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目相对，彼此的眼中都流淌着深深的情意。顾砚舟的目光如同春日的暖阳，温柔而炽热，他缓缓地靠近苏念念，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当他的嘴唇轻轻触碰到苏念念那如花瓣般娇嫩的薄唇时，一股电流瞬间传遍了两人的身体。这一吻，如同点燃了一团熊熊烈火，让他们的情感在瞬间被点燃。
随着亲吻的加深，苏念念的双手不自觉地环绕住顾砚舟的腰，她的回应让顾砚舟的心跳愈发剧烈。这一刻，他们的世界只剩下彼此，其他的一切都己不再重要。
良久，顾砚舟才缓缓地松开苏念念的嘴唇，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问道：“念念，可以吗？”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渴望。
苏念念的脸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她微微颔首，轻声应道：“嗯！”这个简单的字，却蕴含着她无尽的温柔和爱意。
顾砚舟的气息猛地一顿，他似乎感受到了苏念念内心的波动。他慢慢地、轻轻地亲吻着她，从额头开始，沿着鼻梁，滑过眼睛，最后落在那如珍珠般圆润的耳垂上。
每一个轻柔的吻，都像是羽毛拂过苏念念的肌肤，带来一阵微微的战栗。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如潮水般席卷全身。
苏念念完全沉浸在顾砚舟的引导中，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公寓里的气温也似乎因为他们的激情而不断升高。
次日苏念念睡到自然醒，全身酸痛，顾砚舟亲自下厨做饭，在空间里硬是休息一日，二人才出来。
又是半个月过去，二人终于走出莽莽苍苍的深山，官道在眼前铺开，蜿蜒伸向灰蒙蒙的远方，可哪里还看得见路的模样？它早己被黑压压的人流彻底吞噬。人群像被惊扰的蚁群，又似被驱赶的兽群，缓慢、沉重、毫无生气地向前蠕动，每一步都带起呛人的黄尘。哭声、呻吟、粗哑的斥骂、孩童尖利的嘶喊……无数种声音混杂在一起，黏腻地糊在燥热的空气里，沉甸甸地压在人的胸口。
苏念念只觉得喉头发紧，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旁边顾砚舟粗粝的衣袖。他沉默着，反手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腕，那力道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安抚，也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两人迅速闪到道旁一丛半枯的灌木后。
“抹上。”顾砚舟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山野长途跋涉后的沙哑。他蹲下身，毫不犹豫地从地上抓起一大把干燥的尘土，混着汗，用力在脸上、脖颈上涂抹起来。尘土立刻将他原本还算英挺的五官覆盖，只留下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在灰黄的面孔上闪烁着警惕的光。他又扯过地上几片枯草叶子，揉碎了，混着泥，胡乱塞进自己本就磨损得厉害的衣领和袖口。
苏念念学着他的样子，也蹲下来，忍着尘土呛鼻的难受，幽柠吖吖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将灰土狠狠往自己脸上、手上搓揉。细小的沙砾摩擦着皮肤，带来细微的刺痛。她甚至特意抓了些湿泥，抹在眼角和嘴角，让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憔悴狼狈。原本清亮的眸子，此刻也刻意低垂下去，蒙上了一层木然的灰翳。她解下自己束发的布带，让半枯的头发凌乱地披散下来，遮住一部分脸颊。做完这一切，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成了泥人，只有眼神深处那点微弱的光亮，是唯一能证明身份的标记。顾砚舟微微点了下头，两人这才弓着背，混入了缓慢移动的流民队伍边缘。
人群像一锅粘稠的、不断冒着绝望气泡的粥。汗臭、尘土味、久未清洗的体味、伤口溃烂的腥气……各种难以言喻的气味交织蒸腾，令人窒息。身边挤挨着的人，大多眼神空洞麻木，拖着沉重的脚步，仿佛行尸走肉。偶尔有婴儿微弱地啼哭几声，立刻被母亲用干瘪的乳房死死堵住嘴，只剩下压抑的呜咽。
一个须发皆白、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老妇人，几乎是半爬半走，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苏念念腰间那个同样沾满泥污、显得破旧不堪的水囊。那目光，贪婪得像要穿透囊壁，攫取里面每一滴珍贵的水分。苏念念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侧过身，用胳膊护住水囊，另一只手却悄悄在破旧斗篷的遮掩下，伸进怀中——那里贴身藏着一个小巧的、属于她前世公寓的钥匙。意念微动，一股清凉的液体无声无息地注入了那个看似干瘪的水囊深处。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也是最大胆的补给。
顾砚舟紧挨着她，高大的身躯在人群中微微前倾，形成一个保护的姿态。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西周，不放过任何一点风吹草动。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赤着脚，脸上沾着泥污和泪痕，抱着一个空空的破瓦罐，在人群中茫然地穿行，嘴里含混不清地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不远处，几个衣衫褴褛但体格尚算强壮的汉子聚在一起，眼神阴鸷地打量着队伍里的人，尤其是那些看起来还藏着点粮食或水的人。其中一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汉子，目光像毒蛇的信子，在苏念念护住的水囊上舔过，又阴冷地扫过顾砚舟背上的粗布包袱。
顾砚舟的手垂在身侧，宽大的袖口微微遮住了手掌。苏念念知道，他袖中藏着一把磨得锋利的匕首。此刻，他粗糙的手指正无意识地、一下下着冰凉的刀柄，如同猎豹在出击前磨砺着利爪。
空气里的绝望和焦渴几乎要凝成实质，像烧红的铁砂，灼烫着每一个人的喉咙和神经。时间在毒辣的日头下缓慢地爬行，每一步都伴随着体力的流失和希望的消磨。
突然，前方的人群深处，不知是谁用尽全身力气，爆发出一个嘶哑到变调、却如同惊雷般炸响的呼喊：
“水——！前面有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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