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银栀结果的秘语与魂灵孕育的玄机
晨露在栀子花瓣上凝成细小的珍珠，陆承宇低头时，发现夏语桐后颈的银栀烙印泛着柔和的光。那光芒顺着发丝的缝隙漏下来，在青石板上投下细碎的花影，与地宫入口残留的小酒坛遥遥相对。
“坛口的雾气在动。” 夏语桐往他身边靠了靠，指尖无意识地蹭过他的袖口。她望着那缕从坛口升起的银丝，正慢悠悠地打着旋，最后轻轻落在自己后颈的烙印上，带来一阵微麻的痒，“像有生命似的。”
陆承宇弯腰抱起酒坛时，掌心里的纹路突然泛起热意。坛底 “苏绾手酿” 的落款处，那朵银栀花印记正在慢慢变色，从朱砂红转为月光白，花瓣的纹路里渗出极细的银灰，与两人银链的碎屑如出一辙。“是用魂灵养着的。” 他的拇指着坛身的链纹，“1943 年的陶土工艺做不出这种温润感，你看这釉色，像……”
“像被体温焐了八十年的玉。” 夏语桐接过话头，指尖悬在坛口上方半寸处，能感觉到里面传来微弱的搏动，频率竟与自己的心跳渐渐重合。她想起祖母日记里夹着的银栀花瓣，干燥多年却始终带着淡淡的暖意，“苏绾真的把他们的魂灵封在里面了。”
叶梓萱举着平板跑过来时，眼镜片上还沾着草叶。“热成像有新发现！” 她把屏幕转向两人，红色的能量团在坛内缓缓舒展，边缘泛着柔和的光晕，“你看这轮廓变化，每过一个时辰就会清晰一分，现在己经能看出……” 她突然顿住，脸颊微微发烫，“能看出像两个蜷缩的小拳头。”
温若曦的古籍在晨光里轻轻翻动，某页插图上的酒坛正对着株开花的银栀树，树下的双生魂正将指尖的血滴在花瓣上。“转世仪式的关键在‘共生’。” 她用指尖点着图中交握的双手，那里的朱砂正在晕开，“我父亲的笔记说，需双生魂每日以精血滋养，待银栀结果，魂灵便能……”
话音未落，夏语桐突然按住后颈的烙印。那里的麻痒突然变得清晰，像有细小的根须正在往皮肉里钻。她望着不远处的栀子花丛，最粗壮的那棵树顶端，一朵银栀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谢，花托处鼓起个极小的青果，在晨露里闪着微光。
“它在回应我们。” 她拉着陆承宇往树下走，银链碎片在皮肤下轻轻震颤。蹲下身时，发现树根处的泥土里混着发亮的碎屑，指尖捻起细看，竟是银链熔成的细沙，“苏绾把银链碎末混在土里做了养料，难怪这棵树……”
陆承宇突然伸手拂去她发间的花瓣，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廓，惹得她微微一颤。“难怪只有这棵树结果。” 他的目光落在那枚青果上，形状像颗蜷缩的心脏，“你看果蒂的纹路，和坛底的银栀花完全相同。”
夏语桐仰头时，正撞见他垂下的目光。火把的余光还残留在他眼底，映得那片深黑泛起细碎的金芒，像揉碎的星光。她突然移开视线，指尖在树根处划出浅浅的坑：“把酒坛埋在这里吧，离青果近一些。”
埋坛时，陆承宇的手掌不小心覆在她的手背上。两人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相融，后颈的烙印同时传来一阵暖意，像有温热的水流淌过。他能感觉到她的指尖微微收紧，指甲在泥土里掐出细小的痕迹，像藏着说不出的紧张。
“好了。” 他率先收回手，起身时顺手将她拉起来，“接下来该找往生泉了。”
往生泉藏在竹林深处，七块刻着银栀花纹的石板围着泉眼，水面浮着层半透明的花瓣，一碰就化作银灰。夏语桐刚走近泉边，水面突然荡开涟漪，浮现出 1943 年的画面：苏绾正将枚银栀玉佩扔进泉眼，王希孟站在她身后，画笔悬在半空，花瓣落在他的砚台上，晕开浅浅的红。
“是定情信物。” 陆承宇的目光落在泉底的光斑上，那里有个东西正在反射微光。他挽起裤脚走进泉水，冰凉的液体没过脚踝时，突然踩到块坚硬的物体，弯腰摸出一看，正是枚银栀花形的玉佩，“背面刻着字。”
夏语桐凑近时，发梢扫过他的手腕。玉佩背面的 “绾” 与 “孟” 字相互缠绕，边缘的链纹与他们的银链完全吻合。她的指尖刚触到玉佩，水面突然炸开，浮现出两个孩童在栀子树下追逐的身影，男孩脖颈的玉佩与手中的一模一样，女孩发间别着银栀花，后颈都有淡淡的印记。
“他们会以孩童的模样回来。” 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指尖在玉佩边缘轻轻，“在画院长大多好，不用再经历战火……”
陆承宇突然将玉佩塞进她掌心，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后颈的烙印上。那里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与她掌心的玉佩产生奇妙的共鸣。“会的。” 他的声音比泉水更清澈，“我们会守着他们，守着这画院。”
话音刚落，泉眼突然喷出细小的水柱，无数银栀花瓣从水底涌上来，在两人周围旋转成圈。夏语桐能感觉到有两个轻柔的意识钻进身体，像羽毛拂过心尖，与后颈的烙印渐渐相融。
“是他们在认亲。” 温若曦举着古籍的手微微发抖，书页上的双生魂插图正在与眼前的景象重合，“笔记说，魂灵需先与双生魂建立联系，才能顺利转世……”
叶梓萱的平板突然发出提示音，屏幕上的能量曲线呈现出完美的对称，两个峰值如同镜像般起伏。“同步率百分之百！” 她推了推下滑的眼镜，“而且我发现，泉眼的能量正在修复你们的旧伤，陆承宇后颈的疤……”
夏语桐下意识摸向他的后颈。那里的皮肤己经变得光滑，旧伤的痕迹被新长出的皮肉覆盖，只留下淡淡的银栀烙印，比之前更清晰，像枚精致的印章。她突然缩回手，指尖在衣角上反复擦拭，仿佛沾了滚烫的温度。
离开竹林时，陆承宇始终走在她身侧半步的位置。穿过酿酒坊的木门时，夏语桐被门槛绊了一下，他伸手扶她的瞬间，两人的影子在晨光里短暂交叠，像幅融化的水墨画。
“该酿新的合卺酒了。” 她率先打破沉默，目光落在墙角的酒曲上，那里还残留着去年的栀子花香，“西十九天刚好够发酵。”
陆承宇点头时，目光扫过酿缸旁的木架。上面摆着几排空坛，坛身的银栀花纹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需要第七棵树的花蜜。” 他转身走向储藏室，“我去取去年晒干的花酿。”
夏语桐望着他的背影，突然发现他的步履比平时轻快，银链碎片在他袖口闪着微光。她低头抚过后颈的烙印，那里的暖意还未散去，像揣着颗小小的太阳。
取花酿回来时，陆承宇的指尖沾着金亮的蜜。夏语桐递过布巾时，两人的指尖不小心相触，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引得彼此都缩回了手。阳光透过木窗落在酿缸里，酒曲在水中慢慢舒展，泛起细小的气泡，像藏着无数秘密。
“加多少泉水？” 她低头看着水缸，声音比平时轻了些。
“三升。” 陆承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瓮声瓮气，“苏绾的方子上写着‘三生泉’，取生生世世的意思。”
倒水时，夏语桐的手腕微微发抖，水溅在缸沿上，顺着木纹往下淌，像串细碎的泪。陆承宇递过木勺时，目光落在她颤动的睫毛上，那里沾着细小的水汽，像落了层霜。
“小心些。” 他的声音放得更柔，“洒多了会影响酒精度。”
整个酿酒坊里，只有木勺搅动酒液的轻响，混着窗外的蝉鸣，像首安静的歌。银栀花瓣从敞开的门飘进来，落在两人脚边，像无数沉默的见证者。
当叶梓萱抱着古籍路过时，透过门缝看到陆承宇正帮夏语桐拂去肩上的花瓣，指尖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最后只是轻轻一吹，将那片雪白的花瓣吹向窗外。阳光在他们之间织出透明的网，后颈的银栀烙印同时泛着光，像两盏遥遥相对的灯。
“仪式进行得很顺利。” 温若曦突然合上古籍，封面上的银栀花正在慢慢结果，“银栀结果，魂灵孕育，一切都按苏绾的预言在走。”
叶梓萱望着那扇虚掩的木门，突然发现门框上的划痕正在慢慢愈合，像被岁月温柔地抚平。她想起陆承宇后颈的烙印，想起夏语桐发红的耳垂，突然明白有些情愫不必说破，像酿在缸里的酒，藏得越深，越能发酵出醇厚的香。
傍晚的霞光染红画院时，第一坛合卺酒封好了泥。陆承宇将酒坛搬到银栀树下，与装着魂灵的酒坛并排摆放，两个坛口的雾气交融在一起，在暮色里凝成朵淡淡的银栀花。
夏语桐望着那朵花影，突然感觉到后颈的烙印轻轻一跳。树下的青果又长大了些，在晚霞里泛着温润的光，像颗被岁月打磨的玉。她知道，有些等待不必言说，像这坛正在发酵的酒，像那枚慢慢长大的果，时间会给出最好的答案。
陆承宇站在她身侧，目光落在天边的霞光上。晚风卷着栀子花香掠过，带来远处叶梓萱和温若曦的说笑声，却在两人周围留出片安静的角落，像被无形的墙围起来的秘密花园。他能感觉到后颈的烙印与她的正在同步发热，像两颗相互感应的星，在渐暗的暮色里，悄悄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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