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你终究还是决定先放下一部分物资，事到如今，也没得选了。
一行人虽满心不情愿，却还是依言卸下些东西，转身朝着便利店的方向走去。
可就在即将踏出这片区域时，你忽然心头一动：外面的马路上，好像有人？
可抬眼望去，视野里空空荡荡，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这感觉太奇怪了。你的意念向来精准，绝不会平白出错。
一丝警惕瞬间爬上心头，你紧绷的神情被吴成捕捉到，他连忙低声问：
“怎么了？”
你抬手示意所有人安静，随后集中精神，再次用意念细细探查，马路上确实“有东西”，但又好像并不在路面上。
循着那股模糊的感应往下探去……是下水道里？
那里头的，是人吗？还是别的什么？
这个发现让你心头猛地一跳，后颈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难不成是某种变异的丧尸？躲在阴暗潮湿的下水道里，就等着有人靠近马路时突然窜出来发动袭击？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你紧握着的手心就沁出了薄汗，警惕像藤蔓一样缠上脊背。
“等等！”
你压低声音喊住正要往外迈步的同伴，“所有人先别出去，快躲到柜台下面！”
一行人立刻会意，猫着腰钻进便利店那排厚重的木质柜台后。
你贴着冰凉的地面，耳朵几乎要贴上瓷砖，清晰地听见外面传来“咚、咚”的声响。
那道从下水道里钻出来的气息，正朝着便利店这边移动。
奇怪的是，这气息里没有丧尸特有的腐臭与狂躁，反而带着一种……活人的温热感？
你屏住呼吸，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地面的裂缝。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碾过路面碎石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停在便利店玻璃门外时，似乎顿了顿，像是在犹豫。
几秒钟的沉默里，柜台下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吴成攥着钢管的指节泛白，路棉几人的呼吸都放得极轻。
“吱呀——”
门轴发出一声呻吟，那人终究还是推开玻璃门，踏了进来。
你和吴成对视一眼，借着柜台与地面的缝隙悄悄探出头，往上扫了一眼——
站在门口的，居然是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少年。
脏的发皱的校服外套搭在胳膊上，牛仔裤膝盖处磨出了破洞，背着半旧的双肩包。
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正微微喘着气打量着店里的货架。
那模样，分明就是个刚放学的初中生，眼神里还带着未脱的青涩，只是此刻多了几分警惕和茫然。
可他……是从下水道里出来的？
来不及细想，当那道身影刚挪到柜台附近时，你猛地抬手催动异能。
无形的能量瞬间化作束缚的锁链，精准地将少年捆住，稳稳架在半空中。
纵然对方看起来只是个半大孩子，眼下的世道却容不得半分松懈，谁知道这副无害的皮囊下藏着什么。
少年显然没料到柜台下还藏着人，你们骤然现身的瞬间，他惊得瞳孔骤缩，喉咙里迸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等意识到自己被无形的力量悬在半空，手脚胡乱扑腾着挣扎起来，嘴里急声喊着：
“放开我！快放我下来！”
挣扎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声音陡然带上哭腔，夹杂着慌乱的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找点吃的……你们别伤害我！”
悬空的身体还在微微摇晃，校服外套从胳膊上滑落在地，露出里面脏发皱的T恤，更显得单薄无措。
一旁的路绵见少年只是慌乱挣扎，并无伤人之意，便轻声劝道：
“清欢，要不先放他下来吧？”
你看了眼吴成，对方也微微点头。
你便收了异能，少年“咚”地一声落在地上，踉跄了两步才站稳。
谁知他脚刚沾地，转身就往门口冲，像是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
“砰！”
你早有防备，抬手在便利店门口凝成一面无形的能量盾。
少年一头撞上去，被弹得向后摔倒在地，屁股磕在瓷砖上发出闷响。
他趴在地上，肩膀剧烈地耸动着，眼泪混着脸上的灰泥淌下来，哽咽着重复：“别杀我……你们别杀我……”
你眉头微蹙。
这反应太过反常，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认定陌生人见面就会下杀手？
你放缓脚步走过去，在他面前半蹲下来，声音尽量放柔和：
“小弟弟，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你怎么了？从哪里来的？”
少年抬起泪濛濛的眼睛，看你们确实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才抽噎着小声说：
“我……我刚从马路边的下水道里爬出来的。”
你温声安抚着他，让他慢慢说清楚，怎么会从下水道里出来。
少年吸了吸鼻子，断断续续地向你们解释起来。
原来，马路上那些撞成一团的车辆，都是几天前丧尸爆发时留下的。
当时所有人都想往城外逃，路过这个加油站加油时，灾难突然降临。
混乱中，加油站的一名工作人员急中生智，带着他们一群人钻进了站内工作间下方的隐蔽通道，躲进了下水道。
“一开始大家都挤在下面……”
少年的声音发颤，“但很快就没吃的了。那个工作人员说要上来，到这家便利店试试找食物。”
他顿了顿，手指用力抠着地面的裂缝：
“他真的带了吃的下去。可……可下面有人说，他身上有伤口，说不定被感染了，留着是祸害……”
人群瞬间陷入疯狂，没人听那工作人员的辩解。
在一片混乱的叫嚷和推搡中，那个还没变异的好心人，就被活活打死了。
“后来，有个叫杜昆鹏的健身教练，在下面拉了一伙人当团伙。”
少年的声音更低了，带着恐惧，“他让我们这些老弱妇孺，还有带孩子的，每天必须上来找吃的。”
“昨天轮到我妈妈……她什么都没找到，回去就被杜昆鹏他们打了一顿，打得好惨……”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又带上了哭腔，肩膀微微发抖。
少年的声音里裹着浓重的鼻音，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我妈……我妈妈在下面也被他们打了，现在己经奄奄一息了。”
他攥紧了沾满泥污的裤脚，指节泛白：
“我是趁着白天偷偷爬上来的……就想在这家店里找找看，有没有能治伤的药，能救救我妈……”
话音刚落，他就埋下头，肩膀剧烈地抽动着，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把这句话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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