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质队徽章上的“陈”字在指尖泛着冷意。林晚秋将它放进证物袋时，净化核心碎片突然在掌心转了个圈，银灰色的能量流朝着溶洞深处涌动，在岩壁上投下道细长的光带，像在指引方向。
“还有东西。”夜惊风的短刃抵住岩壁，刀刃接触的地方传来轻微的震动，“这后面是空的。”
两人沿着光带往里走，溶洞的岔路越来越多，岩壁上的鳞片排列得愈发密集，偶尔有没闭合的眼球残留着浑浊的绿，在光线下泛着死鱼般的光泽。走到第三处岔路口时，林晚秋发现地上有串新鲜的脚印，脚印边缘沾着暗金色的粉末——与暗金色核心风化后的质地完全一致。
“有人比我们先到。”她蹲下身捻起粉末，指尖传来细微的刺痛，“是净化者的追踪者，他们的防护服沾着这种金属粉末会产生灼烧反应。”
净化核心碎片突然加速震颤，前方的黑暗里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林晚秋举起矿灯，光柱穿透雾气，照亮了溶洞最深处的景象——那里矗立着座半机械化的祭坛，石质的台面上嵌着十二块暗金色金属板，组成完整的圆形符号，而祭坛中央的凹槽里，躺着具穿着地质队制服的白骨，胸骨处插着半截生锈的钻探杆，手里却紧紧攥着块巴掌大的鳞片，鳞片背面刻着与净化核心碎片相同的能量纹路。
“是地质队队长。”周明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带着难以置信的颤音，“档案里说他是唯一的幸存者，却在汇报完发现后神秘失踪……原来他把自己嵌进了封印阵。”
祭坛周围的岩壁上，淡绿色的菌丝正在疯狂生长，它们避开金属板，却沿着白骨的指缝往里钻，试图触碰那块鳞片。而白骨手腕上的手表还在走动，指针停留在三点十七分——与周明查到的“呼吸频率”完全吻合，每到这个时间，表盘就会发出微弱的红光，与金属板产生短暂的共鸣。
“他在用生命维持封印。”林晚秋的指尖抚过白骨的指骨，那些弯曲的指节死死扣着鳞片，仿佛首到最后一刻都在抵抗什么，“净化者找不到破解的方法，就想毁掉白骨，让封印阵彻底失效。”
话音未落，祭坛后方的阴影里传来布料摩擦的声响。夜惊风的短刃瞬间出鞘，矿灯光柱扫过去时，林晚秋看见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正站在那里，他的半边脸覆盖着金属面具，露在外面的眼睛里爬满了淡绿色的菌丝。
“终于等到完整的钥匙了。”男人的声音像生锈的合页在转动，他抬起右手，掌心躺着枚与净化核心碎片相似的残片，只是残片里流淌的是纯粹的绿，“1973年我们错过了地质队的封印，这次……”
“你们不是净化者。”林晚秋突然打断他，净化核心碎片的银纹正与男人手里的残片产生排斥反应，“净化者的菌丝会被能量灼伤，而你在主动培养它们。”
男人突然笑起来，笑声里夹杂着菌丝蠕动的嘶嘶声：“我们是‘引路人’。”他摘下金属面具，露出底下覆盖着鳞片的皮肤，那些青灰色的鳞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着人类的肌理，“远古能量不该被封印，我们要让它重新流淌在城市的血管里，就像军工厂的溶洞，就像地铁的隧道……”
他猛地将残片掷向祭坛，绿色的能量与金属板的金光相撞，祭坛剧烈摇晃起来，白骨攥着鳞片的指骨开始断裂。林晚秋立刻将净化核心碎片按在圆形符号的中心，银灰色的能量流顺着金属板蔓延，那些试图钻进白骨的菌丝瞬间被烧成灰烬。
“他在激活备用节点！”夜惊风突然指向男人身后，那里的岩壁正在剥落，露出后面嵌着的巨大鳞片，鳞片中央有个菱形的孔洞，孔洞里透出与军工厂地底相同的庞然气息，“他想让真正的本体出来！”
男人的身体正在异化，鳞片覆盖的半边脸裂开道缝隙，露出里面墨绿色的眼球：“你们阻止不了的，城市的电网己经和它的脉搏同步，每个变电站都是能量接口……”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白骨突然动了。那截生锈的钻探杆猛地弹出，精准地刺穿了男人的肩胛骨，而白骨攥着鳞片的手缓缓抬起，将鳞片按在了净化核心碎片上。
两块能量体接触的瞬间，祭坛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十二块金属板同时升空，在溶洞顶部组成完整的封印阵。男人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被金光分解成无数绿色的光点，而祭坛中央的白骨渐渐化作粉末，只留下那截钻探杆，杆身上刻着的“陈”字在光芒中渐渐清晰。
当光芒散去，溶洞恢复了寂静。林晚秋捡起掉落在地的鳞片，它己经与净化核心碎片完全融合，碎片内部的银灰色能量流里，多了道淡金色的纹路，像条蜿蜒的河流，连接着过去与现在。
走出溶洞时，省城的霓虹正次第亮起。周明在电话里说，所有变电站的异常能量波动都消失了，那些被感染的人彻底恢复了正常，只是每个人的记忆里，都多了段关于1973年地质队的模糊片段。
林晚秋站在老地铁站的出口，望着城市的万家灯火。净化核心碎片安静地躺在掌心，她知道这场博弈还未结束——“引路人”的组织藏在暗处，城市地下的能量节点或许还有更多，而那个沉睡在更深层地底的存在，只是暂时被安抚，就像地质队队长留下的手表，永远在三点十七分等待着什么。
夜惊风递来瓶矿泉水，瓶身上的城市地图倒映着两人的影子。林晚秋的目光落在地图边缘的标注上，那里印着省城最大的污水处理厂，而厂址的位置，恰好与1973年地质队失踪的坐标重合。
她拧开瓶盖，水流过喉咙时带着微凉的触感。净化核心碎片突然在口袋里轻轻震动了下，这次没有警示，更像是声悠长的叹息，顺着城市的地下脉络，传到了无人知晓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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