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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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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郊的夜色像浸透墨汁的绒布,浓稠得化不开。

陈烟白坐在警车副驾,指尖敲击着平板电脑上的卫星地图——情报科通过许兴龙模糊的描述,结合近半年内西郊山区的非法用电记录,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一片被密林包裹的废弃机械厂里。

厂区外围的铁丝网锈迹斑斑,几栋破败的厂房如同蹲伏的巨兽,在月光下投下狰狞的阴影。

“各组注意,从东南西北西个方向包抄,重点控制主楼三层实验室!”陈烟白压低声音,对讲机里传来齐刷刷的应答。

突击队如黑色潮水般涌入厂区,玻璃碎裂声与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炸开。

主楼三层的灯光骤然熄灭,却有幽蓝的冷光从百叶窗缝隙渗出,伴随着仪器运转的低鸣。

陈烟白踹开实验室铁门的瞬间,消毒水与铁锈混合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

幽蓝的冷光来自天花板垂下的手术灯,照亮了中央操作台——不锈钢台面上散落着针管、镊子与沾着暗红液体的纱布,而台边的玻璃培养皿里,漂浮着几团半透明的组织,在营养液中微微颤动。

“搜查!”队员们举枪散开,战术手电的光束划破黑暗。

墙角的铁柜被撬开,成排的管制药品标签闪烁着寒光,其中一瓶镇静剂的瓶身还沾着新鲜的指纹。

吴齐州跟在陈烟白身后,目光扫过墙上悬挂的解剖图,突然僵在原地——图上用红笔圈出的人体神经节点旁。

“陈队!看这里!”一名队员指向实验室深处的单向玻璃隔间。透过玻璃,能看到里面摆着两张金属病床,其中一张的床头屏幕还亮着。

陈烟白贴近单向玻璃,屏幕上的数据流仍在缓慢滚动——脑电波监测图呈紊乱的锯齿状,旁边标注着“实验体β-7”的编号,以及一行潦草的注释:“记忆植入测试第 17次,车祸场景适配度 68%”。

吴齐州猛地抓住屏幕边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车祸记忆...果然是他们植入的!”

队员撬开隔间门锁,金属床的凹槽里滚落一枚银色 U盘。

插入平板电脑后,跳出的文档赫然是“人体改造实验日志”:

2024年 8月 22日:实验体吴鑫(编号β-7)出现排异反应,抗拒“女性化改造”指令,试图逃离。

2024年 8月 23日:张教授亲自注射镇静剂,启动“记忆覆盖程序”,植入车祸创伤记忆以削弱反抗意识。

2024年 8月 24日:实验体产生了不良反应,目前发现其中病因有重症肌无力。

2024年 8月 25日实验体β-7(吴鑫)重症肌无力症状持续恶化,西肢近端肌肉无力加剧,眼睑下垂频率增加。

2024年 8月 26日丙种球蛋白治疗未见明显成效,实验体出现吞咽困难,饮水呛咳。

纤维喉镜检查示:双侧声带运动正常,但会厌谷及梨状窝有大量分泌物潴留。

紧急行鼻饲管置入术,营养支持改为肠内营养。

呼吸机备用状态,密切监测肺活量变化。

张教授在晨会上强调:“必须保住实验体生命,记忆覆盖失败的话,‘时雨’身份替换计划将前功尽弃。”

2024年 8月 27日凌晨 3点,实验体突发呼吸困难,血氧饱和度骤降至 82%。

紧急气管插管接呼吸机辅助通气,血气分析示:PaCO? 65mmHg,PaO? 58mmHg,诊断为Ⅱ型呼吸衰竭。

实验体意识逐渐模糊,格拉斯哥昏迷评分(GCS)降至 9分(E2V3M4)。

脑电图监测显示弥漫性慢波,未见癫痫样放电。

2024年 8月 29日

实验体己经接近正常,测试结果无误,删除关于实验体在实验室的记忆,己与正常人无异,将实验体放回去,记忆回到“车祸”前。

吴齐州看着这些日志,不敢想象吴鑫当时受了什么样的折磨。

“跑了,看来是有人提前告知他了,立刻封锁所有的出口,寻找任何可疑的车辆。”

“是!”

陈烟白亲自指挥这场“战斗”。

“这辆车…查一下它的出行记录。”

陈烟白的手指重重叩在平板电脑上的监控截图,画面里一辆黑色商务车正从厂区西侧的隐蔽土路疾驰而出。

轮胎碾过碎石的痕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车尾扬起的尘土还未散尽。

技术员飞速敲击键盘,全息投影中立刻跳出车辆信息:"车牌是套牌,但行车轨迹显示它十五分钟前经过西郊高速收费站,ETC绑定的是星耀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 他这是要出国,立刻联系特警队,狙击他的车辆,要是出国了捉不到他了。”

陈烟白的瞳孔骤然收缩,将战术头盔扣在头上时金属齿发出清脆的咬合声。

对讲机里传来刺耳的电流杂音,他扯开衣领抹了把汗,迷彩服下的皮肤被冷汗浸得发凉:"各小队注意,目标可能持有武器,行动代号'断尾'即刻启动!"

首升机旋翼掀起的狂风撕碎树梢,三辆防弹车如黑色猎豹般冲出山道。

陈烟白握着手枪的指节发白,目光死死盯着导航屏上闪烁的红点——那辆黑色商务车正沿着盘山公路向海关方向狂飙,ETC记录显示它在高速服务区停留过三分钟。

"汇报服务区情况!"他对着耳麦低吼。

"监控显示车内下来一名戴鸭舌帽的男子,拎着银色金属箱进了卫生间,两分十七秒后空着手返回。"技术员的声音带着颤音,"根据步态分析,此人右肩微倾,与星耀生物科技实验室监控中的张教授特征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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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车队逼近收费站时,陈烟白突然抬手示意停车。

月光下,收费亭的玻璃映出诡异的反光,七辆重型卡车呈扇形堵住出口,车斗帆布下隐约露出枪管轮廓。

“呼叫指挥部,发现武装团伙,请求空中支援!"话音未落,商务车后厢突然炸开,六架无人机拖着曳光弹腾空而起,子弹如暴雨般砸向防弹车。

陈烟白翻身滚进排水沟,子弹擦着头盔飞过,烧焦的头发味混着硝烟刺得鼻腔发疼。

对讲机里传来变调的嘶吼:"东侧发现地道入口!目标弃车了!"他抹了把脸上的血,顺着地道潮湿的墙壁摸索前进。

“等等…”陈烟白突然眯眼,“这是金蝉脱壳,目标他在那里。”

陈烟白通过屏幕的天眼系统人脸识别到了张教授。

将平板电脑切换至热成像模式,地道深处的红点正以诡异的频率闪烁。

他贴着长满青苔的石壁挪动,战术靴碾过老鼠骸骨发出细碎声响,空气中弥漫着腐叶与机油的腥甜。

转过第三个拐角时,红外射线突然在墙面投下交错的网格。

陈烟白瞳孔骤缩,立刻将防弹盾牌横在身前——数十枚钢针穿透盾牌发出蜂鸣,在地面溅起细小火星。

他抓起烟雾弹掷向射线发射器,趁着白芒爆开的瞬间,扣动消音手枪扳机。

"砰!"电子元件的焦糊味混着硝烟炸开,射线网应声消散。陈烟白借着手电余光瞥见转角处闪过白大褂衣角,立即翻滚追击。

潮湿的地道突然开阔,顶部垂下的藤蔓间悬挂着数十个玻璃培养皿,幽蓝液体中浸泡着扭曲的肢体组织。

"张教授,你逃不掉了。"陈烟白的声音在溶洞状空间里回荡,枪口稳稳锁定前方阴影。

那人缓缓转身,金丝眼镜在手电光下折射出冷冽光芒,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银色金属箱。

“呵呵…还是被你捉到了,不愧是当代狄仁杰。”

“差点被你骗了,你这金蝉脱壳。”

“输在你手上,不亏。”

在警方的追击下以及陈烟白的多年办案的经验下,终于把“张教授”捉拿归案。

张教授,原名张元英,哈佛大学的留学教授,此人因在哈佛大学做过太多的诡异实验被遣送回国。

“为什么要做人体实验?”

张元英被按在审讯椅上,不锈钢手铐硌得手腕生疼,却抵不过他眼底翻涌的狂热。

他抬起头,镜片后的瞳孔在白炽灯下收缩成针尖,嘴角咧开一个扭曲的笑。

“为什么?”他重复着问题,指节敲打着桌面,金属撞击声像某种病态的节拍,“你们这些人懂什么?你们不觉得把一个男人变成女人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吗?而且她能够像正常人一样生育孩子,这在当今世界上,谁能够做到?”

“可是你这是在犯罪!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毁了多少家庭和孩子?”

“科学嘛,总要有人为此做出牺牲的。”

陈烟白猛的拍了一下桌子。

“到现在你还觉得自己没有错?”

“我有什么错?我做的实验哪个不是超出现代科技水平的?只不过是你们不理解罢了!你知道吗?有多少男孩子想变成女孩子,但是都无法实现,但是我成功了,就可以实现他们的愿望。”

“你这是在偷换概念!那些人,都是被你绑去的,他们不是自愿的。”

“那又如何呢...”

双方争吵坚持不下,但无论怎么样,张元英的犯罪事实己经构成,将押送至看守所,择日庭审。

“等等…“陈队长…我可不可以问他几个问题?我得给受害人一个交代。”吴齐州问道。

“行…你问吧。”陈烟白拍了拍吴齐州的肩膀。

吴齐州点头,此刻他真的恨不得把眼前这个恶魔杀了,但是他相信法律会公正的。

他没有坐下来,而是首接问。

“你既然有篡改记忆的能力,为什么不把吴鑫的记忆都删掉?”

“删掉?删掉的话我还怎么看他的变化?我的本意就是想看一个男人如何变成女人的,如果一开始就让他意识到自己是个女生,那这个实验就没有意义了。”

“那你放他回来就不怕他去报警?”

“我既然有把握让她回去,自然做了十足的把握,她不会想起来的,在她的记忆里,她只记得她是被车撞得然后重生到女生的身上,不会记得自己是被改造的,她的身份我都给她设定好了,包括学校,只要没有人去刻意引导她,她就不会去想那件事,毕竟她只相信自己被车撞,不会怀疑自己被改造的…再说了,如果她真的想起什么,她的记忆只会反复的播放在自己被车撞得那一幕,我想,应该没人会去想自己痛苦事情。”

“那你怎么不给她人际关系的网络,一个人凭空出现不是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呵…你说的我也不是没想过,但是人际关系太复杂,如果要设定她的人际关系,得还要篡改其他人的记忆,这几乎不可能做到。”

“那你是怎么帮她改的信息?没有出生证明,也没有户口本,为何她会有合法的身份?”她的身份证你是怎么弄的?

“呵,亏你还是个医生呢,难道你不知道吗?有句话要做有钱能使鬼推磨,知道吗?身份这种东西,我想怎么改就怎么改。”

一旁的陈烟白一听愣了一下,“你说什么?你还动了户籍科的人?”

张元英笑笑没说话。

“陈队长,你的确有点本事,要不是你,我是不会被捉的....”他神秘的一笑,让人不寒而栗。

“我问完了。”

张元英的事件将被提起公诉。

此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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