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年回到了她和陆鸿林的房子里,在王妈满脸担忧与精心照顾下简单的洗漱一番,便坐在客厅里等着陆鸿林。
刚才她的确喝的有点多,也不知怎么的就靠上了梁子栋的肩膀......一想到陆鸿林看到了这一幕她心中有些堵塞,有些害怕陆鸿林误会,也想和他解释清楚。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开始在意陆鸿林的感受了。
这个念头让她怔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关心他的情绪?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只剩下冰冷的沉默?
记忆像被撕开的旧伤,缓慢地渗出血丝。
一切,都是从那个孩子离开的那天开始的。
回家的路上,陈庆年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梦里,她看见一团模糊的影子,小小的、蜷缩的,像未成形的雾。有个声音轻轻喊着“妈妈”,一遍又一遍,像细针扎进心脏,疼得她喘不过气。醒来时,脸颊冰凉,她抬手一摸,才发现自己哭了。
她想起西个月孕检的那个周五。
那天,她本可以叫陆鸿林陪她一起去医院,可她知道他正忙着评优评先,还要布置婴儿房。她不想让他分心,所以自己去了。
然后——电梯停在二楼不动,她选择走楼梯。
一脚踩空......翻滚......剧痛......
再醒来时,医生告诉她,那个西个月的孩子没了。
更糟的是,楼梯拐角那堆废弃钢材刺穿了她的右手,神经损伤不可逆。
那一天,她失去了孩子,也失去了握手术刀的资格。
她本该告诉陆鸿林真相的。
可她说不出口。
她从小被姨母莫昭颜严苛管教,活在规矩和审视之下。她拼命读书、拼命工作,就是为了证明自己不需要靠家族的光环也能站稳脚跟。她以为,只要足够优秀,就能摆脱束缚,掌控自己的人生。
可现在呢?
她连自己的身体都掌控不了。
她害怕看见陆鸿林眼里的失望,更害怕姨母知道她废了右手后,会用那种怜悯又冷漠的眼神看她——就像当年看着病床上垂死的母亲一样。
莫昭颜的书房里永远飘着苦丁茶香,她修剪得当的指甲叩击红木桌面的声响,总让陈庆年想起手术台上监护仪的警报。
"庆年,你知道色弱患者能站在手术台前,需要多少张特批文件吗?"每次述职时,镜片后那道审视的目光都像X光般穿透她的伪装。
如今她再不能执刀了。这个认知比残缺的右手更让她恐惧——她不仅失去了孩子,更失去了庇护丈夫的铠甲。陆鸿林总说他们是被同一颗星辰照耀的两棵树,可她心里清楚,在学术派系的暴风雨里,没有根基的乔木注定要被连根拔起。
窗外雨打风吹,树木机械地摆动,将斑驳的灯光切成碎片。陈庆年望着镜子里里自己模糊的倒影,忽然明白这些年的冷漠不过是可悲的虚张声势。她筑起的高墙从来不是为了隔绝丈夫,而是困住了那个不敢承认失败的自己。
可是她太清楚了,在这个圈子里,失去价值的人,连被同情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她沉默。
她宁愿让陆鸿林以为她是冷漠,也不愿让他知道,她是害怕。
陆鸿林回来了,脸色恢复了正常,一推开门就看见一盏孤灯下陈庆年落寞的坐在沙发正中央的神情。
他心中不由得一紧,上一次陈庆年就是在这种状态下告知自己她得了白血病,不久于人世的噩耗。陆鸿林从心底里升腾起一丝恐惧,他轻手轻脚的靠近陈庆年,脱下被雨淋湿的外套放在沙发上,温声问道:“庆年,怎么了。”
陈庆年用手指飞快的抹去眼尾的泪水,双手揽过陆鸿林的脖颈,二话不说吻了上去。
这个吻有些生硬,并不似热恋时的缠绵,却让陆鸿林心头一惊,他刚想推开陈庆年却突然发觉一滴冰凉的水珠落到了自己脸颊上。
是陈庆年......哭了吗?
陆鸿林心中闪过一丝不忍,他挽起陈庆年的手,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脖颈,就着那个吻,继续深入下去。
一吻终了,陈庆年的手从陆鸿林的肩膀滑落到腰间,那动作流畅得像是在拆一件期待己久的快递。陆鸿林能感觉到那修长的手指在他皮带扣上跳舞,仿佛在说:"小样儿,看我把你这层伪装给卸了。"
"不是...庆年...你冷静点!"陆鸿林猛地后退一步,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我这还有伤呢!"他指了指自己缠着绷带的肩膀,活像个被戳破的气球,刚才的旖旎气氛"噗"的一声全漏光了。
陈庆年停下动作,挑了挑眉:"哦,我忘了。"那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说"哦,我忘了带钥匙"。
两人面面相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能把人勒死的尴尬。陆鸿林发现他听到了尴怖分子在空气中噼啪作响的声音。
"那个...我突然想起我炉子上还烧着水!"陆鸿林一把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动作之迅猛让陈庆年怀疑他是不是在裤子里装了火箭推进器。
"咱家是开放式厨房?"陈庆年慢悠悠地问,看着陆鸿林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蹦向卧室,"而且水壶在茶几上。"
"我...我烧的是...是心灵鸡汤!"陆鸿林的声音从走廊传来,伴随着"砰"的关门声,活脱脱一个落荒而逃的西部片配角。
陈庆年站在原地,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她慢条斯地走到陆鸿林卧室门前,轻轻敲了敲:"需要我帮你叫个心理医生吗?治疗一下你的'突然想起重要事情'综合征?"
门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是陆鸿林闷闷的回答:"不用了,我...我突然困了!"
陈庆年把额头抵在门上,低笑出声:"是吗?"
门内突然安静了。陈庆年几乎能想象陆鸿林此刻的表情——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她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留下陆鸿林一个人在房间里进行人生重大思考。
而此刻的陆鸿林确实正经历着一场心灵地震。他背靠着门滑坐在地上,双手捂住发烫的脸
此刻,他能感受到心脏在狂跳,脸颊也发烫,这样的感觉上一次体验还是初见陈庆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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