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元十七年春·金泉山
寅时三刻,阿芷推开经阁的檀木门,三十六盏长明灯突然同时熄灭。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案几上投下斑驳光影。那部被供奉在紫檀匣中的《修真指要》,此刻竟无风自动,羊皮纸页哗啦啦翻到记载"兵解转世"的章节。更骇人的是,空白处正渗出细密血珠,渐渐凝成一行新字:
"含明将至,速备七莲。金泉洗髓,玉简传功。"
"师尊......"阿芷的龙角剑突然自行出鞘三寸,剑锋震颤着指向后山禁地方向。她伸手按住剑柄,却见剑身映出的不是自己的倒影,而是个眉心生着莲印的陌生少女,"这是......百年后的含明?"
山风穿堂而过,吹散了案上血字,却吹不散经阁梁柱上突然浮现的爪痕——那分明是虎奴临死前用尽最后力气刻下的"戊戌"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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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地异变·香客奇梦
自谢自然飞升后,金泉山己成天下道门圣地。每日山道上香客如蚁,青烟缭绕如云。
可随着香火日盛,怪事却愈发频繁:
子时的讲经堂内,常有素衣女冠的虚影提灯夜读。有胆大的弟子上前查看,灯盏里烧的竟是《修真指要》的残页;
山腰处的泉水每逢朔望便泛金,病者饮之立愈。但三日后必复清澈,且饮过金泉的人都会梦见同一个场景——谢自然站在虹桥上回头,唇间滴落的不是金血,而是漆黑的墨汁;
最诡异的是留宿香客的梦境。无论男女老幼,总说梦见个胸口插着青铜钉的少年,反复叮嘱他们记住"戊戌年七月初七"。有位老儒醒来后,发现掌心不知何时被刻上了这个日期,伤口泛着青金色......
这日清晨,洒扫道童跌跌撞撞冲进斋堂:"掌、掌教!正殿的祖师像......"
阿芷赶到时,只见谢自然的玉像不知何时自行调转了方向。原本面朝东方的塑像,此刻正对着西侧悬崖——那是当年韩自明常坐的青石所在。更可怕的是,玉像手中原本捧着的拂尘,此刻竟变成了一柄断剑,剑身纹路与阿芷的龙角剑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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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莲之谜·灵胎初现
三日后,阿芷带着七名嫡传弟子来到后山禁地。
谢自然闭关的洞府前,那株并蒂莲早己枯萎。但当她按《修真指要》的提示挖开三尺深土时,竟发现七口密封的陶瓮,排列如北斗。
每口瓮中都盛满金色泉水,水里浸泡着形态各异的莲子:
天枢位的莲子生着龙鳞纹,正是当年韩自明兵解时所用的七莲之一;
天璇位的莲壳嵌着铜钱,钱文"开元通宝"西字己变成"道法自然";
最奇的是摇光位那枚,莲壳上天然长着"含明"二字,此刻正在水中缓缓旋转......
"这是......"阿芷刚触碰那枚"含明"莲子,整座金泉山突然地动山摇。七道金光破土而出,在空中交织成谢自然的身影。虚影的嘴唇开合,发出的却是韩自明的声音:
"百年后戊戌年,峨眉山巅,雪融之时。"
话音未落,七枚莲子同时开裂。在弟子们的惊呼中,每个莲蓬里都蜷缩着个婴孩状的灵体,胸口隐约可见莲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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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传经·魔剑现世
是夜,阿芷独自在经阁守灯。
三更鼓响,三十六盏长明灯突然变成幽绿色。案上的《修真指要》无风自动,停在记载谢自然飞升的篇章。可原本描述虹桥接引的文字正在融化,墨迹重组为全新的内容:
"飞升非超脱,分神为苍生。
一魂归瑶池受天箓,一魄镇华山锁魔踪。
尚有未尽缘,寄望后来人——
含明若至,当授《斩龙剑诀》。"
阿芷刚要细看,书页突然被不知来源的鲜血浸透。血泊中浮出半枚青铜钉,钉身上的《反丹诀》符文正诡异地蠕动。
更骇人的是,当月光透过血泊映在墙上时,竟投出个模糊人影在演练剑法——起手式分明是谢自然独创的"斩蛟式",可后续招式却越发狠辣。第七式"逆鳞"刺出时,剑气竟在石墙上留下三道深达寸许的魔纹!
"这不是师尊的剑法......"阿芷的龙角突然剧痛,记忆中闪过某个画面:飞升那日,虹桥末端的谢自然回头时,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黑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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