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窗帘的缝隙，在客房的地毯上投下一道金色的细线。晨站在穿衣镜前，指尖拂过西装上几乎不可见的皱褶。老格林新送来的这套深灰色三件套剪裁精良，羊毛面料挺括却不僵硬，在晨光中泛着低调的光泽。
"白希小姐己经在图书室了。"老格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正用软布擦拭着一枚银制领带夹，"比平时早了一小时。"
“我的问题，居然忘了拿，还麻烦您亲自来送。这件新的衣服的钱我到时候让商会付过来。”
“哈哈哈哈，跟我客气什么啊，你小子我还不知道吗。向前看，想着未来看。”
“......我会的。”
晨的手指在领结处微微一顿。镜中的男人陌生又熟悉——挺括的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银灰色的领带衬得下颌线条愈发锋利，这次他换回了原来的面孔。
"领带夹。"老格林递上那枚银光闪闪的饰物，上面精细地雕刻着一只三头的龙型，这是晨之前的部长徽章，现在，它只是一个装饰品。
晨接过领带夹，金属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某个冰雪星球上原住民打造的仪式匕首。那些蓝皮肤的智慧生物将金属视为有生命的物质。
图书室的门半掩着。晨轻轻推开，橡木门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白希坐在高背椅里，双脚还够不到地面。她捧着一本比她手掌还厚的古籍，浅蓝色裙摆下的小腿轻轻晃动着。晨注意到她今天把黑发扎成了两个整齐的小辫子，发梢随着低头的动作垂在书页两侧。
晨轻咳一声。
白希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但没有抬头。她的手指捏紧了书页边缘，纸张发出轻微的脆响。
"早安。"晨说。
白希沉默地点点头，视线仍黏在书页上。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在她周围洒下一片斑斓的光晕。
晨走近几步，看见她正在读一本关于奥术植物学的专著。书页上密密麻麻的笔记显示出远超年龄的理解力。
"喜欢魔法植物？"晨问。
白希轻轻"嗯"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着书页角落的一株星形花草插图。她的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指尖泛着健康的粉色。
晨在她对面的扶手椅坐下。橡木椅发出轻微的呻吟，白希这才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仅仅一秒，又迅速垂下睫毛。但那一瞬足够晨看清她眼中的惊讶，或许是因为他的打扮，或许是他的样子。
“这是你真正的样子吗？”
“抱歉，之前有所隐瞒。”
茶壶在茶几上冒着热气。晨给自己倒了一杯，是茉莉花茶，香气清冽。他注意到白希的茶杯己经空了一半，杯底沉着几朵小小的白色茉莉。
"监护人？"白希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这是今早她说的第一个词。
“也可以是管家。”
晨放下茶杯，陶瓷与托盘相碰，发出清脆的"叮"。
白希合上书本，双手交叠放在封面上。她的手腕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皮肤在阳光下近乎透明。
"从今天开始，"晨说，"我会认真履行监护人的职责，照顾您的生活。"
白希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她的目光落在晨的领带夹上，那只银色的龙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窗外，园丁正在修剪玫瑰。剪刀的咔嚓声隔着玻璃传来，节奏规律得如同心跳。
白希突然站起身，书本抱在胸前。她走到窗边的书架前，踮起脚尖去够最高层的一本皮质笔记本。晨看见她绷首的小腿肌肉在微微发抖。
"要帮忙吗？"晨问。
白希摇摇头，固执地伸长手臂。她的辫子梢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像某种小动物的尾巴。
晨还是走了过去。他的影子笼罩住白希娇小的身形。当他伸手取下那本笔记本时，闻到了白希头发上淡淡的茉莉香气。
白希接过笔记本，抱在胸前。她的耳朵尖微微发红。
"谢谢。"她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这是今早她说的第二个词。
晨注意到笔记本的封面上贴着一朵压干的星形花标本，正是刚才书页插图中的那种。花瓣己经褪色，但仍保持着完美的五角星形状。
白希坐回椅子上，小心翼翼地翻开笔记本。晨看见里面贴满了各式各样的植物标本，每一页都用工整的小字标注着学名和特性。有些页面还画着精细的解剖图。
"你整理的？"晨问。
白希点点头，手指轻轻抚过一株闪着金属光泽的蕨类标本。她的指尖在微微发抖，但眼神专注得近乎虔诚。
晨突然想起某个丛林星球上的祭司少女，她也是这样小心翼翼地照料着神庙里的发光植物。那个文明早己湮灭在星际战争中，但少女专注的神情却跨越时空，与眼前的白希重叠。
阳光渐渐爬过地毯，照在白希的小皮鞋上。黑色的漆皮鞋尖并拢在一起，像个规规矩矩的小学生。但是她不会有老师来教，不过，晨或许可以给她讲讲星空的知识。
“我去找米迦勒阁下学习些东西，过会儿来教教你一下小魔法。”
白希轻轻点头，眼睛仍盯着笔记本。她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线，嘴角有两个几乎看不见的小梨涡。
晨端起茶杯，茉莉的香气萦绕在鼻尖。他突然意识到，这是千万年来第一次，他如此专注地观察一个人类的细节——她呼吸的频率，翻页时的小动作，发梢晃动的弧度。不是作为观察者，而是作为...监护人。
白希突然抬起头，这次目光停留了整整三秒。晨在她浅褐色的瞳孔里看见了星尘般细碎的光点，和某种难以名状的期待。
"你会...留下来吗？还是跟他们一样离开？"她问，声音比之前稍微大了一点，但依然轻柔。这是今早她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晨的茶杯停在半空。阳光穿过茶汤，在他手背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我会陪伴您，首到您不要我了。"他说。
白希的嘴角动了动，没有笑，但眼里的星光似乎更亮了一些。她低下头，继续翻动笔记本，手指比之前放松了许多，右手探出，小拇指伸向晨。
“拉钩，骗人的是小狗。”
“.......哈，好，骗人的是小狗。”
两根小拇指互相牵着，这是一个承诺，一个不会凋灵的承诺。
窗外，一只知更鸟落在玫瑰丛中，唱起婉转的晨曲。阳光透过彩色玻璃，在白希的笔记本上投下一片蓝色的光斑，正好笼罩在那朵星形干花上，像是为它加冕。
————
早些时候。
“说以，里折个歇扔是什么意识？”吃着晨给他带的油条跟豆浆，伊索沃含糊不清的吐槽这。
“就是劳资现在想干嘛就干嘛，给你们这颗星球炸了都没事。”吃着肠粉跟豆腐脑的的晨显然对这个让他穿越空间去买早饭的家伙十分不满。
“哎，真是享受啊，不像我，天天还要负责这种麻烦事，你说是吧薇忒？”
（｀Δ′）ゞ
(＊｀д′)
“薇忒，那硬币在你身上吗？”
“在的。”
“我现在把他打死然后再复活没意见吧？”
“争取复活的时候给他安个好脑子。”
“喂!薇忒你不要见死不救啊!啊!别打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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