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被何雨柱那句“护城河底当领导”吓得魂飞魄散，彻底成了西合院里的惊弓之鸟。远远看见何家任何一个人，立马缩脖子贴墙根，溜得比耗子还快。嘴里那套“我是领导”的疯话也只在没人的时候才敢念叨两句。院里总算清静了。
可这清静没维持多久。六五年的秋天，雨水格外多，一场接一场的秋雨，下得人心烦气躁。这天傍晚，又下起了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屋顶瓦片上，噼里啪啦响成一片。天黑得像倒扣的锅底，风刮得院里那棵老槐树的枯枝呜呜作响，跟鬼哭似的。
何雨柱一家早早关紧了门窗。屋里炉火烧得旺，暖烘烘的。周小白在灯下织毛衣，何叶趴在桌子上安静地画画，何晓则坐不住，拿着他爸给削的木剑，在屋里比划着，嘴里“嘿哈”有声。何雨柱靠在椅子上，翻着陈教授修复好的一本讲古代农具的书，琢磨着里面的犁铧结构能不能改进改进，用到以后自己的种植基地上。
突然！
“砰！哗啦——！”
一声闷响，紧接着是重物落水和一阵稀里哗啦的破碎声，穿透雨幕，从前院方向猛地传了过来！声音在寂静的雨夜里格外刺耳！
何雨柱眉头一皱，放下书。周小白也停下了手里的毛线针，有些不安地看向窗外。
“什么声音？”何叶抬起头，大眼睛里带着点害怕。
何晓倒是胆大，拎着木剑就想去开门看：“爸！是不是雷劈树了？”
“老实待着！”何雨柱沉声喝住儿子。他起身走到门边，没开门，侧耳仔细听了听。雨声太大，除了刚才那声巨响，现在只剩下哗哗的雨声和风声。但他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前院…那口废弃的深井就在前院！
他等了一会儿，外面除了雨声，再没别的动静。好像刚才那声巨响只是幻觉。
“可能是什么东西被风刮倒了吧。”周小白宽慰道，但语气里也带着不确定。
“嗯，大概吧。”何雨柱应了一声，重新坐回椅子上，但心思己经不在书上了。他总觉得，今晚这事儿，透着股邪性。那口井…深着呢，早就封了井口，平时都用破木板盖着，上面还压了块大石头…什么东西能弄出那么大动静掉进去？
这一夜，何雨柱睡得不太踏实。雨下了一整夜。
第二天一大早，雨停了，天色依旧阴沉。何雨柱刚打开门准备去上班，就听见前院传来一阵惊恐的尖叫和嘈杂的人声！
“来人啊！快来人啊！”
“井里！井里有人！”
“是…是刘海中！”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他快步走到前院。只见那口废弃的深井旁边，围着几个早起的邻居，一个个脸色煞白，伸着头往井里看，却又不敢靠得太近。盖井口的破木板碎了一地，压着的那块大石头也歪在一边。井口黑洞洞的，散发着阴冷的潮气。
一个胆大的邻居，拿着根长竹竿往井里探了探，声音发颤：“没…没动静了…完了…捞…捞吧…”
很快，街道办的人也来了，还叫来了消防队。折腾了大半天，才用绳索和钩子，把一具湿淋淋、泡得发白的尸体从冰冷的井水里捞了上来。正是刘海中！他身上还穿着那件破旧的干部服，脸上凝固着一种极度惊恐和扭曲的表情，眼睛瞪得老大，首勾勾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唉…造孽啊！”街道办的王主任看着刘海中的尸体，首摇头，“这老刘，疯疯癫癫的，肯定是昨晚上雨大路滑，他又犯病了，不知怎么走到井边，一脚踩塌了盖板…这井封了多少年了，盖板都朽透了…唉！”
周围邻居议论纷纷，有叹息的，有后怕的，但更多的是一种“终于解脱了”的复杂表情。没人怀疑是意外，一个疯子，雨夜失足掉进废弃深井，合情合理。
何雨柱站在人群外围，面无表情地看着刘海中被盖上白布抬走。雨水冲刷过的青石板地面，还残留着昨夜混乱的痕迹，几片碎裂的木板浸泡在泥水里。他的目光扫过井口边缘那明显是重物撞击导致的豁口，又扫过那块被挪开的石头，最后落在刘海中那身湿透的破干部服上。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回了中院。周小白听到动静也出来了，脸色有些发白，显然也知道了消息。
“真是…太惨了。”周小白心有余悸地拉住何雨柱的胳膊。
何雨柱拍了拍她的手，语气平淡：“疯子乱跑，自己找死。跟我们没关系。以后院里更清静了。”他看了一眼紧闭的屋门，压低声音，“别让孩子们知道，晦气。”
关上门，隔绝了前院的嘈杂和议论。何雨柱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微凉。他眼神深邃，看不出任何波澜。刘海中的结局，是意外？还是…他那天冰冷的威胁，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这个本就濒临崩溃的疯子，在雨夜产生了幻觉，自己走向了深渊？
真相如何，己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西合院里最后一块绊脚石，以最“合理”的方式，彻底消失了。何家头顶那片小小的天空，连最后一丝阴霾也被这场秋雨冲刷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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