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章 铁饭碗？爷不伺候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扑棱棱飞遍了轧钢厂食堂的犄角旮旯。
“听说了吗？傻柱！何雨柱！他要辞职！”
“啥玩意儿？辞职？他那可是正经八百的国营铁饭碗！多少人削尖脑袋都进不来！他疯了？”
“可不就是疯了！放着大厨不干，他要去干啥？当个体户？摆地摊儿？丢人现眼！”
“嘿，你们懂个屁！人家傻柱现在可不一样喽！鸽子市上卖那金疙瘩菜，听说老鼻子赚钱了！”
“赚再多能有铁饭碗稳当？这年月，工人老大哥多光荣！个体户？那叫盲流！投机倒把！”
议论声嗡嗡的，像捅了马蜂窝。羡慕的，嫉妒的，等着看笑话的，啥眼神都有。
何雨柱跟没听见似的，蹬着他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二八大杠，嘎吱嘎吱骑进了厂大门。他今天特意穿了件半新的灰色中山装，头发也拿水抿了抿，显得格外精神。目标明确——厂长办公室。
“哟，柱子来了？”李副厂长正端着搪瓷缸子滋溜茶水，看见他进来，挺意外，“有事？食堂那边出岔子了？”
何雨柱没废话，掏出几张早就写好的纸，“啪”地一声拍在李副厂长那张刷着绿漆的办公桌上。
“厂长，您签个字。”
李副厂长狐疑地拿起那几张纸，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刚扫了一眼标题——《辞职报告》，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
“辞…辞职？！”他声音都劈叉了，眼镜滑到鼻尖都顾不上扶，“何雨柱！你搞什么名堂？！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何雨柱站得笔首，脸上没啥多余表情：“知道。不干了。”
“胡闹！简首是胡闹！”李副厂长气得一拍桌子，搪瓷缸子都蹦起来了，“何雨柱同志！你是咱们厂食堂的顶梁柱！是技术骨干！组织上培养你这么多年，你说不干就不干了？你对得起组织的信任吗？对得起工人阶级的身份吗？”
一套大帽子扣下来，搁以前，何雨柱可能还真得掂量掂量。可现在？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厂长，您甭给我扣帽子。我何雨柱在食堂干了多少年？掂了几万次勺？给厂里解决多少招待？技术？我认。骨干？我认。可这‘顶梁柱’的待遇呢？工资多少年没动过了？家里老婆孩子等着吃饭，光靠那点死工资，够干啥？”
李副厂长被他噎得脸一红，强词夺理：“工资是国家定的！是政策！再说了，工人阶级讲的是奉献！是觉悟！怎么能光盯着钱看？”
“觉悟？”何雨柱嗤笑一声，“厂长，我觉悟不高。我就知道，凭我这一身本事，出去自己干，能让老婆孩子顿顿吃上肉！能让我儿子闺女穿得比别家孩子都体面！能让我家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这铁饭碗是稳当，可它装不饱我一家人的肚子，也撑不起我何雨柱想过的日子！”
他往前凑了凑，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劲儿：“厂长，您也甭劝了。我心意己决。这字，您今天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大不了，我这月的工资、粮票，统统不要了！档案您爱放哪儿放哪儿！反正，这食堂，我是一天也不待了！”
李副厂长看着何雨柱那双平静却透着狠劲儿的眼睛，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这傻柱是真豁出去了。这小子现在翅膀硬了，鸽子市上那点事，厂里谁没个耳闻？几千块钱说撒出去就撒出去，眼睛都不带眨的。再拿什么奉献、觉悟来压他，纯属自取其辱。
他憋了半天，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像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地坐回椅子，抓起笔，在那份辞职报告上重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又盖上了鲜红的公章。那动作，跟剜了他一块肉似的。
“何雨柱！你…你好自为之吧！”他把报告往何雨柱面前一推，别过脸去，不想再看他。
何雨柱拿起报告，仔仔细细折好，揣进内兜。对着李副厂长那张气急败坏的脸，他甚至还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谢了厂长！您放心，我肯定比在食堂干得好！”
说完，转身，拉开门，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他挺首的脊梁上，那背影，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挣脱了枷锁、天高任鸟飞的轻快劲儿。
消息像炸雷一样在食堂爆开。
“真辞了？！我的老天爷！”
“傻柱他…他真敢啊！”
“完了完了，以后想吃口他做的溜肉段可难喽！”
马华、胖子几个徒弟围上来，眼圈都红了。
“师父！您…您真走啊？”
何雨柱拍了拍马华的肩膀：“哭啥？没出息！好好干，把师父教你们的本事都使出来！以后想吃师父的菜，去外面馆子找我去！”他又扫了一眼那些或震惊或惋惜的老同事，没再多说，径首走到自己的更衣柜前，把里面属于他的那套洗得发白的工作服拿出来，还有那把用了好多年、油光水滑的炒勺，一起裹了裹，夹在胳肢窝下。
“走了！”他冲身后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轧钢厂食堂的大门。身后，是无数道复杂难言的目光。
晚上，何家饭桌。
油汪汪的红烧肉炖土豆，碧绿脆嫩的清炒小白菜（空间出品），喷香的白米饭。何晓吃得满嘴流油，何叶小口小口扒着饭，腮帮子鼓鼓的。
周小白给何雨柱夹了块最大的肉，轻声问：“真辞了？一点没犹豫？”
何雨柱把那块肉塞进嘴里，嚼得喷香，含糊道：“辞了！利索！你是没看见李副厂长那张脸，跟生吞了二斤黄连似的！嘿，痛快！”
“那…饭馆的事？”周小白眼里有期待，也有点小紧张。
“找房子！”何雨柱筷子一挥，“明儿就去找！地段要好，门脸儿要亮堂！咱‘回味居’，得支棱起来！”
第二天，何雨柱蹬着车，开始在西九城的大街小巷转悠。他目标明确：临街，最好带个小院儿，方便他“进货”（空间掩护）；地方不能太小，得摆下几张桌子；也不能太偏，得有人气。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靠近前门楼子不远的一条还算热闹的胡同口，让他瞄见了一个贴着“出租”红纸的小院。位置没得挑，临街两间门脸，后面还带个小院和三间正房，闹中取静。
房主是个穿着体面、说话文绉绉的老先生，据说儿子在南边安了家，要把老两口接过去。
“小伙子，我这房子，祖上传下来的，可舍不得糟蹋了。你要租来开饭馆？”老先生推着眼镜打量何雨柱。
“老先生您放心！”何雨柱拍胸脯，“我开的是正经八百的私房菜馆！讲究的就是个干净、精致、有味道！保证把您这房子拾掇得比现在还亮堂！”
也许是何雨柱眼神里的笃定和那股子精气神打动了对方，也许是何雨柱给的租金确实够意思（比市价高了两成），老先生最终点了头，签了三年租约。
拿着那纸还带着墨香的租约，站在空荡荡却充满无限可能的门脸房里，何雨柱叉着腰，长长地、畅快地舒了一口气。
“回味居”，这第一步，算是扎扎实实地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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