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头，就见一个穿着碎花衫的大妈从人群里挤了出来，看年纪约莫五十出头，头发乱糟糟地贴在额头上。
脸上沾着泥灰，眼神有些刻薄。
她几步冲到你们面前，张开胳膊像是要拦住去路，嗓门又尖又亮：
“你们不能就这么走了！”
“大妈，怎么了？”吴成上前一步，沉声问道。
大妈却不看他，眼睛首勾勾盯着你：“你们救了我们，就得对我们负责到底！”
她这话一出，身后立刻有三西个人跟着附和起来。
有个拄着断木棍的老大爷，还有两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脸上都是同样的急切。
“就是！你们救了我们，总不能撒手不管啊！”
“外面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知道，出去了万一再遇到丧尸怎么办？”
“你们去哪儿就得带着我们，不然……不然你们跟那些恶棍有什么区别？”
最后说话的是个矮瘦的男人，他声音发虚，却还是梗着脖子重复：
“没错！我们在这儿虽然被他们盯着，可至少有口吃的，还有个地方待着。”
“你们现在让我们自己走，我们去哪儿啊？城里是不是早就被丧尸占了？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大妈跟着拔高了音量，几乎是指着你的鼻子：
“我儿子就是出去找活路，再也没回来！你们今天要是不带我们走，就是害了我们！”
她身后的人也跟着点头，眼神里的恳求渐渐变成了一丝逼迫的意味。
刚才还带着感激的目光，此刻竟蒙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怼。
小宇吓得往路绵身后缩了缩，看向那群人的眼神里带着不安。
你皱了皱眉，看着眼前这群人。
他们脸上还残留着被囚禁的恐惧，却己经开始用“负责”两个字绑架别人的善意，仿佛救命之恩成了必须被无限透支的筹码。
臭水沟里的污水还在汩汩流淌，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气。
你低声道：“我们只能送你们到安全的出口，外面的路……得你们自己选。”
可你的话刚说完，就被大妈尖利的叫声盖了过去：
“不行！必须带着我们！不然谁也别想走！”
一旁的张菲和路绵原本就因没能参与异能战斗而有些按捺不住。
这会儿见那大妈揪着不放、言语越发过分，两人对视一眼，当即迈步上前。
张菲性子本就躁，此刻更是按捺不住火气，几步冲到大妈面前，眉头拧成个疙瘩，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怒意：
“我说你这人讲点道理行不行？”
她地盯着对方，语气又沉又硬。
“我们费这么大劲把你们从火坑里捞出来，没求你们感恩戴德，怎么反倒成了我们的不是？还敢拿话威胁人？”
大妈被她突如其来的气势唬了一跳，下意识后退半步，随即又梗着脖子嚷道：
“我……我又没说错！你们不负责就是不行！”
“负责？”
张菲被气笑了，往前逼近一步，眼神里的厉色让周围附和的人都噤了声。
“我们救你们是情分，不救是本分！真当我们是欠了你们的？”
“再敢胡搅蛮缠挡路，信不信我们现在就把你扔回刚才那臭水沟里去？”
路绵在一旁拉了拉她的胳膊，示意她别太冲动，自己则转向那大妈，语气缓和些却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大妈，我们能做的是把你们从这里带出去，至于之后的路，得靠你们自己走。”
“强逼着别人负责，这不是道理，是无赖。”
张菲甩开她的手，仍是瞪着那伙人：
“赶紧让开！再磨磨蹭蹭的，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她这话里的狠劲不似作假，大妈看着她攥紧的拳头，又瞥了眼墙上还在哀嚎的杜昆鹏。
那群人总算没再纠缠，大妈悻悻地往旁边挪了挪步子，脸上还带着不甘，却终究没敢再吭声。
她身后那几个跟着附和的人见状，也都讪讪地缩了回去。
眼神躲闪着不敢再看你们，方才那股子逼人的气势顷刻间散得干干净净。
“走吧。”
你回头对吴成几人说了句，目光扫过那群仍在原地犹豫的被困者，没再多言。
吴成和刘时默契地跟上，路绵则自然地走到小宇身边，轻轻牵起他的手。
原本你们打算沿着小宇带进来的那条狭窄下水道往回走，毕竟是熟路。
可刚走了两步，小宇突然走到你身边，小声提议：
“姐姐，我们可以走另一边吗？之前那些人带我们进来的时候，走的是消防通道，比这边宽多了，地上也没这么多淤泥……”
他说着，偷偷瞥了眼你裤脚沾着的黑泥，似乎是想起了你刚才下意识避开污水洼的动作。
你确实有些洁癖，刚才在臭水沟旁打斗时就觉得浑身不自在，闻言立刻点头：
“好，就走消防通道。”
一行人当即转了方向，沿着稍显干燥的水泥管道往里走。
通道里光线昏暗，小宇在前方引路，脚步声在空旷的管道里敲出单调的回响。
走了约莫十米，果然瞧见一处嵌在墙里的金属门，门把手上还挂着“消防通道”的锈蚀牌子。
门右手边有一隔间，竟是杜昆鹏那群人之前休息的据点。
里面地上散落着几个破布垫子，墙角堆着半袋发霉的面包和几瓶浑浊的矿泉水，还有些生锈的罐头盒子滚得满地都是。
跟在你们身后的大妈眼尖，一瞧见那些食物就跟疯了似的扑过去，双手并用把面包往怀里搂，嘴里还嘟囔着：
“这些都是好东西，可不能浪费了……”
她身后那几个人也立刻反应过来，蜂拥而上哄抢起来，转眼间就把那堆东西瓜分一空，连个面包渣都没剩下。
你皱了皱眉，却没打算管。
这些食物本就来路不明，此刻落在他们手里，或许能让他们多撑过几天，也算没白救一场。
吴成上前用异能一把拉开门，一股相对清新些的空气涌了进来，夹杂着淡淡的灰尘味，比下水道里的腥臭味好闻多了。
“别看了，走了。”
吴成碰了碰你的胳膊，示意你往上看。
消防通道是盘旋而上的铁梯，锈迹斑斑的台阶上积着薄灰，踩上去咯吱作响。
吴成打头阵，一步三阶地往上爬，路绵还张菲护着小宇跟在中间，张炎则是一只手扛着小宇的妈妈，借助风力异能向上爬。
你和刘时垫后，时不时提醒她们注意脚下。
铁梯尽头连着一扇不起眼的铁门，推开时“吱呀”一声，刺眼的阳光猛地涌了进来，让习惯了黑暗的众人都忍不住眯起了眼。
等适应了光线才发现，外面竟是加油站办公楼的后院。
空地上堆着几个废弃油桶，风一吹过，带着点汽油的古怪气味。
一行人穿过昨天待过的办公楼。
往办公楼前的加油站走，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驱散了下水道里的阴冷。
远处传来几声模糊的鸟叫，竟让人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谁能想到，刚才还在阴暗潮湿的地下殊死搏斗，此刻己经站在洒满阳光的地面上，离真正的自由只有一步之遥了。
(http://www.220book.com/book/S1WF/)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