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江城某军事级安保地下审讯室。
白承舟双手被反绑在特制震控座椅上，眼前的灯光刺得他睁不开眼，整张脸早己被冷汗浸湿，嘴角也因挣扎而破皮出血。
但最折磨他的，不是身体的痛，而是——林婉柔冷静、沉默的注视。
“这不是正式审讯，你可以选择闭嘴。”林婉柔缓缓走近，声音清冷，“但你清楚，一旦我动用真正的法律流程，你将不再是‘实验执行者’，而是——全球追责的活体证据。”
“到时候，你连求死都不被允许。”
白承舟抬头，眼中满是挣扎：“你想知道什么？”
林婉柔将录音笔放上桌：“从头开始，LANTIA为何会落脚华国？”
“曙光计划，最初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白承舟沉默片刻，像是终于认命一般，沙哑开口：“LANTIA最初的试验地并不在华国。”
“二十年前，他们在乌克兰、南非、印尼进行过三轮失败的‘人类行为控制试验’，但由于国际封锁，他们逐渐将基地向亚太地区转移。”
“叶清山，是他们在华国挑中的第一批‘落地合伙人’。”
“他的任务，是帮他们建立合法的身份外壳、招募试验样本、协调政商资源。”
林婉柔冷冷道：“所谓‘控制型个体’计划——就是曙光计划？”
白承舟微微点头：“对，他们想要制造一种具备高度服从、攻击性稳定、情绪冷却能力的‘智能型改造人’。”
“LANTIA提供核心药剂和DNA重组技术，叶清山负责供应‘样本’。”
“包括病人、弃婴、无户人员、甚至——部分高风险患者的家属。”
林婉柔握着桌边的指节一阵发白：“那我母亲林青楠呢？”
“她当年是LANTIA的目标，还是——你们临时加进试验？”
白承舟脸色微变：“她……是我们计划里意外的变量。”
“她被送往那家附属疗养院后，血液样本被送到中心实验室，数据显示她的心律异常具备‘药物可控性’，于是叶清山私自将她列入临床试验名单。”
“可惜她反应过激，第二轮试药后心脏骤停。”
林婉柔缓缓闭上眼，强忍喉头涌上的血腥感。
“你们这些人，是不是从没当过她们是人？”
“一个人，就因为‘心律好控’，就可以成为你们的实验道具？”
白承舟低头不语。
林婉柔猛地站起身，一巴掌甩在他脸上，声音嘶哑：“她是我妈！！”
“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最干净的人！”
“你们凭什么毁了她？！！”
审讯室一瞬安静，连沈曜都红了眼圈。
良久，白承舟低声开口：“你想复仇，我不拦你。”
“但你必须知道——我们只是爪牙。”
“真正的主谋，是LANTIA背后的实际控制人——‘Eris集团’。”
林婉柔一怔：“Eris？！”
那是一个从未在国际金融公开场合出现的名字，但她曾在顾司珩给她的“曙光资料”中见过这三个字的浮水印。
白承舟继续说：“Eris是一个由多国制药巨头、高净值科技投资人、政治流亡资本共同构建的非公开制裁型财团。”
“它本身就是个暗网平台，成员间只认数据与控制权，不看人命。”
“他们投资LANTIA，不为商业利益，只为‘未来控制模型’的试验成果。”
“你以为顾司珩父亲的死是个意外？他当年就因为试图调查Eris资金流，被列入清除名单。”
林婉柔心头猛震，脑海里浮现出顾司珩昨夜受伤前那句低语：
——“替我走完这半局。”
她终于明白，这场仇，不只是她母亲的冤，也不仅是林家的腐烂。
而是，整个世界正站在被“彻底改造”的边缘。
与此同时，顾司珩的病房内。
他刚刚结束手术，脸色虽苍白，但眼神依旧清明。
顾母守在病床前，看着儿子醒来，声音哽咽：“你疯了吗？顾家不是还需要你撑着吗？”
顾司珩轻轻摇头：“妈，撑顾家，不该靠一具安稳的皮囊。”
“我要它成为挡得住黑暗的那把刀。”
顾母握紧他的手，低声说：“曙光计划若公开牵涉Eris，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
“你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
顾司珩淡淡一笑：“那我更不能停。”
“婉柔需要我。”
“林青楠需要有人替她讨个公道。”
“这个世界，也需要有人揭开他们的假面。”
三个小时后，林婉柔带着白承舟的供词回到病房。
顾司珩醒来，看着她疲惫却依旧坚定的眼神，微微勾唇。
“没事吧？”
林婉柔走近他，轻轻俯身，在他额头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顾司珩，你有没有想过……”
“这世界如果真的变成那个Eris想要的样子，我们——还会记得彼此吗？”
顾司珩握住她的手，低声道：
“只要你还认得我。”
“我就认得这个世界。”
林婉柔低头轻笑，眼中却蓄满泪光。
这世间再黑，她也不怕。
因为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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