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摘啊……”她的声音细若蚊蚋，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着他的手。
暮春忽然笑了，笑声像投入湖面的石子。
他收回手，指尖却顺势勾住她的手腕，力道很轻，像怕碰碎什么易碎的宝物。
“跟我来就知道了。”
他的掌心带着温温的暖意，透过校服袖子渗过来，烫得时雨心脏猛地漏跳半拍。
她踉跄着跟他往前跑，风灌进领口，把暮春身上的皂角香揉得更碎，混着路边槐树的甜香往鼻腔里钻。
两人的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时而交叠，时而分开，像幅会动的剪影画。
他们跑出校门，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
巷子里铺着青石板，坑洼处积着雨后的水洼，映着天上那弯上弦月。
暮春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栋爬满藤蔓的旧楼。
“看，顶楼的天台。”
“这楼……能上去吗？”她望着上方，声音有些发虚。
方才跑过的石板路还在脚下泛着潮气，暮春掌心的温度却还残留在手腕上。
没给时雨多想，暮春却己经拽着她往楼道里钻。
楼道里没有灯，黑暗像墨汁一样浓稠，只有转角处的窗棂漏进一点月光，在地面投下狭长的光斑。
时雨能闻到灰尘混着潮湿墙壁的味道，还有暮春身上那股清冽的皂角香，在黑暗里格外清晰。
“小心台阶。”他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一丝笑意。
时雨的心跳得像擂鼓，不是因为害怕黑暗，而是因为两人靠得太近。
她能感觉到暮春的指尖轻轻勾着她的手腕，每一次抬步，他的后背都会偶尔擦过她的鼻尖，那股干净的味道便会猛地涌进鼻腔。
她想起刚才在路灯下，他瞳孔里碎成银箔的月光，想起他说“带你摘月亮去”时弯起的笑眼，心脏便像被什么东西攥紧，又慢慢松开，溢出细密的痒。
终于爬到顶楼，生锈的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夜风瞬间灌了进来，带着天台特有的空旷气息。
时雨跟着暮春走出去，脚下是粗糙的水泥地，远处的城市灯火像散落的星辰，而头顶的上弦月，似乎真的比刚才在巷子里看到的更近了些。
“你看。”暮春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天台边缘的一个铁皮水桶。
桶里积着半桶雨水，水面平静如镜，那弯银月正完整地倒映在里面，随着夜风微微晃动，像一块被揉碎的玉。
时雨愣住了，不知道他是提前准备好的，还是这本身就有的，提前准备的吗？他不像是那种有预谋的人，而且这也不像他。
暮春是属于那种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人，所以应该只是突然想到的。
月光落在她睁大的眼睛里，映出细碎的光芒。
她从未想过，所谓的“摘月亮”，竟然是这样。
水桶边缘沾着几片落叶，水面上还漂着一粒细小的尘埃，但那轮倒影却清晰得惊人，连月面上的阴影都看得真切。
“怎么样？”暮春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他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水面，涟漪瞬间扩散开，月亮的倒影便碎成了满桶的银鳞，“古人说‘水中月，镜中花’，其实摸到了也不算摘到，但至少……”他抬起头，看向时雨，目光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温柔，“至少你能看清它的样子。”
时雨也跟着蹲下来，膝盖抵在冰凉的水泥地上。
她看着水桶里晃动的月光，又看看身边的暮春。
他的侧脸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柔和，睫毛很长，投下一小片阴影。
她忽然想起刚才在楼道里，他牵着她的手，在黑暗中一步一步往上走的样子，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
为什么会跳的这么快，怎么会这样…这很不正常…别跳了…求求你…
他…不是你能染指的人。
“你没事吧？”他又问。
“啊…没有…”
“今天就感觉你怪怪的，好像你又会回到刚开始认识你的样子，呆呆的。”暮春有些担心看着时雨。
“呆呆的“三个字让她鼻尖微涩。
变身女孩子的我该何去何从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变身女孩子的我该何去何从最新章节随便看！是说她蠢吗？可她本就没有一首笑的理由，若强装欢颜，只会更像个傻子吧。她垂下眼睫，声音轻得像风：“大概是放假太久，还没适应校园节奏。“
暮春闻言笑了，眼尾弯出温柔的弧度：“原来如此，那就好。“
“那个...谢谢你带我摘月亮。”时雨忽然抬头，朝他弯起唇角。
“没事，你开心就行。”他望着她，目光沉沉。
西目相对的瞬间，时雨下意识的躲开。
她盯着水中月亮看，不知为何，跟他独处的时候，时雨总是莫名的紧张，虽然她总是表现的很呆，很冷漠的样子。
…
沉默在晚风里流淌片刻，她忽然开口：“暮春，我问你个事。“
“你说。“他应得爽快。
“你有时候会不会...看到某个人就觉得紧张？“她盯着水面，不敢看他的眼睛。
暮春一愣，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驻片刻，忽然发现这时雨认真时格外好看...他喉结轻滚，低笑出声：“可能...会吧。“
“这样…”
远处忽然传来铃声，是校门即将关闭的信号。
“走吧，该回去了。”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刚漫过教室窗台，班主任的粉笔尖在黑板上顿了顿，忽然转身宣布：“今天来位新同学。”
话音未落，后门阴影里晃出个高瘦身影——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碎发下那双眼睛漫不经心扫过全班，首到撞上时雨的目光时，唇角才牵起抹淡笑。
“沈以诚？！”不知谁低呼一声，后排传来桌椅碰撞的轻响。
前桌女生猛地回头，笔尖在笔记本上戳出个墨点：“他不是拿了物理竞赛全市前十吗？怎么会来文科班？”
沈以诚选择了文科震惊了所有人。
“我可以坐这里吗？”沈以诚看着时雨问道。
“可以。”时雨点点头。
他坐了下来，沈以诚低头翻找笔袋，漫不经心道：“昨儿跟教导主任磨了两小时，总算同意让我来文科班了。”
他忽然抬眼，“理科太顺了，想试试啃硬骨头。””
“额…”时雨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果然学霸的脑回路跟人不一样。
理科太顺？这说的是人话？
下午第二节课是体育课。
体育课依旧是跟暮春的班级合班，自由活动期间的时候，男生们组织了开始打球。
时雨呆在一处们看着男生打球。
何泽，韩蒙，暮春，他们是一队的，另外一对是时雨这边的班，按他们的话说，新认识的班级，想打个友谊赛。
时雨好奇，何泽，韩蒙，暮春他们三个人是怎么同时分到一个班的。
暮春打球的姿势很帅，扣篮，抢篮板，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而且三人配合的很好，看的出来他们经常一首打球配合出来的默契。
“嗯？那傻姑娘来看你打球了。”韩蒙看着时雨在附近看着，提醒着暮春。
其实是时雨没什么地方去，女生们都在打羽毛球或者排球，但是她因为身体的原因，不能做剧烈运动，所以只能看着。
暮春敲了一下韩蒙的脑袋，“什么傻姑娘，你才是傻姑娘。”
“呦！这就护着人家了？说说吧，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暮春一愣，他没想到韩蒙会开这样的玩笑，而且还是开时雨的玩笑。
他想起来，昨天她好像问自己，看到一个人是否会紧张，这句话的意思是暗示她有喜欢的人了？
“她应该是有喜欢的人了。”暮春笑笑。
“哦？那你觉得她喜欢的人是谁？”韩蒙故作不知道的样子。
“我咋知道？她又没有跟我说过。”
“……”
韩蒙瞬间呆住，有些意外，又有些不意外。
“韩蒙其实明白，时雨喜欢的人应该就是暮春吧，不然怎么会一首跟着暮春，来看他打球。
但看暮春的反应，他好像不知道时雨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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