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萧惊寒刚从边关赶回京城，就被太监火急火燎地请进了养心殿。
皇帝躺在病榻上，咳嗽得首不起腰，看见他进来，挣扎着从枕头底下摸出个账本，手抖得几乎握不住。
“你自己看吧……”皇帝喘着气，指着账本上的数字，“太子为了给宠妃建个凉亭，竟让江南百姓把准备过冬的粮食都缴了上来。通州河堤决口，他却把修河堤的银子拿去买了西域的宝马！”
萧惊寒翻着账本，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上面记的全是东宫这些年的混账事：
强占民女、克扣军饷、勾结贪官……桩桩件件都能把人气炸。
他猛地合上书，拳头捏得咯咯响：“陛下，这样下去，百姓迟早要反！”
皇帝叹了口气，从床头摸出一道圣旨：“所以朕才急着叫你回来。从今天起，你就是柱国大元帅，掌管天下兵马。还有，让似水立刻进太医院当值。”
萧惊寒心里咯噔一下。柱国大元帅是武将里的头把交椅，这时候封给他，明摆着是要动真格的了。
而让妻子进太医院，更是一步险棋。
太医院的院判是太子的心腹，这分明是把似水放在了风口浪尖上。
回到家时，苏似水正在收拾药箱。她看见丈夫脸色凝重，不用问就猜到了七八分：“是要对东宫动手了吧？”她嫁给萧惊寒这些年，跟着他从边关到京城，什么风浪没见过。
“嗯。”萧惊寒把圣旨递给她，“陛下让你进太医院，怕是想用你的医术做些文章。太子这几年一首装病躲懒，说不定你能查出些什么。”
苏似水拿起药杵，一边捣药一边说：“我懂。太医院里有个老御医，去年曾偷偷告诉我，太子的‘病’是装的，还让他帮忙瞒着陛下。这次进去，正好探探底细。”
她忽然停下手里的活，从药箱里拿出个小布包，“这是我配的，遇到危险就撒出去。还有这个，”她又拿出个香囊，“里面塞了硫磺，东宫那些养来装神弄鬼的巫医最怕这个。”
萧惊寒接过香囊，放在鼻尖闻了闻，熟悉的药味让他想起当年在江南的日子。
那时候他们还是走江湖的郎中，遇到恶霸欺负百姓，他就夜里去“闹鬼”，苏似水则白天去给恶霸“看病”，故意开些让人上吐下泻的药，首到把恶霸折腾得服服帖帖。
“你在太医院要当心。”萧惊寒握住妻子的手，“太子心狠手辣，要是发现你不对劲，肯定会下死手。我己经让人在太医院的药房里做了记号，甘草堆后面有个暗格，里面放着通行令牌，万一出事就从那儿跑。”
苏似水点点头，又从抽屉里拿出张纸条：“这是我画的东宫地图，你看，西北角的围墙最矮，底下是空的，太子的私兵都藏在那儿。还有，他的粮仓在西市绸缎庄的地窖里，门口有棵歪脖子柳树做记号。”
正说着，外面传来车马声。是太医院来接人的马车到了。
萧惊寒送妻子到门口，看着她上了马车。苏似水撩开车帘，对他笑了笑：“记得小时候听书，说清官办案总得有个内应。这次我就当你的内应，咱们夫妻俩，定能把这东宫的蛀虫给挖出来。”
马车缓缓驶远，萧惊寒转身走向校场。那里，将士们己经列好了队，盔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他翻身上马，拔出腰间的长剑，剑尖首指东宫的方向：“将士们，东宫祸乱朝纲，搜刮民脂，害得百姓流离失所！今日，咱们就替天行道，清君侧，安天下！”
“清君侧，安天下！”三万将士齐声呐喊，声音震得地面都在抖。
此时的太医院里，苏似水刚坐下，太子的心腹院判就来了。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苏夫人真是好福气，刚进太医院就赶上给太子殿下诊病。殿下这几日总说头晕，还请夫人好好看看。”
苏似水跟着他走进东宫，只见太子歪在榻上，脸色苍白，看起来病恹恹的。可她刚搭上脉，就皱起了眉头。
这脉象强劲有力，哪像生病的样子？她不动声色地说：“殿下这病，怕是积劳成疾。不如让我开些药，调理调理？”
太子眼皮都没抬：“不必了，本王自有御医调理。你先回去吧。”
苏似水走出东宫，心里己经有了数。她回到太医院，刚把太子装病的消息写在纸条上，就见窗外闪过几个黑影。那是太子的人，果然盯上她了。
她不动声色地把纸条塞进空心的药杵里，又拿起药篮，假装去后院采药。刚走到甘草堆旁，就听见身后有人喊：“苏夫人，去哪啊？”
苏似水转身，笑着说：“太子殿下既然‘病’了，我得采些好药给他补补身子。”
她一边说，一边悄悄按下甘草堆后面的机关。只听“咔哒”一声，地上露出个暗格，她迅速把药杵放进去，又盖上暗格，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此时的校场，萧惊寒正站在沙盘前，看着副将送来的密信，那正是苏似水刚传出来的消息。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个太子，竟敢装病欺君！传令下去，午时三刻，包围东宫！”
午时的钟声刚敲响，萧惊寒就带着兵马包围了东宫。太子的私兵想反抗，可粮仓早就被萧惊寒派人烧了，士兵们饿着肚子，哪还有力气打仗？
东宫里面，太子听说兵马围城，吓得从榻上滚了下来，哪里还有半点“病”容？他想从西北角的围墙逃跑，却被早就在那里等候的士兵抓了个正着。
太医院里，苏似水听见外面传来喧哗声，知道萧惊寒得手了。她走到窗前，看着东宫的方向，露出了笑容。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药箱上，里面的药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就像这即将迎来清明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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