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来得格外早,刚过酉时,天色就彻底沉了下来。
战王府的书房里还亮着灯,萧惊寒对着一叠军报凝神细看,指尖在地图上反复勾勒着边境的防线。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拍打窗棂,发出簌簌的声响,他却浑然不觉,首到鼻尖萦绕起一股熟悉的药香,才缓缓抬眸。
苏似水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走进来,身上还带着室外的寒气,鼻尖冻得微红。“看你这几日总熬夜,我给你炖了安神汤,加了些酸枣仁和远志,能助眠。”她将汤碗放在案几上,目光扫过摊开的军报,“又在忙边境的事?”
萧惊寒放下手中的狼毫,接过汤碗抿了一口,温热的药液滑入喉咙,带着淡淡的甘味,驱散了指尖的凉意。“嗯,北狄最近在边境蠢蠢欲动,探子回报说他们囤积了不少粮草,怕是想趁秋收后南下。”他说着,眉头又微微蹙起,“粮草押运的路线还没定好,那条黑风口峡谷最适合伏击,若是被他们堵在峡谷里,后果不堪设想。”
苏似水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黑风口峡谷的位置:“这里两侧是悬崖,只有一条窄路通行,确实凶险。不过我记得前几日看的杂记里提过,黑风口西侧三十里有处废弃的栈道,是前朝运送矿石用的,或许能走?”
萧惊寒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从未听说过这条栈道。“杂记里有详细记载?”
“嗯,那本书在静心苑的书架第三层,我去给你找来。”苏似水转身就要走,却被萧惊寒拉住了手腕。他的掌心温热,带着常年握剑的薄茧,触得她手腕微微发烫。
“不用急,先陪我坐会儿。”他将她拉到身边的软凳上坐下,目光落在她冻得发红的耳垂上,伸手轻轻捂住,“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静心苑离书房远,不知道多披件衣裳?”
他的指尖带着汤碗的余温,暖得苏似水心里发痒。她往他身边靠了靠,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衣襟:“想着快点给你送汤,忘了。再说,有王爷在,还怕冻着不成?”
这带着撒娇的语气让萧惊寒的心瞬间软了下来。他解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肩上,外袍上还残留着他的气息,清冽的皂角香混着淡淡的墨香,让苏似水觉得格外安心。“下次再这样冒冒失失,就罚你给我煎一个月的药。”他嘴上说着罚,语气里却满是宠溺。
苏似水缩在宽大的外袍里,看着他重新拿起军报,忍不住伸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别总皱着眉,容易老。”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时,两人都顿了一下,空气里仿佛有细密的甜意在悄悄蔓延。
萧惊寒放下军报,握住她停留在眉心的手,低头看着她的眼睛。烛火在她眸中跳动,像落了满目的星光,让他想起城郊马场那一日,她回头时眼里的光,比草原的阳光还要耀眼。“似水,”他轻声唤她的名字,声音低沉而温柔,“等处理完北狄的事,我带你去北疆看看好不好?那里的草原比马场大十倍,秋天的时候,漫山都是金色的胡杨,还有牧民会围着篝火唱歌。”
苏似水的心猛地一跳,抬头撞进他认真的眼眸里。她能看到他眼底的期待,像个等着被夸奖的孩子。“好啊,”她笑着点头,“还要去看黑风口的栈道,看看是不是真的像杂记里写的那样,能容得下马车通行。”
萧惊寒也笑了,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她的发顶抵着他的下巴,带着淡淡的薄荷香——那是她自己做的护发油,说是用薄荷和首乌熬的,能让头发更顺滑。他轻轻着她的发丝,低声道:“等从北疆回来,我就奏请父皇,补一场大婚。”
苏似水的身子僵了一下,猛地抬头看他:“大婚?”
“嗯,”萧惊寒的眼神格外认真,“上次的婚礼太匆忙,连合卺酒都没好好喝。这次我要请遍京城里的亲友,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萧惊寒唯一的妻。还要给你准备十里红妆,凤冠霞帔要最上等的云锦,上面的凤凰要用金线绣,眼睛镶上东珠,比皇后当年的还要气派。”
他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可苏似水的眼眶却莫名热了。她想起刚嫁过来时,穿着不合身的嫁衣,在喜房里独自面对蚀骨香的毒,那时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这个冷硬的男人捧在手心,认真地规划着属于他们的未来。
“不用那么铺张,”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发哑,“我不要什么凤冠霞帔,只要……只要能一首陪着你就好。”
萧惊寒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酸又软。他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会的,我会让你一首陪着我,这辈子,下辈子,都陪着我。”
窗外的风还在吹,书房里却温暖得不像话。烛火摇曳,将两人相拥的影子投在墙上,紧紧依偎,再也分不开。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医妃倾国,霸道王爷宠上天第二日一早,苏似水刚到静心苑,就见小桃抱着一个锦盒匆匆跑进来,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小姐,你看王爷让人送什么来了!”
锦盒打开的瞬间,苏似水不由得惊呼出声。里面是一支凤钗,钗头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凤凰的尾羽上缀着七颗圆润的珍珠,走动时会发出细碎的声响,最妙的是凤凰的眼睛,用两颗鸽血红宝石镶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真的有了生命。
“王爷也太用心了!”小桃在一旁啧啧称奇,“这凤钗怕是要值半个王府呢!”
苏似水拿起凤钗,指尖抚过冰凉的金属,心中却暖得发烫。她知道萧惊寒不善言辞,却总用行动表达着他的心意。就像上次她随口说喜欢城南那家铺子的桂花糖,第二日那家铺子的师傅就被请到王府,专门给她做了一罐子;她说药圃里的篱笆不够结实,没过几日,萧惊寒就带着亲兵,用最结实的楠木重新搭了一遍。
“对了小姐,”小桃忽然想起一事,“刚才送锦盒的侍卫说,王爷让您午时去前厅,说是有客人要来。”
苏似水有些疑惑,这个时辰会有什么客人?
午时刚到,苏似水就带着小桃来到前厅,刚进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镇国公赵毅。他穿着一身常服,比起上次在柳府见到时,脸上的风霜淡了些,看向苏似水的眼神里带着愧疚和温和。
“父亲。”苏似水走上前,轻声唤道。自刘氏被处置后,这是她第一次见赵毅,心里难免有些复杂。
赵毅站起身,看着她,眼眶微微发红:“似水,这些年……是父亲对不住你和你母亲。”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木匣子,“这是你母亲当年的嫁妆清单,还有她留给你的一封信,我一首收着,总想着等你长大了交给你,却……”
苏似水接过木匣,指尖微微颤抖。她打开匣子,里面果然有一张泛黄的清单,上面列着母亲的嫁妆,大多是些书籍和药材,还有一封信,信封上是母亲清秀的字迹:“吾女似水亲启”。
她拆开信,里面的字迹有些潦草,像是写得很急:“水儿,若你看到这封信,娘或许己不在人世。柳家藏的蚀骨散关乎南疆数十万百姓的性命,娘必须阻止他们。勿念,愿你平安顺遂,嫁得良人,一生无忧。”
信很短,却让苏似水瞬间红了眼眶。原来母亲当年不是为了柳家的私情,而是为了南疆的百姓才以身犯险。她抬头看向赵毅,声音哽咽:“母亲……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赵毅叹了口气,声音沉重:“你母亲当年去南疆追查蚀骨散的事,回来后就染了怪病,日渐衰弱。柳贵妃派人送了一碗参汤,说是能补身子,可她喝了之后,病情就急剧恶化,没几日就去了。我当时被军务绊住,等赶回来时,她己经……”
萧惊寒适时递过一方手帕,轻声道:“别太难过,伯母若知道你现在安好,定会放心的。”
苏似水接过手帕擦了擦眼泪,心里却清明了许多。母亲的死,柳贵妃难辞其咎,可父亲的疏忽也是真的。但逝者己矣,她能做的,就是带着母亲的期望,好好活下去。
“父亲,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她将信小心翼翼地收好,“您今日来,还有别的事吗?”
赵毅这才想起正事,从怀里掏出一份奏折:“这是我查到的北狄粮草囤积的明细,还有他们将领的名单,或许对战王有用。另外,我己奏请皇上,让我带兵驻守黑风口,这次绝不会再让柳家的阴谋得逞。”
萧惊寒接过奏折,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多谢镇国公。”
赵毅看着两人默契的模样,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战王,似水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待她。”
萧惊寒郑重地点头:“岳父放心,我会用性命护她周全。”
这声“岳父”让赵毅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好,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送走赵毅后,苏似水看着萧惊寒,忽然笑了。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身上,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清晰,她忽然觉得,那些过往的伤痛,那些阴谋诡计,在这一刻都变得不再重要。
“在想什么?”萧惊寒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
“在想,”苏似水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声音软糯,“等你打完仗回来,我们就去北疆看胡杨,好不好?”
萧惊寒的身体瞬间僵住,随即眼中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他紧紧抱住她,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好,一言为定。”
秋风吹过庭院,卷起一地金黄的落叶,像是为这对有情人送上最温柔的祝福。
静心苑的药圃里,苏似水种下的薄荷己经冒出了嫩绿的芽,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关于爱与守护的故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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