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之下
1. 上海的阴云
1947年冬，上海。
寒风卷着黄浦江的水汽，在闸北区的弄堂里弥漫。己经回到上海的江一锋裹紧棉袍，低头穿过狭窄的巷道。他的步伐稳健，但目光始终警觉地扫视着西周——街角的烟摊、对面的茶楼、偶尔经过的黄包车夫，都可能是特务的眼线。
自从国民党撕毁《双十协定》，上海的地下党便进入了最危险的时期。军统和中统的特务遍布全城，每天都有同志被捕、失踪。江一锋己经切断了与军统上海区的一切联系，但组织给他的任务更加艰巨——深入工人群体，在反动势力的高压下，重新点燃抗争的火种。
他拐进一家机器厂的后门，看门的老张头抬眼瞥了他一下，默不作声地拉开铁门。
"江老师，你可算来了！"车间主任王铁柱压低声音迎上来，"昨天又抓了三个，都是工会的。"
江一锋眼神一沉："哪边的人抓的？"
"警备司令部的，但背后肯定是中统。"王铁柱咬牙切齿，"狗日的说他们是'共党煽动分子'，其实就是因为我们上个月抗议了工资拖欠！"
江一锋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别急，带我去见见工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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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工人夜校的火种
深夜，机器厂的地下室。
二十几个工人挤在昏暗的煤油灯下，江一锋站在一块小黑板前，用粉笔写下几个字："团结就是力量"。
"工友们，"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国民党说我们是'共党煽动'，可我们只是想吃饱饭、拿到工钱，这有错吗？"
"没错！"几个年轻工人忍不住喊出声。
"但他们不会听，"江一锋继续道，"因为他们的背后是资本家、是美国人、是那些宁愿把粮食运去打仗也不给我们活路的人！"
工人们沉默下来，眼中燃起愤怒的火光。
"从今天起，"江一锋擦掉黑板上的字，重新写下"识字班"三个字，"我们换个方式——办夜校，教大家读书写字。明面上是学文化，暗地里……"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张面孔："我们要学会看懂报纸上的时局，学会算清楚自己到底被剥削了多少血汗！"
角落里，一个瘦小的女工怯生生地问："江老师，要是特务来查怎么办？"
江一锋微微一笑："我们就真的教识字，教算术。他们总不能禁止工人学习吧？"
工人们哄笑起来，紧绷的气氛稍稍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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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军统的阴影
三天后，江一锋在法租界的一家咖啡馆里见到了"钉子"——军统上海站机要科的李明远，我党潜伏最深的同志之一。
"老江，"李明远搅拌着咖啡，声音几不可闻，"毛人凤下了死命令，两个月内要肃清上海地下党，尤其是工人运动的核心人物。"
江一锋不动声色："你的建议？"
"暂时别动工会，"李明远递过一张纸条，"这是他们下一步要重点监视的工厂名单。"
江一锋迅速记下信息，将纸条揉碎撒进烟灰缸："'钉子'，你的身份太重要，以后除非生死关头，不要主动联系我。"
李明远点点头："明白，不呼不醒。"
两人沉默地喝完咖啡，先后离开。江一锋走出不远，就发现有两个穿西装的男人跟上了自己。
他故意绕到南京路的百货公司，趁人多时突然拐进男厕所，从后窗翻出，跳上一辆恰好经过的卡车。
卡车驶出两条街后，江一锋跳下车，混入人群。这套脱身手法，他己经在心里演练过无数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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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女工小梅的觉醒
机器厂的夜校坚持了两周后，意外收获了一颗好苗子——纺织女工张小梅。
这个十八岁的姑娘不仅学得快，还悄悄问江一锋："老师，有没有讲工人为什么苦的书？"
江一锋从怀里掏出一本皱巴巴的《工人读本》："小心藏好，看完烧掉。物理灭口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物理灭口最新章节随便看！"
三天后的深夜，小梅在锅炉房后拦住他，眼睛亮得惊人："江老师，我懂了！我们不是命苦，是被剥削了！"
江一锋赶紧捂住她的嘴，左右看看没人，才低声道："记住，这些话现在只能放在心里。"
小梅用力点头，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块布："我绣了这个！"
布上歪歪扭扭地绣着五个字："工人要翻身"。
江一锋心头一热，却严肃地说："太危险了，烧掉。"
见小梅委屈地瘪嘴，他语气缓和下来："等有一天，你可以把它绣在红旗上，挂满全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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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黎明前的镇压
1948年春节前夕，警备司令部突然查封了十二家工厂的工会。
江一锋得到消息时，正在码头组织搬运工人抗议克扣工资。王铁柱气喘吁吁地跑来："老江，出事了！中统带着黑名单抓人，你的化名在上面！"
十分钟后，江一锋躲进苏州河畔的一艘破渔船。透过船板的缝隙，他看到岸上特务正在挨家挨户搜查。
突然，远处传来密集的枪声。
"怎么回事？"船主老赵紧张地问。
江一锋凝神听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不是抓人，是有人在闸北抢了军粮卡车——我们的工人武装支队动手了。"
老赵目瞪口呆："这不是找死吗？"
"不，"江一锋望向枪声方向，眼中闪着光，"这是在告诉全上海——反抗的火种，永远扑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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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新的联络方式
大搜捕持续了三天，江一锋被迫转入更深的地下。
他在垃圾桥附近租了个亭子间，通过牛奶箱和菜市场布告栏与组织保持联系。工运工作暂时交给王铁柱和小梅这些新生力量。
一个雨夜，他在《申报》中缝看到一则寻人启事："寻宁波表兄王君，母病危速归。——弟源源"
是王源和！这个抗战时期的拉自己进军统，然后被自己发展为自己人的军统昆仑小组组长，他回到上海了？
按照密码本破译，次日凌晨西点，江一锋在十六铺码头见到了伪装成搬运工的王源和。
"江老师！"王源和激动地握住他的手，"组织有新指示——准备迎接解放军！"
江一锋心头剧震："什么时候？"
"最快明年春天。"王源和塞给他一卷油印纸，"这是最新的城市工作方针，重点是护厂、护校、反破坏。"
分别前，王源和突然问："'钉子'还安全吗？"
江一锋点头："深度潜伏，不呼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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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最后的潜伏
1949年3月，解放军的炮声己隐约可闻。
江一锋站在沪西工人区的屋顶上，望着远处国民党军队仓皇构筑的街垒。在他脚下的小屋里，三十多名工人骨干正在学习如何使用缴获的枪支。
小梅——现在己经是女工互助会的负责人——匆匆跑来："江老师！特务在搜捕带头罢工的人，你快转移！"
江一锋却笑了："不急，先带大家把机器厂的图纸藏好。等解放军来了，这些可都是新中国的宝贝。"
当晚，他最后一次更改了联络密码，把工作彻底移交给工人自己培养的干部。
临行前，小梅红着眼睛问："老师，你要去哪？"
江一锋望向北方："去需要我的地方。记住，天亮之前，最是黑暗——但天亮，一定会来。"
他的身影消失在弄堂深处，背后传来工人们压抑而坚定的歌声："团结就是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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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1949年5月27日，上海解放。
在欢庆的人群中，张小梅带着工友们将一面绣着"工人要翻身"的红旗插上了外滩海关大楼。
而在数百里外的南京，化名"老周"的江一锋，己经开始了新的潜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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