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顾砚舟恢复神速，苏念念紧绷的心弦终于彻底放松下来。她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路。
“砚舟，”她眉头紧锁，“昨晚的事……太危险了。流民潮里，比猛兽更可怕的是人心。我们带着空间，目标太大，补给也容易暴露。再混在人群里，我怕……”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我们避开大路和人群吧！试试看能不能全程走山路？虽然难走，但至少……没那么多人，用空间也更安全！” 这是她深思熟虑后的想法。空间的存在是双刃剑，在无人处是神器，在人堆里就是催命符。
顾砚舟闻言，没有立刻回答，目光投向空间外面连绵起伏、望不到尽头的苍莽群山。他的眼神锐利而凝重。
“走山路……确实能避开大部分流民和乱兵。”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你有空间，携带物资、取水休整都无比方便，这是最大的优势。而且，山林深处人迹罕至，或许能更快抵达北边的寒铁矿区方向。”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异常严肃：“但是，念念，你可知这深山老林意味着什么？”
他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看着苏念念：
顾砚舟指着光幕外那些险峻的山峰，“官道是沿着山势河谷开辟的，相对平缓。而我们要走的，是真正的无人区！悬崖峭壁、深涧激流、毒瘴沼泽、遮天蔽日的原始密林！很多地方根本没有路，需要攀爬、绕行，甚至……开道！”
他眼神凝重，“外围的熊狼只是开胃菜。真正的深山，是大型猛兽的王国！成群的野猪、潜伏的豹子、甚至可能有虎！还有毒蛇、毒虫，防不胜防！我们虽有灵泉能沟通一二，但并非所有野兽都吃这套，尤其是饥饿的兽群！”
顾砚舟指着那些几乎一模一样的山峦和密林，“没有明显的参照物，没有熟悉路径的向导，极易迷失方向！一旦迷路，后果不堪设想！我虽能观星辨位，但若是连日阴雨……”
他走到苏念念面前，双手按在她肩上，目光深邃而坦诚：“这条路，比官道凶险十倍！我曾在军中斥候营待过，深知其中艰险。念念，你……真的准备好了吗？我们可能会面对比昨晚更绝望的境地。”
苏念念迎着他担忧而坦诚的目光，没有退缩。她想起昨晚那喷溅的鲜血，那贪婪狰狞的面孔，那令人窒息的绝望人流……相比之下，深山里的危险似乎更“纯粹”，至少……她可以毫无顾忌地使用空间！而且，她有灵泉，有顾砚舟，还有那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知识和工具（防狼喷雾、强光手电、绳索、药品）！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如磐石：“我准备好了！砚舟，在人群里，我连给你拿口水都要提心吊胆，那种感觉比面对猛兽更让我窒息！走山路！再难，我们一起闯！有空间，有灵泉，有你在，我不怕！晚上我们就回空间休息，白日赶路。”
看着妻子眼中燃烧的勇气和决心，顾砚舟心中最后一丝顾虑也被驱散。他用力握了握她的肩膀，嘴角勾起一抹带着血性与豪气的笑容：“好！那我们就闯一闯这龙潭虎穴！让这十万大山，为我们让路！”
两人再次检查了装备。
换上更耐磨的粗布猎装，用特制药汁加深肤色，苏念念将长发紧紧盘起包好。
顾砚舟的硬木棍磨得更加锋利，柴刀别在腰后最顺手的位置。苏念念的折叠刀贴身藏着，防狼喷雾和强光手电挂在腰侧皮带上，网购的坚韧登山绳也背在身上。
空间仓库里食物、水、药品、备用衣物、工具一应俱全。苏念念特意多准备了几大竹筒浓缩的灵泉水，以备不时之需。
顾砚舟根据记忆和太阳方位，确定了大致向北的路线。
两人出现在昨夜藏身的灌木丛中。天光微亮，山林里弥漫着潮湿的晨雾。
顾砚舟试着走了几步，腰侧的伤口传来拉扯感，但结痂牢固，并无大碍。他活动了一下筋骨，感受着体内充沛的精力（灵泉水的功劳），对苏念念点点头。
苏念念深吸一口山林中清冽的空气，将昨夜的血腥和恐惧暂时压下，眼神锐利地看向眼前那望不到尽头的、仿佛巨兽张开大口的苍莽山林。
“走吧！”顾砚舟低声道，率先拨开茂密的藤蔓，踏入了真正的无人之境。
山路，或者说根本没有路。脚下是厚厚的腐叶和盘根错节的树根，湿滑难行。陡峭的山坡需要手脚并用攀爬，深涧需要寻找狭窄处跳跃或绕行。浓密的树冠遮天蔽日，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腐朽和草木的气息，偶尔传来不知名鸟兽的鸣叫，更添几分阴森。
顾砚舟走在前面，如同最敏锐的向导和开路人。他手中的硬木棍既是探路的拐杖，也是拨开荆棘藤蔓的工具，更是随时准备出击的武器。他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视着前方每一寸土地，倾听着林间最细微的声响，规避着可能的陷阱（松软的沼泽地、有毒的植物、悬挂的蜂窝）。
苏念念紧跟其后，精神高度集中。她负责留意侧翼和后方的动静，同时利用空间，在顾砚舟需要时“投送”工具，或在他短暂休息时递上水囊。空间的便利在这样人迹罕至的环境下，发挥得淋漓尽致。
然而，正如顾砚舟所料，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当他们艰难地翻过一道陡峭的山梁，眼前出现的景象，让苏念念倒吸一口冷气。
一道深不见底、宽逾数十丈的巨大裂谷，如同大地的伤疤，横亘在前进的道路上！谷底云雾缭绕，隐隐传来激流奔腾的轰鸣。裂谷两侧是近乎垂首、布满湿滑苔藓的峭壁！之前还算有迹可循的“兽径”到此戛然而止！
顾砚舟的脸色也凝重到了极点。他走到裂谷边缘，探头向下望了望，又仔细观察着两侧峭壁，最终无奈地摇头：“此路不通！绕行！最近的能绕过去的地方……恐怕需要往西再走两三天，而且那边……”他指向西侧更幽深阴暗、雾气更重的山林，“是瘴气林，更加凶险。”
苏念念的心沉了下去。山路……果然不是那么好走的。这才第一天，就遇到了如此巨大的障碍。
“那就绕！”苏念念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再难，也绕过去！” 她相信，只要两人在一起，有空间和灵泉，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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