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无菌巢穴与“健康”的触须
“归巢健康科技”的总部坐落在滨海市高新园区核心，一栋充满未来感的流线型建筑。通体银灰，巨大的落地窗反射着冷冽的天光，入口处没有显眼的Logo，只有一道柔和的光带勾勒出那个抽象的、扭曲弧线标志。空气里弥漫着负离子的清新气味和一种…过于洁净的冰冷感。与其说是公司，不如说更像一座高科技疗养院，或者一个精密的实验室。
周启明和沈翊在一位笑容标准得如同AI生成的公关经理引导下，穿过宽敞明亮、绿植点缀的大堂。来往的员工穿着剪裁合体的灰色或白色制服，步履轻盈，表情平静专注，像一群设定好程序的仿生人。每个人手腕上都戴着最新款的“心灵卫士Pro”手环。
“周队长，沈法医，欢迎莅临指导。”接待他们的是研发部总监，**Dr. 陈**。西十岁左右，金丝眼镜，白大褂纤尘不染，笑容温和却带着疏离的精英感。“我们非常重视徐先生的悲剧事件，愿意全力配合警方调查。”
会议室的投影亮起，展示着“心灵卫士Pro”和“归巢特供”系列保健品的精美PPT。数据、图表、用户案例、权威认证…铺天盖地，构建起一个坚不可摧的“科技健康”堡垒。
“我们的产品，从研发到生产，都遵循最严苛的国际标准。”Dr. 陈的声音平稳自信，“‘心灵舒缓精华’是高度个性化的生物活性配方，主要成分是植物提取的GABA前体和L-茶氨酸，辅以独家纳米缓释技术，旨在温和调节神经系统，缓解焦虑。每一瓶都有独立溯源编码，成分绝对安全透明。”他调出一份徐振宇所服用的那瓶精华的电子报告，成分列表密密麻麻，看起来无懈可击。
“绝对安全？”周启明身体前倾，目光锐利如鹰隼，“那死者胃里发现的未知结晶A，怎么解释？它的能量谱显示异常谐振，与你提供的成分报告完全不符。”
Dr. 陈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推了推眼镜：“这确实令人困惑。结晶A？我们的生产流程是全封闭、无菌化的，不可能存在这种不明杂质。周队长，您确定这结晶与我们的产品有关吗？会不会是其他来源？或者…检测过程中的污染？”他语气平和，却将质疑的矛头轻轻拨了回来。
沈翊冷冷开口：“结晶A嵌在未溶解的药片残渣中，而死者生前只服用了你们的‘精华’胶囊。污染可能性低于0.3%。它的谐振频率，与死者死亡前心脏附近的异常生物电残留高度吻合。Dr. 陈，贵公司的‘独家纳米缓释技术’，是否包含某种…‘生物信号接收器’？”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空气仿佛凝固了。Dr. 陈镜片后的目光闪了一下，快得几乎无法捕捉。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但依旧维持着风度：“沈法医的想象力很丰富。但生物信号接收器？这属于科幻范畴了。我们的纳米技术只负责精准递送活性成分。至于异常生物电…或许是死者个体差异，或者濒死状态下的特殊反应？很遗憾，这超出了我的专业领域。”
滴水不漏。完美的防御。
“那么，苏瑾呢？”周启明突然发问，像一把匕首首刺要害，“徐振宇的私人营养师，首接负责配送并‘指导’他服用‘精华’的人。她为什么在徐振宇死后立刻消失？‘净界服务’负责徐振宇办公室清洁的临时工王桂芬，为什么也同时‘突发急病’？”
Dr. 陈微微蹙眉，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扰”：“苏瑾？哦，那位认证营养师。她是独立合作方，与我们只有业务往来。她的个人行为，我们无权过问，也非常遗憾。至于清洁工…外包公司的人员流动很大，我们更不清楚了。”他双手一摊，姿态无奈，“周队长，作者“柚语人生”推荐阅读《合租怪谈404的冰箱贴》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我们只是一家致力于健康科技的公司，徐先生的悲剧我们深感痛心，但把责任归咎于我们的产品和服务人员，是否有失偏颇？这对他悲伤的家人，也是二次伤害。”
谈话陷入僵局。对方像一堵包裹着天鹅绒的钛合金墙。周启明知道，常规手段在这里寸步难行。
“我们需要查看徐振宇手环的全部云端数据，特别是死亡前72小时的详细生理记录和‘精华’服用记录。”周启明提出要求。
“当然可以，保护用户隐私是我们的基石。”Dr. 陈立刻答应，操作着平板，“不过，数据调取需要徐先生家属的正式授权书，以及贵局符合国际数据隐私条例的正式函件。流程可能需要几天时间。”他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几天？足够他们将一切关键痕迹抹除得干干净净。
就在这时，沈翊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巧的、用于记录环境电磁场波动的便携式探测器（她习惯性带着，尤其在可疑的电子环境），屏幕上的波形突然剧烈地跳动了一下！一个极其短暂、频率异常尖锐的脉冲信号一闪而过！
沈翊心头猛地一跳！这信号的波形特征…与她实验室里刺激结晶A时捕捉到的、以及与死者心脏附近残留的生物电异常…**极其相似！** 只是更强，更清晰！源头…似乎就在这栋大楼里！而且…刚刚那个脉冲的方向，似乎指向了Dr. 陈的方向？
她不动声色地将探测器屏幕转向周启明。周启明瞥了一眼，眼神瞬间变得更加锐利。
Dr. 陈似乎毫无察觉，依旧保持着职业化的微笑：“两位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暂时没有。”周启明站起身，目光扫过Dr. 陈手腕上那块同样闪烁着幽光的“心灵卫士Pro”，又扫过会议室墙壁上那个巨大的、抽象的扭曲弧线Logo。“感谢Dr. 陈的配合。我们会按程序申请数据。不过…”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再完美的系统，也可能存在‘不可预见的变量’。希望贵公司的‘心灵港湾’，真的像宣传的那样安全。”
离开“归巢健康”那冰冷光洁的大楼，坐进车里，周启明立刻对沈翊说：“立刻回局里！申请搜查令和技侦支持！重点目标：苏瑾消失前的所有通讯记录、资金流向；‘净界服务’与‘归巢健康’的外包合同细节；还有…想办法绕过他们的云服务器，看能不能从徐振宇本地手环的底层固件里挖出点东西！”
“那个脉冲信号…”沈翊脸色凝重，“很强，而且…有方向性。像是某种…应答或激活信号。”
“我知道。”周启明发动汽车，眼神冰冷地看着后视镜里那栋渐行渐远的银灰色建筑，“他们太干净了，太镇定了。徐振宇的死，对他们来说，似乎只是一次需要公关的‘小麻烦’。这本身就不正常。”他猛踩油门，“那个Dr. 陈，还有他手腕上的东西…我总觉得，他更像一个…‘管理员’。”
车子汇入车流。周启明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个加密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只有一行字：
【周队长，好奇心需要健康的边界。‘归零’是终点，也可能是起点。请专注当下。】
周启明盯着这条没头没尾、充满警告意味的信息，手指关节捏得发白。对方不仅知道他们的调查，还知道他们刚刚去过“归巢健康”！
“眼睛”…果然无处不在。或许，正通过无数个戴在精英手腕上的“健康手环”，静静凝视着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评估着每一个“压力指数”，筛选着下一个需要“完美归零”的…“归巢者”。
而他和沈翊，似乎己经被标记为“不健康的好奇心”。
(http://www.220book.com/book/S4XG/)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