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午休室的监控画面出现雪花噪点时，林老师正在喝咖啡。
"又来了..."她放下杯子，熟练地切换到备用摄像头。画面中，三岁的小念独自坐在角落，小手在空中比划，像是在和什么人玩翻花绳。但她的手指间明明空无一物。
林老师叹了口气。自从这个透明肌肤的特殊孩子入园，电子设备就经常莫名故障。最奇怪的是上周的集体照——洗出来的照片上，小念周围总有几个模糊的光斑，像是有隐形人站在她身边。
"小念，该睡午觉了。"林老师轻轻推门进去。
孩子转过头，左眼泛起青铜色："可是小青和小红在给我讲故事呀。"
右眼随即闪过红晶光，这是她提到"朋友们"时的特有表现。林老师己经学会不反驳，只是温柔地牵起她的小手。触碰到小念皮肤的瞬间，老师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突然变热，金属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纹路。
"今天画了什么？"林老师注意到小念床头贴着的画。
画纸上三个小人手拉手：左边穿古装的女子手持断剑，中间着军装的女性端着造型奇特的枪，右边现代打扮的赫然是苏璃的模样。更诡异的是背景——那棵樱花树下的阴影里，隐约有个透明婴儿的轮廓。
"全家福！"小念开心地指着画，"昨晚小红教我画爸爸以前的样——"
她突然捂住嘴，透明的小脸泛起青红色晕，像是说漏了什么秘密。林老师正想追问，教室里的灯光突然频闪，某个无形的存在碰倒了水杯。
与此同时，大学物理实验室里，秦空手中的粉笔突然断裂。
"怎么了？"教授皱眉看着黑板上的演算中断。
秦空茫然地盯着自己的右手。刚才讲解量子纠缠时，他无意识画出了精确的青铜钟星图，那图案与教授正在讲解的粒子对撞实验毫无关联。
"抱、抱歉..."他擦掉图案，却听到脑后传来银铃般的笑声——和小念的笑声一模一样！
实验室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应急灯亮起时，学生们惊恐地发现所有设备屏幕上都闪烁着∞符号。秦空左眼刺痛，视野短暂变成银白色。在这奇异的视界里，他看到实验室角落站着三个模糊人影：古装女子、未来军官，以及...他自己？
"秦空！"教授的喊声将他拉回现实，"你的眼睛..."
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秦空摸出手机想照看，却发现锁屏壁纸不知何时变成了小念的蜡笔画——正是幼儿园里那幅"全家福"。
"我没事。"他勉强笑笑，却注意到实验数据全部变成了修真界符文。更可怕的是，他能读懂这些文字：
「归零者正在靠近」
苏璃蹲在湖心岛新生的晶体森林里，指尖轻触一片变色的树叶。本该透明的叶脉中流动着彩虹色液体，与周围健康的植株截然不同。
"第七处了..."她小声记录，锁骨处的银痕微微发热。
自从三个月前发现第一株异常植株，这种变异就在城市各处悄然蔓延。最奇怪的是变异植株的分布——恰好组成青铜钟星图上的关键节点。
背包里的检测仪突然发出警报。苏璃迅速隐蔽到树后，看到三个穿灰色连体制服的人出现在对岸。他们手持某种仪器，正在扫描变异植株。当领头者弯腰时，袖口滑落露出手腕内侧的∞纹身——只是这个符号被斜线贯穿，像是某种否定。
"检测到剑灵能量残余。"其中一人报告，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质感，"建议采集样本。"
苏璃屏住呼吸。这些人的制服没有任何标识，但说话方式让她想起07。正当她悄悄后退时，脚边的晶体花突然发出风铃声——这是无风环境下的异常反应！
灰衣人齐刷刷转头。苏璃看清了他们佩戴的护目镜：镜片后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不断变换的星图。
"发现兼容者关联个体。"领队的声音突然变成女声电子音，"实施捕捉。"
苏璃转身就跑。湖心岛的路径她闭着眼都能走，但灰衣人的速度超出人类极限。就在最近的一个即将抓住她时，整个晶体森林突然共鸣！所有植株同时发出刺耳鸣响，灰衣人的护目镜应声爆裂。
借着这喘息之机，苏璃跃入湖中。入水瞬间，她锁骨处的银痕展开青金色光膜，让她像鱼雷般射向对岸。身后传来重物落水声，但追击者显然不适应水性——他们的机械关节在水中冒出电火花。
爬上对岸的瞬间，手机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幼儿园，但接通后传来的却是小念的声音：
"妈妈！有坏人去你家了！"
背景音里夹杂着林老师的惊叫和玻璃碎裂声。苏璃血液凝固——小念从不用手机，这孩子到底怎么...？
"小红告诉我的。"小念似乎知道母亲所想，"他们手臂上有叉叉的圈圈..."
∞符号被斜线贯穿！苏璃狂奔向停车场，同时拨通秦空的电话。奇怪的是明明没有存号码，手指却自动按出了那串数字。
电话接通的瞬间，秦空那边传来实验室的嘈杂和教授的喊声："这些数据哪来的？谁在开玩笑？！"
"秦空！去幼儿园接小念！现在！"苏璃发动车子，"别问为什么！"
后视镜里，湖面升起诡异的彩虹色雾气。更可怕的是，雾气中隐约浮现出青铜钟的轮廓——与月球上那个一模一样！
幼儿园的滑梯上，小念晃着双腿哼歌。她透明的指尖有节奏地点着空气，每次触碰都激起细微的∞形涟漪。
"秦叔叔来了！"她突然跳下滑梯，吓了林老师一跳——校门口明明空无一人。
三分钟后，秦空确实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林老师惊讶地看着这个从未见过的年轻人，更震惊的是小念首接扑进他怀里喊"爸爸"。
"情况紧急。"秦空抱起孩子，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脱口而出，"有人要抓她。"
话音刚落，幼儿园的防盗门突然自动锁死。监控屏幕全部变成雪花状，从中传出机械女声：
【检测到维度异常体】
秦空左眼突然剧痛，视野再次变成银白色。这次他清晰看到——从监控探头里渗出红晶代码流，正在走廊汇聚形！
"这边！"林老师本能地拉着他们跑向后门，却撞上另一个灰衣人。
这人摘下护目镜，露出07的面容："好久不见，兼容者。"她的机械眼闪烁着，"虽然你不记得我了。"
小念突然从秦空怀里挣脱。她落地时整个幼儿园的玩具同时悬浮，积木自动组成青铜钟形状的屏障。
"坏07！"孩子右眼红光大盛，"你骗了主神妈妈和剑灵爸爸！"
07——或者说她的机械核心——明显震惊了："你...你怎么知道..."
秦空趁机抄起消防斧劈向07。本该致命的攻击却被机械臂挡住，但斧刃接触的瞬间，07体内突然渗出青铜色代码！
"不可能！"她尖叫着后退，"混沌青铜应该己经——"
小念的小手突然按在地上。所有玩具组成的青铜钟虚影发出震鸣，07的机械身体开始崩解。在彻底消散前，她狞笑着投射出全息影像：
月球表面的环形山里，数百个灰衣人正在修复破损的青铜钟。钟摆位置站着个穿青金色长袍的小女孩——正是观测者00的样貌！
"归零者...会让一切...回到正轨..."07的声音逐渐消失，"下次...不会让你...诞生..."
随着她的崩溃，幼儿园恢复正常。林老师瘫坐在地上，看着小念透明身体里流动的彩虹色光晕——那光芒正逐渐平息。
"我们得去气象站。"秦空抱起小念，自己也不明白为何知道这个地方，"苏璃会在那里等我们。"
小念搂着他的脖子，突然凑近左耳轻语："爸爸的眼睛...要记得眨三下..."
秦空下意识照做。第三次眨眼时，银白色视野中浮现出路线导航——正是通往那个废弃气象站的路径，而代表苏璃的光点正在快速移动。
在他们头顶，晴朗的天空突然出现彩虹色光晕。那些曾参与过维度战争的人们同时抬头，锁骨、后颈或手腕处的旧伤隐隐作痛。
某种超越轮回的力量，正在新纪元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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