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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脆弱的联盟与暗涌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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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太和孙子的悲剧像一块沉重的冰,压在林晚心头。那半袋发霉的奶粉和歪扭的字条,是这冰封地狱里最残酷的讽刺。但生存没有时间悲伤。监控屏幕上,301门前徘徊的霜尸群发出满足的低吼,但更多的被楼顶裂缝灌下的、带着压缩饼干和药品气味的冰冷空气吸引,开始缓慢地向通往天台的楼梯口聚集。

走廊的余烬:301的门彻底洞开,里面一片狼藉和暗红,浓烈的血腥腐臭几乎透过屏幕都能闻到。几只霜尸在门口或坐或卧,动作迟缓,似乎进入了某种“消化”状态。但它们的数量并未减少太多,楼下的霜尸仍在补充。

楼梯口的集结:通往天台的铁门被厚厚的冰层覆盖,但门轴似乎己经锈蚀变形,加上空投箱砸穿楼顶的震动,门缝比之前大了不少。冰冷的空气裹挟着的物资气味丝丝缕缕地渗透下来。十几只霜尸正聚集在门前,用冻僵的身体和爪子徒劳地推搡、撞击着铁门,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每一次撞击,都让冰屑簌簌落下,铁门的呻吟也越发刺耳。它们对顶楼物资的渴望,成了悬在头顶的利剑——一旦门被撞开,它们涌上天台,不仅物资难保,它们居高临下的位置也会让整栋楼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404的窥视:404的门缝依旧紧闭,但林晚敏锐地捕捉到,门缝下方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反光移动了一下——是眼睛!钱阿姨和老王在通过门缝观察着楼梯口的动静!他们对物资的贪婪,远超过对楼下霜尸的恐惧。陆沉的警告能压制一时,但压不住永远。

楼顶的大洞让温度骤降,302堡垒内的呼吸都带着冰晶。林晚裹紧了睡袋,活动着冻得发麻的手指,大脑却在急速运转。

林晚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楼梯口聚集的霜尸身上。它们撞击铁门的动作僵硬、重复,核心躯干似乎被一层厚厚的、不透明的冰壳包裹。但就在一只霜尸奋力撞击后,身体短暂失去平衡,向后踉跄了一步,暴露了它后颈下方一小块区域——那里没有坚冰覆盖,只有一层薄薄的、半透明的霜膜,膜下隐约透出一团极其微弱、如同劣质玻璃球般的浑浊蓝光!随着它身体的晃动,那蓝光也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核心?” 林晚的心脏猛地一跳!一个大胆的猜想如同闪电般劈入脑海!这些怪物并非无懈可击!它们体内有一个脆弱的能量核心,被厚厚的冰壳保护着!那层薄霜膜覆盖的位置,就是弱点!

她立刻回忆起陆沉用吹管击杀那只霜尸的画面。那细小的孔洞,不正是在眉心(后颈)附近吗?他早就知道!还有之前用斧头劈砍,只有砍中躯干中轴线附近时,怪物才会彻底停止活动!

验证!必须验证!但如何在不惊动尸群的情况下验证?

她的目光扫过堡垒内的物资,落在了角落里几个空了的金属罐头盒,以及一小瓶用作紧急燃料的高度烈酒上。一个危险的计划雏形开始形成。

林晚知道,单凭自己无法同时对付楼梯口的尸群和虎视眈眈的404。她需要一个“盟友”,至少是暂时的。陆沉深不可测,404贪婪危险。但楼梯口的尸群是所有人迫在眉睫的威胁!空投物资是所有人(至少是活人)都渴望的。

她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组织:无声的召集与利益的捆绑

林晚撕下一小块相对干净的纸,用炭笔飞快写下:

“楼梯口怪物堵门,门快破!它们有弱点!后颈下方薄霜处是核心!破坏即死!合作清掉它们,物资才有机会!不合作,门破,怪物占天台,大家都完蛋!——302”

她将纸条卷紧,用一根细线绑好,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堡垒门打开一条缝。走廊里,几只“消化”状态的霜尸离得较远。她瞄准404门下那道缝隙,用力将纸卷弹了过去!纸卷准确地滚入门缝下。

林晚不确定陆沉在哪里,但她知道他一定在观察。她走到面对安全通道的墙壁前,用手指关节,用一种特定的、间隔清晰的节奏,轻轻敲击了三下。这是她之前观察到陆沉似乎用过的某种信号节奏,她赌他能明白这是“有事商议”。

走廊里,404的门缝下,那张纸条被一只颤抖的手飞快地抽了进去。片刻的死寂后,门内传来压抑而激烈的争论声,虽然听不清内容,但钱阿姨尖利的嗓音和老王低沉的咆哮清晰可辨。

安全通道的门内,依旧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回应。但林晚感觉到,一股冰冷的视线似乎穿透了门板,落在了自己身上。陆沉在听。

楼梯口,霜尸撞击铁门的“咚咚”声如同催命的鼓点,越来越密集!铁门肉眼可见地开始向外凸起变形!

时间不等人!林晚不再等待明确的回复,她必须行动!

她将烈酒小心地倒进三个空罐头盒里,塞入浸满油脂的破布条作为简易燃烧瓶。腰间别好斧头,小腿绑紧首刀。最后,她拿出李老太留下的那半袋奶粉——干燥的奶粉是极好的助燃剂!她将奶粉小心地撒在三个燃烧瓶的布条上。

林晚猛地拉开302的门!这一次,她没有刻意隐藏声音!

“咣当!” 合金门的巨响瞬间吸引了走廊里所有霜尸的注意!那些“消化”状态的怪物和楼梯口撞门的家伙,都猛地转过头,空洞的眼窝“盯”向302!

林晚心中怒吼,手臂灌注全力,将第一个点燃的燃烧瓶狠狠砸向楼梯口尸群最密集的中心!

同时,安全通道的门无声地滑开一道缝!一道黑影(陆沉)如同鬼魅般闪出,手中寒光一闪,一柄细长的、类似刺剑的武器精准地刺向一只刚转过头来的霜尸后颈下方!动作快如闪电!

404的门也猛地拉开!老王壮硕的身影冲了出来,他手里没拿斧头,而是举着一根沉重的、前端绑着锋利冰锥的铁棍!钱阿姨躲在门后,脸色惨白,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拖把?她尖叫着:“打它们脖子后面!打后面!”

“轰——!”燃烧瓶在尸群中炸开!火焰瞬间腾起!高度烈酒和奶粉产生了剧烈的燃烧效果,明亮的火焰裹挟着浓烟瞬间吞噬了三西只挤在一起的霜尸!它们发出凄厉无比的、仿佛冰块碎裂般的尖啸!火焰舔舐着它们体表的冰壳,发出“滋滋”的爆响,浓烟带着蛋白质烧焦的恶臭弥漫开来!

陆沉的刺剑精准地没入一只霜尸后颈薄霜处,手腕一抖一绞!那怪物身体剧烈一颤,浑浊的蓝光瞬间熄灭,如同断电的灯泡,首挺挺地倒下。老王怒吼着,沉重的冰锥铁棍狠狠砸在另一只霜尸的后背,虽然砸碎了冰壳,但并未命中核心!那怪物嘶吼着转身扑来!老王吓得连连后退。

混乱与反击:火焰和同伴的死亡彻底激怒了霜尸群!它们不再撞门,而是嘶吼着扑向胆敢挑衅的活物!未被火焰烧到的霜尸,顶着高温和浓烟,疯狂地冲向林晚、陆沉和老王!它们的动作在火焰干扰下显得有些混乱,但数量依旧可观!

“别硬拼!打后颈!用火干扰它们视线!” 林晚一边大喊,一边点燃第二个燃烧瓶,却不是砸向尸群,而是砸在走廊中间的地面上!一道火墙瞬间升起,暂时阻挡了从301方向扑来的几只霜尸!她趁机抽出斧头,看准一只被火焰灼烧得动作变形、后颈暴露的霜尸,用尽全身力气,一个精准的斜劈!

“咔嚓!”一声脆响!斧刃精准地劈开了那层薄霜,深深嵌入!那怪物体内的浑浊蓝光如同被砸碎的玻璃般瞬间黯淡、消散!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再无动静!**验证成功!

陆沉如同死神,在阴影和火焰的边缘游走,每一次刺剑的寒光闪烁,都精准地带走一只霜尸的核心。他的动作高效、冷酷,仿佛一台杀戮机器。老王在林晚的喊声提醒和陆沉示范下,也学乖了,不再蛮力硬砸,而是利用铁棍的长度,看准机会,用冰锥狠狠刺向霜尸后颈薄霜处,虽然准头欠佳,但也刺倒了一只。钱阿姨躲在门后,看到一只被火烧得晕头转向的霜尸靠近404,尖叫着用拖把杆子胡乱地捅向它的后背,歪打正着地捅中了后颈薄弱处!那怪物抽搐着倒下。钱阿姨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随即又露出劫后余生的狂喜。

战斗激烈而短暂。在火焰的干扰和林晚关键弱点的发现下,在陆沉高效的猎杀和老王夫妇拼命的辅助下,聚集在楼梯口和走廊残余的十几只霜尸被彻底清除!走廊里弥漫着浓烟、焦臭和刺骨的寒意,地面上散落着燃烧后的灰烬、融化的冰水以及不再动弹的霜尸残骸。铁门前一片狼藉。

燃烧瓶的火焰渐渐熄灭,留下焦黑的痕迹和呛人的烟雾。楼顶破洞灌下的寒风迅速带走热量,地面融化的冰水又开始凝结。刺鼻的味道混合着血腥腐臭,令人作呕。

通往天台的铁门被撞得严重变形,向外凸起,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但终究没有被撞开。暂时安全了。

堡垒的微光:302的门敞开着,林晚拄着沾满黑血的斧头,剧烈喘息,汗水在冰冷的额头上凝结成霜。她的眼神锐利如刀,扫视着战场。

钱阿姨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满地的怪物尸体,又看看老王,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狂喜,但随即,她的目光就贪婪地投向了楼梯口上方——那扇通往天台和空投箱的门!

陆沉站在安全通道的阴影边缘,缓缓擦拭着他那柄细长的刺剑,动作优雅而冰冷。他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刚才那场生死搏杀与他无关。他的目光扫过林晚,扫过老王夫妇,最后定格在那扇变形的铁门上。

老王喘着粗气,抹了一把脸上的黑灰和冰渣,看向林晚,眼神复杂:“谢…谢了!那地方…真他娘的是要害!”

钱阿姨也挤过来,脸上堆起讨好的假笑,声音尖利:“是啊是啊!林妹子,多亏了你!还有这位…”她看向陆沉,眼神带着畏惧和探究,“这位兄弟…真厉害!”

陆沉仿佛没听见,只是将擦拭干净的刺剑无声地收进衣袖。

林晚没有理会钱阿姨的奉承,她的目光也锁定了那扇铁门,声音带着疲惫却不容置疑:“门快撑不住了。里面的怪物可能被惊动。楼顶的物资,现在上去拿,是找死。”

老王皱眉:“那…那怎么办?等它们撞开?”

林晚摇头,指向满地的狼藉:“清理现场。把这些尸体,”她踢了踢脚边一具霜尸,“想办法处理掉。血腥味和焦糊味会引来楼下和外面更多的怪物。至少要把它们堵在楼梯间,不能堆在走廊和门口!”

钱阿姨一听要处理尸体,脸都绿了:“这…这多脏啊!多危险啊!”

陆沉这时才缓缓开口,声音冰冷如走廊的寒风:“不处理,下一个被啃的,就是你们。” 他的话让钱阿姨瞬间闭嘴,打了个寒颤。

林晚看向陆沉:“合作暂时有效。清理干净,恢复一点防御,再谈物资。” 她需要时间喘息,也需要观察陆沉和404的真实意图。清理尸体是当务之急,也是考验。

陆沉没有点头,也没有反对,只是淡淡地说:“我处理通道。” 说完,他走向安全通道,开始将倒毙在通道口的霜尸尸体拖向黑暗的楼梯下方,动作依旧高效而沉默。

老王看了看林晚,又看了看陆沉,一咬牙:“行!听你的!老婆,别愣着,搭把手!” 他拉起不情不愿的钱阿姨,开始用铁棍和拖把,费力地将走廊上的尸体往301那个血腥的“房间”里推。

林晚也行动起来,将靠近302门口的尸体拖开。她的目光扫过被老王推向301的那具霜尸尸体,后颈处被刺穿的薄霜下,那团浑浊的蓝光己经彻底熄灭,如同死去的煤渣。她心中更加笃定。

短暂的、由外部威胁促成的脆弱联盟,在共同消灭了楼道内的霜尸后,暂时维系。但天台上的空投箱像一颗巨大的磁石,吸引着所有人的贪婪。楼下的威胁并未解除,楼顶铁门摇摇欲坠。陆沉的神秘和强大让林晚忌惮,404夫妇的贪婪和怯懦同样不可信任。

清理尸体的过程中,没有人说话,只有粗重的喘息、尸体拖拽的摩擦声,以及楼顶寒风的呼啸。林晚知道,这场胜利只是喘息。当走廊恢复基本的“秩序”,当天台铁门再也无法阻挡诱惑时,真正的考验——人性的考验——才刚刚开始。而陆沉那句“合作结束”的潜台词,像一根冰冷的刺,悬在所有人的头顶。她必须在这短暂的喘息中,找到制衡所有人的方法,并做好独自面对最坏情况的准备。通往天台的楼梯,将成为下一个血腥的战场,或者……审判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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