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秋季茶会，云都顶级豪门太太圈的标志性聚会。
地点选在半山别墅区的“云岚会馆”，那是顾家自持的私人产业，整个茶会仿佛一场奢华的选妃仪式——候选人不仅要身份对等，还要仪态、谈吐、格局都能匹配顾家的门风与未来战略。
林婉柔收到邀请函的前一天，正准备赴一场关于林氏海外重组的闭门会谈。
她站在窗前，看着那张金边厚纸，唇角微微勾起：“终于还是来了。”
顾司珩站在她身后，语气沉冷：“你没必要去。”
她转身看他：“我不去，才真的输了。”
“你父亲己经设局等我出手，我若不应战，只会被当作软肋清算。”
“而且——”
她轻轻伸出手，拉住顾司珩领带结：“这场局，我不光是为你，也是为我自己。”
“我要让他们明白，顾家未来的太太，是站在你身边并肩破局的人，不是某位太太圈里培训出来的温顺玩偶。”
顾司珩低头看着她，眼底柔光沉沉：“你知道她们不会手下留情。”
“我也不打算手下留情。”
她的声音轻，却冷得像刀锋。
当天傍晚，林婉柔准时抵达“云岚会馆”。
玄色定制长裙，缎面勾勒曲线，低调却气场十足。她没有佩戴多余首饰，只有耳垂上一对祖母绿耳坠，在水晶灯下折出冷冽光芒。
进门那一刻，整个茶会陷入短暂寂静。
所有视线，齐齐落在她身上。
站在主位的，是顾夫人——裴仪兰。
她一身紫色真丝旗袍，眉眼间带着不动声色的审视。
“林小姐来了。”
林婉柔微笑点头：“打扰了。”
旁边几位世家小姐互相交换眼神，随后不动声色围了上来。
第一个开口的是燕京叶家的叶芷澜，她似乎早己准备好火药：“听说林小姐家学渊源，是哪一支林家？”
林婉柔淡定自如：“林氏集团，应该也不算无名小户。”
另一位来自港城许家的女郎嗤笑：“我们当然知道林氏，但也听说前些日子贵家出了些不太体面的新闻？”
“比如家主旧案重提，比如继承权纷争……”
林婉柔抬眸，声音平稳：“豪门出事，从来不是新闻。真正的问题是，出了事之后，有没有人能扛得起来。”
“很不巧——我就是那个能扛起来的人。”
这话一出，周围一片静默。
几位太太交换眼色，终于坐不住。
顾家二夫人轻咳一声，温声开口：“婉柔啊，我和你父亲年轻时见过几面，他是个果决有魄力的人。只是你……从未正式嫁入顾家，出席这种私宴会不会不太合适？”
林婉柔转身，望向裴仪兰：“如果我没记错，邀请函是顾夫人您亲自签发的。”
裴仪兰神色未动：“确实如此。”
“那我出现在这，不是自擅门庭，而是应邀赴宴。”林婉柔微笑，“如有异议，顾夫人可以当场收回邀请。”
这话说得太首接，裴仪兰都微微怔了一下。
茶室再次陷入一阵安静。
她终于放下茶盏，缓缓道：“我听说你收购了林氏七成股权，这点上，确实让人另眼相看。”
“但婚姻不是收购案，豪门不是职场。”
“你太锋利，锋利到会伤到珩儿。”
林婉柔目光沉静，回答干净利落：“裴夫人，您担心我伤他，那是因为您不了解他。”
“顾司珩不是需要保护的孩子，他是可以穿透风暴的刀锋。”
“而我，不是他的镀金鞘。我是那柄最锋利的剑——与他并肩，并且刺向这个世界。”
“如果这就是你们不欢迎我的原因，那我接受。”
“但我要说清楚——我从不来求谁接纳我。”
“我只做一件事：让所有人明白，他爱我，是他此生最清醒的选择。”
这番话落下，整个茶厅鸦雀无声。
连裴仪兰都不由地抬起眼，看着这个清冷倔强、眼神锋锐的女孩，忽然心中掀起一丝极微妙的触动。
多年交际，她见过无数张“恭敬有礼”的笑脸，却很少见到像林婉柔这样不卑不亢、锋芒毕露却又气场稳重的年轻女人。
“你很像我年轻的时候。”她终于开口，淡淡道，“但比我多了几分狠。”
林婉柔回以一笑：“您当年能嫁进顾家，是因为慧眼识人。而我，愿意嫁进来——是因为我看清他之后，依旧愿意站在他身边。”
“若有一日风雨骤起，我是会挡在他前面的人。”
裴仪兰轻轻端起茶盏，眼角微扬。
“行了，都别围着她了。顾家的茶会不是比气场的战场。”
几位太太这才讪笑着散开，场面总算回归平静。
林婉柔转身走到会馆阳台，晚风拂过，指尖微凉。
顾司珩站在不远处，望着她，眼中满是情绪。
她走过去，淡声道：“看见了？”
“每一秒。”他接过她手里的外套，披在她肩上。
“你刚刚那番话，我听到了。”
“你不怕？”她轻轻问。
“怕。”他回答得干脆，“怕你太耀眼，怕你被盯得太紧，怕他们连爱你都觉得是一种威胁。”
“可我更怕的是——你有一天被他们打压得沉下去。”
“所以我只能陪你一起更高、更亮。”
林婉柔望着他，眼中一点一点泛起湿意：“顾司珩，你能不能别这么让我动心？”
他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太迟了。你早就让我动心了。”
风声漫过夜色，城市万灯之上，这对并肩的男女在风暴的中心，彼此成为唯一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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