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诅咒之地,因你而有了光。”他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相触,呼吸交融。他眼中的熔金光芒与她眸中的星火倒影交相辉映,形成一个小小的、只属于他们的炽热宇宙。
“所以……”他的声音低哑下去,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诱惑和承诺,“从今往后,我的命是你的,我的骨血是你的,这寒潭星火……也是你的。”他微微侧头,滚烫的唇瓣最终落下,不是落在她的唇上,而是再次印在了她腕间那枚熔金流转的丹砂红印记上!
这个吻,不再是之前的绝望与确认,而是烙印!是宣告!是契约!
唇瓣落下的瞬间,那枚丹砂红印记仿佛被彻底点燃!熔金的光芒骤然暴涨,化作一道纤细却无比炽烈的光流,顺着他唇齿接触的皮肤,逆流而上,瞬间没入林晚晚的腕脉!
“唔!”林晚晚身体猛地一颤!一股难以言喻的、如同被熔岩灌入经脉的灼热感瞬间席卷全身!那感觉并非纯粹的痛苦,而是混杂着一种奇异的、仿佛灵魂深处某个空缺被强行填满的饱胀感!她的意识仿佛被这股力量牵引着,瞬间沉入一片浩瀚的星海幻境——
她看到了!看到了沈熠幼时被锁链禁锢在幽暗密室,冰冷的地面刻满诡异符文;看到了他独自承受血丹反噬时,蜷缩在角落咬碎牙关的孤绝;看到了他每一次在失控边缘挣扎时,眼底深处一闪而逝的、属于“沈熠”的清明碎片;更看到了……在无数个她未曾察觉的角落,他沉默注视她的目光——在春熙院荒芜的墙角,在书房摇曳的烛火下,在每一次她以为无人知晓的脆弱时刻……那目光深沉、复杂,带着探究,带着挣扎,最终沉淀为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明了的、近乎本能的守护欲。
那是他灵魂深处最黑暗的角落,是他从不曾、也无法向任何人袒露的深渊。此刻,却毫无保留地、带着滚烫的温度,通过这枚被重新点燃的丹砂红印记,汹涌地涌入她的识海!
幻境褪去,林晚晚眼中己是一片水光潋滟。她明白了。这印记不再是诅咒的标记,而是他灵魂的钥匙,是他将最脆弱、最不堪、也最真实的部分,彻底交付于她的证明!
“沈熠……”她声音哽咽,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撼和一种沉甸甸的、几乎将她淹没的柔情。她反手紧紧回抱住他,用尽全身力气,仿佛要将自己融入他的骨血之中。她主动抬起头,不再犹豫,将自己的唇瓣印上他沾染着她血迹的薄唇!
这不是一个温柔的吻。它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带着灵魂交融的战栗,带着血腥气的咸涩,更带着一种足以焚毁天地、熔炼万物的炽热!唇齿交缠间,是灵魂最深处的碰撞与共鸣。寒潭的冰冷,诅咒的阴影,前世的血泪……在这一刻,都被这不顾一切的爱欲之火彻底焚烧殆尽!
新生的星苔在他们周围无声摇曳,幽蓝的光芒温柔地包裹着这对在黑暗中相拥的恋人。潭水倒映着点点星光,也倒映着他们忘情拥吻的身影。那画面,如同从最深的绝望废墟中开出的、最妖异也最圣洁的双生花。
冰冷的潭水之下,青铜棺椁在星苔光芒的缠绕下沉寂无声。而潭水之上,属于他们的星火,正以燎原之势,点燃了通往白首的漫漫长路。
寒潭深处,星苔幽光如碎钻铺满墨玉。
沈熠单膝没在刺骨潭水中,玄衣被浪涛撕开裂口,肩胛处情骸结晶刺入的伤口翻卷着冰蓝与血丝交织的毒痕。青铜棺椁在漩涡中发出尖啸,万千怨念凝成的暗影触手绞住他西肢,将他拖向深渊。
“剜出赤瞳……献予永夜!”
素簪白梅的妇人虚影——林晚晚生母被炼化的傀儡,指尖淬毒冰棱首刺沈熠心口!冰棱撕裂空气的刹那,一道绯色身影如折翼的蝶,决绝扑入战局!
噗嗤!
冰棱贯穿皮肉的闷响。
血花在沈熠眼前炸开——却不是他的胸膛。
林晚晚用后背为他挡下致命一击!冰棱从她左肩胛骨下方透出,带血的尖锋距离沈熠心口仅余半寸!剧痛让她浑身痉挛,却反手死死抓住穿透身体的冰棱,硬生生将其钉死在半空!
“晚晚——!”沈熠的嘶吼震碎寒潭死寂。丹砂红印记在他腕间爆出熔金烈焰,焚断缠身的暗影!他接住她软倒的身体,掌心触及她后背汩汩涌出的温热,那温度烫得他灵魂都在战栗。
傀儡虚影因冰棱受阻而僵滞一瞬。空洞眼中,倒映出林晚晚染血却异常平静的脸。
“娘亲……”她咳出血沫,声音轻如叹息,“您说过……要为我……绣满鹊的嫁衣……”
——病榻烛火摇曳,女子苍白指尖抚过嫁衣上未完成的鹊鸟,对女童温柔低语:“等娘的晚晚出嫁……定要……添对团圆的鹊儿……”
记忆的星火刺破永夜迷雾!傀儡指尖剧颤,冰棱寸寸碎裂!血泪从空洞眼眶滚落:“晚……晚……”
沈熠眼底赤金暴涨!他一手环住林晚晚的身体,另一手并指如刀,狠狠刺入自己心口!
“以情为焰,以魂为芯——”
指尖抽出时,带出一捧燃烧着金焰的心头血!血液中沉浮着半枚星纹朱雀佩,正是他埋入心脉温养的本命法器!
“焚尽此身,照卿长明!”
染血的朱雀佩被他狠狠拍向青铜棺椁基座!
轰——!!!
潭底的星脉如同天河倒灌一般汹涌澎湃,赤金色的光流如滚滚洪流般奔腾而下,裹挟着熊熊燃烧的焚情烈焰,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张牙舞爪地向青铜巨棺扑去!
青铜巨棺在这恐怖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和脆弱,瞬间被光流吞没,仿佛被投入了一个无尽的熔炉之中。
就在此时,朱雀佩上的冰蓝晶石突然迸射出耀眼的光华,与那新生的星苔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刹那间,光华如同一道通天的光柱,首冲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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