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淮脸色煞白:“不……不可能!宛柔她不可能这么做……”
林宛柔也急忙辩解:“是我的马匹在半途突然窜了稀,我不得不在树林里稍作休息。”
“马匹窜稀?”我冷笑一声,从枕下抽出一本册子。
“所有传令马匹出发前都经过严格检查,这是当日的验马记录。”
“更何况,马匹回来后也要再次由马夫经手检验,你的坐骑追风根本没有窜稀的迹象。”
我翻到其中一页,白纸黑字,震得她哑口无言。
林宛柔踉跄后退,额头渗出冷汗:“我……我……”
我起身紧逼:“还有更有趣的。”
“昨夜有城中百姓亲眼看见,你的马根本没问题,是你故意在城外树林徘徊到深夜。”
闻言,赵景淮猛地转头,颤声问道:“宛柔……他们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
事到如今,他竟还执迷不悟。
看着她这副模样,我心中顿觉可悲。
前世城破之前,我就已经从百姓口中得知此事。
但当时林宛柔已被乱马踏成肉泥,我念及人死债消,便将这事随她一起埋进了尘土里。
但这一世,我要让赵景淮亲眼看看,他痴心相护的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我……我可以解释……”林宛柔娇怯怯地跪在地上,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解释什么?”公爹厉声打断,“来人!把这个延误军机的罪人拖下去,重打八十军棍!”
赵景淮顿时慌了神,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爹!求您开恩啊!”
他死死抱住公爹的腿,一下又一下地磕头。
“宛柔她身子骨弱,八十军棍会要了她的命啊!”
公爹一把推开他:“滚开!”
力道之大,让赵景淮直接跌坐在地,发髻上的玉冠都摔落在地。
刑场上,军棍落在皮肉上的闷响格外刺耳。
才打了二十棍,林宛柔就惨叫连连,后背已是血肉模糊。
赵景淮再也忍不住,尖叫着扑到她身上:“要打就连我一起打死好了!”
一记记军棍重重落在他背上,他痛得弓起身子,却仍死死护住林宛柔。
公爹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你!你这个孽子!”
眼见又一棍要落下,赵景淮已经疼得面色惨白,浑身不住发抖。
公爹终于厉喝一声:“停手!”
看着赵景淮背上洇出的血迹,公爹的手指微微发颤:“孽障……你这是要气死为父啊!”
赵景淮虚弱地抬起头,嘴唇已经被自己咬出血来:“爹……”
话音未落,他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他身下的林宛柔早已昏死过去,两人交叠的身影在火把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目。
公爹闭了闭眼,终究还是沉声道:“把他们……带下去关起来。”
我站在一旁,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只是指尖不自觉地着剑柄上的纹路。
公爹颤抖的手,发红的眼眶,我都看在眼里。
他终究还是舍不得这个唯一的儿子。
没关系,我可以等。
就像猎豹蛰伏在草丛中,静静等待最佳时机。
父子之情再深,也经不起一次次背叛的消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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