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吱呀一声推开，月光从裂开的缝隙中斜斜洒进来，照在一张布满灰尘的木桌上。云浅的手指还搭在“隐身符”上，指尖残留着卡片微弱的灵力波动，像一根随时会断裂的丝线。
门外那人站在逆光里，轮廓模糊，却能看清他垂在身侧的一只手——五指修长，骨节分明，袖口绣着半枚玄色暗纹。
灵渊站起身的动作比云浅更快，脚步轻轻一错，己经挡在她身前。他的肩膀微微绷紧，呼吸节奏也变了，像是嗅到危险的兽。
“我知道你们在里面。”
那声音低沉，语气不急不缓，甚至带着几分熟稔的意味。
云浅没有说话，只是悄悄将手中另一张卡片翻了个面。那是一张刚抽出来的“幻音传信符”，边角还带着些许未散的灵气残影。
“出来吧。”那人又道，“我不会伤害你们。”
灵渊冷笑了一声，却没有动剑。
云浅盯着那人的脚尖看了几息，忽然开口：“你是谁？”
对方沉默了一瞬，似乎在权衡是否该回答。
“凌长老的人。”他说。
屋内空气骤然凝滞。
灵渊的指节在剑柄上轻轻敲了一下，像是某种信号。而云浅则缓缓松开手指，任由“隐身符”滑入袖中，转而摸出那张“幻音传信符”。
“你来做什么？”她问。
那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迈步走进了屋内。随着他的靠近，月光终于照亮了他的脸——三十岁上下，五官端正，眉宇间透着几分疲惫。
“我叫周怀。”他说，“是玄丹阁长老会中少数几个……愿意相信灵渊的人。”
灵渊的眉头皱得更深。
“那你现在来，是代表谁？”他问。
周怀看着他们，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过，最终停在云浅身上。
“不是所有长老都站在凌长老那边。”他说，“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着帮你。”
云浅没接话，只是静静等着他说下去。
“你们在藏书阁做的事，己经被人知道了。”周怀顿了顿，继续道，“有人把‘假冒圣女’的消息泄露了出去，现在己经传到了其他门派。”
灵渊脸色一变。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你们离开藏书阁后不久。”周怀说，“现在己经有两个门派向玄丹阁施压，要求交出你，以正视听。”
云浅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早知道身份迟早会成问题，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是谁放出去的消息？”她问。
周怀摇头：“还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这背后不止一个人。”
灵渊咬牙：“凌长老？”
“可能性很大。”周怀点头，“但他不会亲自出手，总会有替罪羊。”
屋内的气氛越发沉重。
云浅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幻音传信符”，忽然意识到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坐等消息扩散，也不能被动等待被揭穿。
她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周怀：“你能帮我做什么？”
周怀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下：“我能帮你争取一点时间。”
“怎么争？”
“长老会明天会召开紧急会议，讨论这件事。”周怀说，“我会设法让事情延后处理，给你一个缓冲的机会。”
“多久？”
“三天。”
云浅点头，心里己经有了打算。
“好。”她说，“三天，足够我做点事了。”
周怀走后，屋里只剩下了她和灵渊。
“你不打算告诉他系统的事？”灵渊低声问。
“没必要。”云浅答得干脆，“现在不是暴露底牌的时候。”
她走到窗边，掀开一角窗帘，夜风扑面而来，吹乱了她的发丝。
“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她喃喃道，“到底是谁泄露了消息？又是怎么泄露的？”
灵渊靠在墙边，眼神沉沉：“你觉得……跟那个X.L.有关？”
云浅没有回答，只是将“幻音传信符”贴在掌心，闭上眼睛。
片刻后，一道细微的声音从卡片中传来——那是长老会会议的部分对话内容，断断续续，却足以让她捕捉到一些关键信息。
“假圣女……不可信……凌长老……支持……证据……”
她猛地睁开眼。
“果然。”她低声道，“凌长老己经在布局了。”
灵渊皱眉：“你怎么确定？”
“因为他己经开始引导舆论。”她将卡片收回袖中，“而且，他想让我们以为这一切都是自然发生的，而不是有人刻意推动。”
“你想怎么办？”灵渊问。
“我想反将一军。”她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既然有人想让我当众出丑，那我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反击。”
灵渊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你打算怎么做？”
“先查清消息是从哪里泄露出去的。”她说，“然后……让他们自食其果。”
她转身走向药房角落，从一堆破旧木箱中抽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泛黄的面具卡，边缘有些磨损，但依旧能看出上面刻着一行小字：
“真伪之间，方见真心。”
她将卡片拿在手中，仔细端详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张卡，正好用得上。”
屋外风声渐大，远处隐约传来钟声，仿佛预示着风暴即将来临。
但她己不再惧怕。
因为她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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