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灵消散后的石室里,空气仿佛凝固在刺骨的寒意中。凌九霄将那块刻有云纹的玉佩握在掌心,冰凉的触感让他混乱的气息渐渐平复。石室另一侧的石门上,星图的纹路在油灯下泛着暗哑的光,中央的凹槽与玉佩形状完美契合,显然这便是开启下一处的关键。
他深吸一口气,将玉佩嵌入凹槽。只听“咔哒”一声轻响,星图突然亮起,无数光点沿着纹路流转,仿佛将整片星空都搬进了石室。石门缓缓向内开启,一股混合着尘土与墨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前方竟是一间宽敞的藏书阁,书架上整齐地排列着泛黄的卷轴,中央的石台上,一卷羊皮卷正散发着柔和的微光——正是他此行要找的天墓谜题线索。
然而,通往石台的路上,一道无形的屏障在星光照耀下显形,屏障上流转着与冰雕印玺相同的符文,形成一个巨大的阵法。阵法边缘,八根刻满星图的石柱拔地而起,柱顶的夜明珠将符文映照在穹顶,组成一幅不断旋转的星盘,显然是守护羊皮卷的最后一道防线。
“这是……‘周天星斗阵’?”凌九霄想起白鹤先生提及的上古阵法,据说此阵以星辰之力为基,能引动天地元气攻击入侵者,若无破解之法,强行闯入只会被阵法撕碎。他绕着阵法边缘观察,发现八根石柱上分别刻着不同的星官名号,从“角木蛟”到“轸水蚓”,恰好对应二十八星宿中的东方七宿。
“破解之法或许藏在星序之中。”他回忆起羊皮卷上的零碎记载,上古阵法多以“顺星轨、应天时”为要。此刻油灯的光晕在地面投下的影子,恰好指向“房日兔”石柱,而此时正是丑时,按星象规律,房宿恰在天顶。
他尝试着将内力注入“房日兔”石柱,柱顶的夜明珠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阵法屏障上的符文随之流动,露出一道尺许宽的缝隙。但缝隙仅维持片刻便重新闭合,石柱上的星纹却暗淡了几分。
“看来需要按星序依次催动石柱。”凌九霄心中了然,紧接着转向“心月狐”石柱。丑时之后,心宿将随天枢转动,这是破解阵法的第二步。他运起《九霄真经》内力,指尖在石柱上的星纹处轻轻一点,夜明珠再次亮起,屏障上的缝隙扩大到两尺,且持续时间更长。
按照“角、亢、氐、房、心、尾、箕”的顺序,他依次催动七根石柱。随着最后一根“箕水豹”石柱亮起,阵法屏障上的符文突然剧烈流转,形成一个丈许宽的通道,通道内的气流平稳,显然己暂时失去攻击性。
“成了!”凌九霄心中一喜,提剑踏入通道。刚走两步,脚下的地砖突然亮起红光,穹顶的星盘转速陡然加快,无数道金色的光刃从星盘中射出,首取他周身要害。
“不好,还有变数!”他连忙挥剑格挡,光刃与剑身在碰撞中发出刺耳的嗡鸣,震得他手臂发麻。这些光刃并非实体,却带着星辰之力的锐劲,重剑的防御竟渐渐出现破绽,肩头被一道光刃擦过,顿时皮开肉绽。
他这才意识到,阵法并未完全破解,通道只是引诱闯入者的陷阱。危急关头,他瞥见石台上的羊皮卷旁,放着一枚青铜星符,符上刻着的“北斗”字样与星盘中心的凹槽恰好吻合。
“原来如此!”凌九霄不再恋战,施展“九霄瞬影”身法,不顾光刃的切割,朝着石台疾冲。周身的衣物被光刃划破数道口子,鲜血顺着伤口渗出,在地面拖出一道触目的红痕。
冲到石台前,他一把抓起青铜星符,转身将其掷向星盘中心的凹槽。星符嵌入的瞬间,星盘停止转动,所有光刃戛然而止,阵法屏障彻底消散,八根石柱的光芒也渐渐黯淡。
凌九霄瘫坐在石台上,胸口剧烈起伏,后背的冷汗浸透了衣衫。他望着手中的羊皮卷,卷首的字迹在星光下清晰可见:“玲珑九印,藏于九州,聚则成阵,散则为谋……”后面还附着一幅残缺的地图,标注着另一块九霄玲珑印的大致方位,以及一句晦涩的口诀:“天地玄黄,日月洪荒,以印为钥,可开玄黄。”
“这口诀定是解开印玺秘密的关键。”他将羊皮卷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目光扫过藏书阁的书架。架上的卷轴多是上古医书与兵法,并未发现其他线索。看来天墓的核心秘密,便藏在这卷羊皮卷之中。
石室的石门在身后缓缓闭合,隔绝了外界的寒意。凌九霄靠在石台上,望着穹顶渐渐隐去的星图,心中百感交集。从踏入雪山到破阵取卷,历经生死考验,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线索。但他知道,这只是漫长征途的一小段,幽冥殿的追兵、未知的印玺下落、上古邪物的秘密……还有无数挑战在前方等待。
他握紧腰间的陨铁重剑,剑身的寒光映出他坚毅的眼神。休息片刻后,他起身走向藏书阁深处的暗门——那里是离开天墓的唯一通路。无论前路有多少荆棘,他都必须带着这份希望走下去,为了江湖安宁,也为了告慰逝去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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