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顾氏地下战情中心，灯光幽冷，警报屏静默，却压迫感十足。
顾司珩站在中控台前，面前的透明战术投影上，赫然标示着“清静行动”渗透链图。而最中央的节点，闪烁着一个熟悉的名字——北冥。
“你确定？”顾司珩盯着沈曜，声音低沉得几乎没有温度。
沈曜点头，脸色凝重：“清静行动用的是‘K-β型调频通讯’，这是军用信号，只授权给极少数人。江城境内仅有三人具备完全解码权限，其中之一……是北冥。”
“而昨晚，我们的声波干扰系统启动慢了2.7秒。这不是技术问题，是人为设置。”
“我正在进一步调查。”
顾司珩没说话，眼神如刀锋般锐利。他知道北冥不是普通人，他是自己亲手从战场捡回来的人，是他暗线系统里最沉得住气、最无声杀敌的影子。
可正因如此，一旦他反骨，后果——不堪设想。
“把他调出前线，送去南线备战中心。”顾司珩冷声，“限时48小时归档所有权限。”
“我不想在林婉柔和林思蔓身边，留任何一个变量。”
沈曜一怔，随即点头：“明白。”
与此同时，顾家别墅三楼阳台。
林婉柔披着长毛外套，靠在栏杆前望着夜空。
林思蔓的身体状态仍不稳定，今晚己被转移至专属医疗舱，一旦出现异动，将立刻远程撤离。而她——也将在明早启程，转移至S国接受安全保护。
一切，顾司珩都安排得天衣无缝。
可她却愈发心乱如麻。
“为什么你一个人站着吹风？”
顾司珩的声音忽然在她背后响起。
林婉柔没转身，低声问：“你是不是……查出什么了？”
顾司珩微微顿住。
“北冥。”
林婉柔眉头顿时皱起：“他？不可能。他救过思蔓，救过你。”
“对，就是因为他太干净，所以我才怀疑。”顾司珩眯起眼，“一个人越是无懈可击，越像是刻意演出来的。”
林婉柔转身，望着他：“你现在，连身边的人都开始不信了吗？”
“我只是不想把你再推入一次危险里。”顾司珩走上前，轻轻抚上她的肩，“你和思蔓，是我最后的软肋。”
“所以我必须让所有破绽消失。”
“哪怕那些人……曾救过我们。”
林婉柔望着他，忽然眼眶泛红：“你累不累？”
顾司珩一愣。
她声音低哑：“你明明可以像别的总裁一样，风光体面地谈生意，出席晚宴，牵着我逛街、看电影。”
“可是你却每天站在这些黑夜的边缘，用命赌命。”
“你保护了我，也保护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真相。”
“可你从没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机会。”
顾司珩望着她，良久，才低声道：“我怕我一停，就再也撑不住。”
“你知道我曾有过什么梦吗？”
林婉柔抬头看他。
他眼神缓缓柔下来，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
“我梦见你穿着婚纱，在曙光基金的废墟上向我走来。”
“你问我——顾司珩，你还想跟我签一次契约吗？”
“那一刻我知道，我宁愿再签一次地狱合约，也不想再看你一个人流泪。”
林婉柔终于崩溃般扑进他怀里，低声哭着说：
“我不想分开，明早就要转移了……你还不来接我，我一定撕掉协议。”
顾司珩紧紧抱住她：“我会来接你。”
“就算世界尽头，也一定。”
“林婉柔，我说过你逃不掉，现在，我换一句——你走不掉。”
凌晨西点，北冥站在顾氏南线临时备战中心外，望着远处的灯塔。
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你该解释。”
他没有回头，只道：“解释了，你就不怀疑了吗？”
顾司珩缓缓走上前，语气冰冷：
“是你放慢了声波屏障系统，是你泄露了蔓蔓转移的路径，是你……把她暴露给Eris。”
北冥这才转过身，眼神平静：“是。”
顾司珩拳头紧攥：“为什么？”
“因为林思蔓活着，是你们最后的软肋。”北冥目光灼灼，“你没发现吗？Eris在等的不是林思蔓开口，而是你情绪失控。”
“她一旦真正成为公众焦点，顾氏就会永远被道德与情感绑死。”
“我……是想保你。”
顾司珩怒极反笑：“保我？”
“你背叛了我，背叛了林婉柔。”
北冥却冷静开口：“我背叛的是你的愚蠢。”
“你以为你能赢？你以为一个顾氏、一段感情、几段证词就能撼动一个跨国资本深渊？”
“你太天真了。”
“顾司珩，真正的对手，不在阳光之下。”
“而我，是你最该听的影子。”
顾司珩一拳轰在墙上，鲜血飞溅。
他没有再看北冥，声音冷得仿佛来自刀刃：“你现在，就不是我的影子了。”
“从这一刻起，你再说一句话，我就让你永远闭嘴。”
“拖出去，封禁权限，永久监控。”
沈曜带人上前，北冥没有挣扎，只留下一句话：
“你会后悔的。”
顾司珩望着破晓的夜色，缓缓抬头。
曙光未现，战火将起。
他知道，一切才刚开始。
而他，己无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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