耳后的朱砂痣在晨光里发亮，像颗没被发现的星。
叶梓萱的惊呼在颜料库回荡，惊飞了檐下的麻雀。而那幅摊开的画轴，在风里轻轻翻页，每一页都印着两个交叠的影子，像首写了千年的诗，终于在晨光里，落下了最甜的韵脚。
就在这时，AR 程序里的影像突然扭曲，王希孟与苏绾的身影瞬间消散。画布最后一页的空白处，竟自动浮现出一行新的字迹，颜料是新鲜的朱砂：“年轮转七圈，重逢在画前。” 颜料库外传来老槐树的断裂声，树干的年轮里渗出银灰色的液汁，在地面拼出个从未见过的符号。温若曦盯着手机屏幕，突然失声：“我父亲…… 他在颜料里看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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