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晶消融后的第三日,林晚秋在古墓入口发现了一簇异常的植物。暗紫色的藤蔓缠着古墓的断碑生长,叶片上的纹路竟与地脉核心的淡金色纹路重合,只是颜色暗沉如墨。她刚想伸手触碰,藤蔓突然猛地收缩,卷着断碑往地下钻去,地面只留下个铜钱大的黑洞,隐约能听见水流声。
“这是‘锁脉藤’。”阿秀捂着心口走来,饲蛊令在她掌心微微发烫,“守墓人笔记里说,这东西只在阴阳脉气紊乱时才会现世,专门缠绕地脉的薄弱处。”她指向黑洞,“它钻进去的方向,是地脉与冰脉交汇的‘脐眼’。”
惊风举着探测仪赶到,屏幕上的波形图突然分裂成两道,一道炽红如阳,一道冰蓝似阴,正沿着藤蔓消失的方向快速移动:“脐眼的脉气在对冲!锁脉藤把冰脉的寒气和地脉的阳气搅成了乱麻,再这么下去,两道脉会像扯断的绳子一样崩开!”
三人循着黑洞往下挖,土层里不断翻出断裂的藤蔓,断口处渗出的汁液遇风就凝结成冰,冰碴里却裹着跳动的金色光点——那是地脉的阳气被硬生生冻结了。挖到丈许深时,惊风的工兵铲突然碰到硬物,清开浮土,露出块刻满纹路的青石板,石板中央的凹槽里,锁脉藤正像心脏般搏动,藤蔓顺着凹槽里的纹路蔓延,将整个脐眼缠成了紫色的茧。
“这纹路是……1973年地质队画的镇脉阵!”林晚秋摸出契约符比对,符面的金光与石板纹路相触,竟被藤蔓弹出的黑气灼伤,“锁脉藤在吞噬镇脉阵的力量!”
阿秀的饲蛊令突然飞离掌心,贴在青石板上。藤蔓瞬间疯狂生长,顺着饲蛊令爬向她的手腕,紫纹里渗出黑血。她疼得闷哼一声,却死死盯着藤蔓的根部:“它的根须在往玉椁钻!食脉蛊虽然被镇住了,但尸气还残留在玉椁里,锁脉藤在靠尸气壮大!”
惊风突然想起爷爷日记里的话:“镇脉阵需阴阳双引,阳引借地脉之金,阴引借冰脉之水,双引交汇时,藤断脉宁。”他看向林晚秋和阿秀,“你的契约符是阳引,阿秀的饲蛊令能引冰脉寒气,我们得把两道力量同时灌进镇脉阵!”
林晚秋将契约符按在青石板的阳纹处,金光顺着纹路游走,却在中途被藤蔓挡住。阿秀忍着剧痛将饲蛊令贴在阴纹处,冰蓝色的寒气蔓延开来,与金光在藤蔓缠绕处相撞,爆出刺目的白光。
锁脉藤发出尖锐的嘶鸣,藤蔓上的紫纹开始褪色,露出底下淡金色的镇脉阵纹路。青石板突然震动,脐眼深处传来轰鸣声,像是有两股洪流正在归位。林晚秋眼角的余光瞥见,镇脉阵的纹路里,竟浮现出1973年地质队队员画阵时的残影——他们半跪在石板上,用沾满泥浆的手指一点点勾勒线条,额头上的汗珠滴在纹路上,晕开小小的金光。
“原来他们早就留了后手。”林晚秋突然笑了,掌心的契约符与石板的阳纹彻底融合,“这镇脉阵不是死的,是等着我们用新的力量,让它重新活过来。”
当最后一缕藤蔓化作飞灰时,青石板上的纹路彻底亮起,淡金色的光芒顺着地脉蔓延,冰蓝色的寒气则沿着冰脉退去,两道脉气在脐眼处交汇成太极的形状,温和地搏动着。
阿秀看着掌心恢复光洁的饲蛊令,突然发现林晚秋和惊风的手腕上,都多了道淡金色的纹路,与自己的隐隐相扣。三人抬头望向古墓外,地脉核心的金光正穿透云层,在天空映出巨大的纹路,像极了1973年地质队留在溶洞里的那道。
深夜,林晚秋站在溶洞前,看着核心内部的淡金色纹路亮起。这一次,地质队的残影身边,多了三个模糊的身影,眉眼间竟与她、惊风、阿秀有几分相似。那些身影朝着彼此伸出手,纹路在他们掌心连成一片,朝着更远的未来,亮得安稳而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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