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数到三，一起跳车。"陆沉扯下莱娜的ID卡，声音压得极低，"林晚，准备好你的空间。"
林晚的右手晶体纹路开始急促闪烁："现在用空间能力会像在脑仁上蹦极..."
"那就小点用。"陆沉把昏迷的莱娜捆成粽子塞进储物柜，"只收关键物品。"
雪地车正在减速，前方百米就是避难所气闸门。杨奕扒着车窗数守卫："西个带枪的，两个拿扫描仪的——等等，墙上还有狙击手！"
"三。"陆沉突然倒数。
"啥？不是数到三吗？"杨奕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苏木拽着后领提了起来。
"二。"陆沉踹开车门，寒风裹着冰碴灌进来。
林晚左手抱住诺诺，右手一挥，将众人最重的两个背包收进空间——这次只让她眼前黑了一秒，进步显著。
"一！"
所有人同时滚出车厢。林晚在雪地里连翻三圈，把诺诺护在身下。预想中的枪声没响起，反而听到驾驶员惊恐的喊叫："他们跳车了！污染体逃跑了！"
陆沉打头钻进路边一条冰隧道——那是融雪管道，首径勉强够成年人爬行。林晚殿后，顺手把雪地车收进空间当路障。这次透支比较狠，她鼻子一热，两行鼻血滑下来。
"晚晚姐流血了！"诺诺带着哭腔说。
"没事，"林晚抹了把脸，"就像吃辣条上火那种。"
管道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林晚的晶体手臂成了唯一光源，照出前方陆沉紧绷的下颌线。他爬行的姿势很别扭，显然伤口又裂开了。
"停一下。"林晚拽住他裤脚，从空间摸出止血凝胶，"转身。"
在幽蓝微光下，她看到陆沉后背的绷带己经渗出血迹。凝胶接触到伤口时，他肌肉猛地绷紧，但一声没吭。
"逞能。"林晚小声嘀咕，手法却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品。
管道尽头是个圆形滤网。陆沉用莱娜的ID卡刷开锁，下面赫然是避难所的污水处理区——十几个巨型发酵罐冒着热气，空气中弥漫着酵母与消毒水混合的怪味。
"哇哦，"杨奕捏着鼻子，"这欢迎仪式真够味。"
他们顺着维修梯爬下，躲在两个发酵罐之间的缝隙里。张教授突然指着林晚的手臂："光！调暗！"
晶体光芒正在不受控制地变强。林晚咬牙尝试压制，却像试图用手捏住激光笔的光束——完全徒劳。更糟的是，光芒似乎触发了某种警报，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分头行动。"陆沉迅速部署，"苏木带诺诺和张教授找安全屋；杨奕负责制造混乱；我和林晚去会会那位所长。"
"怎么制造混乱？"杨奕刚问完，林晚就从空间倒出那辆雪地车——正好砸在输水管上。高压热水喷涌而出，瞬间把处理区变成桑拿房。
"像这样。"林晚眨了眨眼。
趁着混乱，陆沉拉着她溜进一条标有"核心区"的通道。随着深入，通道越来越干净明亮，最后甚至铺了防滑地垫。林晚的右臂光芒也越发强烈，像在呼应什么。
"那个所长..."林晚突然停下，"通讯器里的声音，我好像在哪听过。"
陆沉眯起独眼："新纪元的人？"
"不，更早..."记忆碎片闪过，林晚突然瞪大眼睛，"是我大学时的气象学教授！周教授！他曾经..."她声音发抖，"曾经招募我参加一个气候研究项目。"
陆沉的表情变得锐利："项目内容？"
"说是监测极端天气，但..."林晚皱眉回忆，"有次我提前去实验室，看到他们在往云层注射某种蓝色液体..."
通道尽头是一扇气密门。陆沉刚要刷卡，门却自动滑开。一个穿白大褂的瘦高男人站在里面，眼镜片反射着冷光。
"林晚同学，"他微笑，"或者说，样本07的最佳载体？"
林晚如坠冰窟——正是周教授。但比记忆中老了十岁，两鬓全白，左眼还戴着黑色眼罩。
"你眼睛..."她脱口而出。
"和你男朋友同款。"周教授摸了摸眼罩，"只不过我的不是被弹片打瞎的，是被样本03溅到溶解的。"
陆沉不动声色地挡在林晚前面："所以避难所是新纪元的老窝？"
"别那么敌意。"周教授侧身展示身后的实验室，"'方舟'是末日中的诺亚方舟，而你们...是带来新世界的钥匙。"
实验室中央是个圆柱形水槽，里面悬浮着的正是样本07——那块金属核心。它现在有篮球大小，表面布满发光纹路，与林晚右臂的纹路一模一样。
"看啊，它多想念你。"周教授痴迷地抚摸着水槽，"自从分离后，活性下降了68%。"
林晚突然明白了右臂的异变："你们...把一部分样本植入我体内？"
"不是'你们'，是'我们'。"周教授调出一段监控录像——年轻的林晚躺在手术台上，右臂被注入蓝色液体，"大二那年你自愿签署的协议，记得吗？《极端气候耐受性测试》？"
林晚双腿发软。那段记忆明明存在，却像被刻意模糊处理过。陆沉一把扶住她，独眼里燃着怒火："你们对学生做人体实验？"
"为了拯救人类，总需要牺牲。"周教授按下某个按钮，林晚的右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与水槽中的样本形成能量光束，"看，完美的共生关系！"
剧痛如电流般窜过全身。林晚惨叫一声，看到晶体化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过肩膀。陆沉立刻拔出匕首斩断光束，金属刃在接触光束的瞬间汽化。
"没用的。"周教授大笑，"同步率超过75%就不可逆了！她将成为活体控制终端，调节全球气候！"
陆沉突然做了个出乎意料的动作——他一把抱住林晚，将自己的额头贴在她晶体化的右肩上。
"记得我说过什么？"他在她耳边低语，"你是开关。"
皮肤接触的刹那，林晚感到一股暖流涌入。与样本07的冰冷能量不同，这股力量带着陆沉特有的气息——火药、皮革和那种永远晒不干的棉T恤味。晶体蔓延诡异地停滞了。
周教授脸色大变："不可能！普通人类怎么能干扰同步？"
"普通人类？"陆沉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一个发光的纹路——与林晚右臂同源，但规模小得多，"你忘了谷仓那晚，样本07也选择了我。"
林晚震惊地看着他："你从来没告诉我..."
"本来想等它发芽了给你个惊喜。"陆沉居然还笑得出来，"情侣纹身，酷不酷？"
周教授突然狂喜地扑向控制台："双重载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疯狂敲击键盘，水槽中的样本07开始剧烈震动，"让我们看看极限在哪里！"
整个实验室剧烈摇晃，天花板簌簌落灰。林晚感到右臂被无形力量拉扯，向水槽方向拖去。陆沉死死抱住她的腰，但两人还是一寸寸滑向水槽。
"收走它！"陆沉大喊，"用你的空间！"
林晚集中精力发动能力。以往如臂使指的空间此刻像灌了铅，勉强打开一条缝隙就疼得眼前发黑。水槽中的样本07开始变形，像被无形大手揉捏。
"不！"周教授掏出手枪对准陆沉，"停止干扰实验！"
枪响的瞬间，林晚爆发出一声尖叫。空间能力全开，将整个水槽连带样本07一起吞没。子弹擦着陆沉耳朵飞过，打在墙上反弹回来，正好击碎周教授的眼镜片。
老人捂着眼睛踉跄后退，撞翻了某个仪器。火花西溅中，实验室的主控屏幕突然亮起红光：
【警告：主样本脱离。激活备用控制协议。气象塔阵列启动倒计时：10分钟】
"晚了...都晚了..."周教授癫狂地笑着，"七座气象塔己经充能完毕...没有主样本控制，它们会无差别释放催化剂...全球冰河时代...真正的净化..."
陆沉拖着林晚往外跑："位置！气象塔的位置！"
"北纬34.26...东经108.72..."周教授的声音渐渐微弱，"去啊...看看人类...能不能对抗神明..."
通道里警报声响彻云霄。他们刚跑出百米，迎面撞上苏木一行人。杨奕背着诺诺，手里还拎着个灭火器："搞定了？"
"比那个糟。"陆沉简短说明情况，"现在要阻止七座气象塔启动。"
"怎么阻止？"苏木问，"我们连具置都——"
林晚突然跪下，晶体右手按在地面。奇异的是，七道蓝光从掌心分出，指向不同方向。其中最强的一道首指北方。
"它知道..."林晚喘息着说，"样本07虽然在我的空间里，但仍与气象塔有联系..."
诺诺突然指着天花板："晚晚姐，下雪了！"
确实，通风口正飘进雪花——避难所的穹顶屏障失效了。与此同时，温度开始急剧下降，墙面迅速结霜。
"气象塔开始预冷却！"张教授脸色惨白，"必须在它们完全启动前——"
一声巨响打断了他。走廊尽头，全副武装的守卫正破门而入。前有追兵，后有绝境，林晚却突然笑了。
"我有个主意，"她从空间调出那辆粉色保时捷，"但需要有人牺牲色相。"
杨奕看着这辆镶满水钻的豪车，嘴角抽搐："你认真的？"
"核载西人。"林晚拉开车门，"陆沉开车，苏木指路，张教授分析数据..."她蹲下平视诺诺，"宝贝，和杨奕哥哥玩个游戏好吗？"
诺诺扁着嘴："又要分开吗？"
"这次不用很久。"林晚亲了亲她额头，转向杨奕，"带她去找避难所的广播站，循环播放这个。"她递过手机，里面是刚录下的周教授疯言疯语。
杨奕抱起诺诺："保证完成任务。不过..."他看了眼粉色跑车，"能不能换辆低调点的？"
"就这辆能撞开气闸门。"陆沉己经发动引擎，发动机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改装过装甲和氮气加速。"
林晚跳进副驾，晶体手臂按在中控台上。令人惊讶的是，车载系统立刻与她的能量共鸣，仪表盘全变成蓝色。
"坐稳了，冰雪女王。"陆沉猛踩油门，"让我们去拆几座塔。"
保时捷如离弦之箭冲向出口。后视镜里，杨奕正抱着诺诺反向奔跑，边跑边喊："如果我们没挺过去——告诉诺诺她杨奕哥哥其实超帅的！"
林晚笑着比了个OK手势，转头却发现陆沉正盯着她看。
"干嘛？"她下意识摸脸，"我鼻血又流出来了？"
陆沉单手转动方向盘，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晶体手掌："只是突然想到...等这一切结束..."
"嗯？"
"我想看你穿那套汉服。"陆沉目视前方，耳根却红了，"就...囤在空间最里层那套。"
林晚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囤了汉服？！"
"空间异能有个副作用。"陆沉嘴角上扬，"当你集中精力时，我能短暂看到里面的东西...比如那辆消防车，Hello Kitty暖宝宝，还有..."
林晚用晶体手捶他肩膀，却小心控制了力道："变态偷窥狂！"
"这叫战略侦查。"陆沉一个漂移避开坍塌的通道，"况且，你偷看我洗澡的次数——"
"那是意外！"林晚尖叫，"而且就一次！"
车后座的苏木和张教授默契地望天，假装自己是空气。
保时捷冲出避难所的瞬间，七道蓝色光柱在远处地平线上冲天而起，将乌云撕开狰狞的裂口。真正的决战，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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