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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微弱的意识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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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声微弱到几乎被仪器背景噪音淹没的异常心跳间隔延长,如同投入宁颜心湖的石子,激起了滔天巨浪!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血液瞬间涌向大脑!赵宏远……可能……还有极其微弱的意识?!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了笼罩在赵家上空的绝望阴霾!

她猛地抬起头,清澈的眼眸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锐利光芒!那光芒穿透了冰冷的空气,首首射向紧闭的重症监护室隔离门!她不再犹豫,也顾不上理会身后林美凤和赵锐那如同芒刺在背的阴毒目光!

“陈主任!”宁颜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和穿透力,清晰地响起在压抑的走廊里,打断了林美凤假惺惺的啜泣和赵锐幸灾乐祸的低语。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林美凤的啜泣戛然而止,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和更深的怨毒。赵锐则皱起眉头,一脸不耐烦和轻蔑:“你谁啊?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陈主任刚从监护室出来,正擦着额头的冷汗,闻声也诧异地看向宁颜。

宁颜无视赵锐的挑衅,目光紧紧锁定陈主任,语速极快,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陈主任!我刚才……听到赵董的心跳有一次极其微弱的异常延长!间隔大约比正常基线延长了0.3秒左右!位置大概在……左心室收缩末期向舒张期过渡的节点!这……这很可能是脑干网状结构受到刺激后,残留意识试图调控自主神经的信号!”

她的话如同连珠炮般砸出!每一个专业术语都精准无比!那0.3秒的精确描述更是让陈主任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推了推眼镜,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心电监护仪上显示的波形平稳如死水!没有任何异常报警!这个年轻女孩……仅凭“听”?就能捕捉到如此细微、连精密仪器都忽略的生理信号?!这简首违背了医学常识!

“胡说八道!”林美凤尖锐的声音如同指甲刮过玻璃,带着刻骨的怨毒和毫不掩饰的恐慌,“你算什么东西?!一个靠‘特殊手段’上位的助理,也敢在这里装神弄鬼?!干扰医生判断?!我看你是巴不得老爷子早点……”她后面恶毒的话被赵锐猛地拉了一下衣袖,强行咽了回去,但眼中的狠厉却丝毫不减。

“就是!”赵锐立刻帮腔,语气轻佻而充满恶意,“宁助理,你这‘顺风耳’是不是听错了?该不会是听墙角听多了,产生幻觉了吧?还是想在我大哥面前表现表现?省省吧!别耽误医生抢救!”

面对母子俩的恶毒攻击,宁颜的心跳因为愤怒而加速,但她强迫自己保持绝对的冷静!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陈主任身上!她知道,只有这位权威专家的判断才能打破僵局!

“陈主任!”宁颜的声音更加急切,甚至带上了一丝恳求,“仪器可能因为滤波设置或基线干扰忽略了这种极其微弱的信号!但我的确听到了!而且不止一次!就在刚才赵总进去后,连续出现了两次!间隔大约两分钟!位置相同!波形特征……像是……像是意识努力尝试调控呼吸节律时对窦房结产生的微弱反馈干扰!”

她精准的描述和专业的分析让陈主任脸上的震惊变成了凝重!他作为顶尖神经外科专家,深知脑干网状结构对意识唤醒和自主神经调控的关键作用!如果真如她所说,出现这种极其微弱、有规律的心跳间隔异常延长,那确实可能是深昏迷患者残存意识活动的宝贵信号!是黑暗中的一线曙光!

“不可能!”林美凤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歇斯底里的尖锐,“陈主任!你别听她胡说!她就是想哗众取宠!想趁机……”她的话再次被陈主任抬手打断!

陈主任没有看林美凤,他的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宁颜,似乎在评估她话语的可信度。几秒钟的沉默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终于,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立刻!调取赵董入院至今所有心电监护的原始数据流!最高精度!时间轴精确到毫秒级!”陈主任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对旁边待命的助手快速下令,“重点筛查左心室收缩末期向舒张期过渡节点的波形变化!寻找是否有规律性的、极其微弱的间隔延长!”

助手立刻领命而去!

“另外!”陈主任的目光转向宁颜,眼神复杂,带着一丝探究和前所未有的郑重,“宁小姐,我需要你……跟我进去一趟!”

“什么?!”林美凤和赵锐同时失声惊呼!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陈主任!这不合规矩!”林美凤尖声叫道,“重症监护室怎么能让一个外人随便进去?!她算什么东西?!万一……”

“她是赵总亲自带来的人!”陈主任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目光如电般扫过林美凤,“现在,赵董的生命体征出现极其关键的潜在变化信号!任何一丝希望都不能放过!我是主治医生,一切以病人生命为最高准则!我说可以,就可以!”

他不再理会脸色铁青的林美凤和赵锐,对着宁颜沉声道:“宁小姐,请跟我来!穿上无菌服!记住,进去后保持绝对安静!把你的‘耳朵’,用在最需要的地方!”

宁颜的心脏狂跳起来!她用力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迅速在护士的协助下穿上无菌服,戴上口罩和帽子,只露出一双清澈而锐利的眼睛。

厚重的隔离门再次无声滑开。冰冷的消毒水气味和仪器单调的“嘀嘀”声扑面而来。宁颜跟在陈主任身后,踏入这片象征着生命与死亡拉锯战的神圣禁区。

巨大的病房内,光线柔和却冰冷。各种精密的仪器闪烁着红绿光芒,发出低沉的运行嗡鸣。病床中央,赵宏远如同枯槁的雕塑般静静躺着,身上连接着无数管线,呼吸机有节奏地推动着他的胸膛。赵坦如同沉默的磐石般矗立在病床前,高大的背影在仪器幽光下显得异常沉重孤峭。他听到门响,缓缓转过身。

当赵坦的目光触及跟在陈主任身后、穿着宽大无菌服、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宁颜时,他那双如同寒潭深渊般的眼眸中,清晰地掠过一丝极度的错愕!随即,那错愕被一种更加深沉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取代——震惊?疑惑?还有一丝……被强行点燃的、微弱的希望?!

陈主任没有解释,只是快步走到监护仪前,快速操作着调取数据。宁颜则屏住呼吸,所有的精神力瞬间提升到极致!她不再需要刻意去“听”赵坦的心跳,此刻,她的全部感知如同最精密的雷达,完全聚焦在病床上那具被仪器包围的躯体上!

过滤掉呼吸机的“呼哧”声!

过滤掉心电监护的“嘀嘀”声!

过滤掉输液泵的轻微滴答声!

甚至……过滤掉赵坦那沉重压抑的呼吸声!

她的世界只剩下一个目标——捕捉赵宏远体内那最微弱、最原始的生命信号!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病房内只剩下仪器冰冷的运行声和陈主任快速敲击键盘的细微声响。赵坦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宁颜身上,带着沉重的压力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能感受到宁颜此刻的专注,那种全神贯注的状态,如同即将离弦的箭!

滴…滴…滴…(平稳)

滴…滴…滴…(平稳)

滴…滴…滴…(平稳)

……

宁颜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太阳穴因为精神力的高度集中而隐隐作痛。她能“听”到赵宏远的心跳,在仪器辅助下保持着一种机械般的平稳。那平稳之下,是深不见底的沉寂。难道……真的是错觉?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心中涌起巨大失望的瞬间——

嗡……

一种极其极其微弱、如同最纤细的琴弦被轻轻拨动般的……波动!毫无预兆地、如同幽灵般钻入了她的感知世界!

不是心跳声!不是呼吸声!而是一种……更加细微、更加难以形容的……生物电信号?!如同沉睡的火山深处,一丝微弱到几乎熄灭的岩浆,不甘地涌动了一下!

这波动极其短暂,如同流星划过夜空,转瞬即逝!但宁颜的“顺风耳”却如同最灵敏的探测器,精准地捕捉到了!那感觉……像是……大脑皮层某个极其深层的区域,极其微弱地……活跃了一下?!如同沉入深海的意识,在无尽的黑暗中,极其艰难地……挣扎了一下?!

“这里!”陈主任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激动突然响起!他指着电脑屏幕上刚刚调取出来的、经过复杂算法处理后的心电原始数据流波形图!在某个特定的时间节点,一条代表心跳间隔的曲线,出现了一个极其微小、但在高精度放大下清晰可见的——向上凸起的尖峰!持续时间极短,幅度极小,但确实存在!而且……位置和间隔时间,与宁颜刚才描述的惊人吻合!

“0.32秒!间隔两分零七秒!位置吻合!”陈主任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撼!他猛地抬头看向宁颜,眼神如同发现了新大陆!“宁小姐!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宁颜没有回答陈主任的震惊询问。她的全部心神依旧沉浸在刚才捕捉到的那一丝奇异的大脑皮层生物电波动中!那波动虽然微弱到无法被任何现有仪器捕捉,但在她的感知世界里,却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清晰无比!

她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陈主任,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陈主任!不止是心跳!我刚才……捕捉到了更关键的东西!”

“什么?!”陈主任和赵坦同时看向她!赵坦的眼中瞬间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是……脑电波!”宁颜的声音斩钉截铁,指向病床上昏迷的赵宏远,“非常非常微弱!位置很深!在……在丘脑和脑干网状结构的交界区域!波形特征……像是……δ波和θ波的极其微弱的混合畸变!但……但就在刚才!出现了一次极其短暂的、类似……类似α波节律的……爆发?!”

α波?!清醒状态的特征脑电波?!

陈主任的呼吸瞬间停滞!眼睛瞪得如同铜铃!这怎么可能?!深昏迷患者出现α波?!这简首是天方夜谭!但宁颜那精准到令人发指的描述和之前对心跳异常的准确判断,让他不敢有丝毫轻视!

“你确定?!”陈主任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

“确定!”宁颜用力点头,目光如同燃烧的星辰,“虽然只有不到0.1秒!波形极其微弱且不稳定!像是……像是意识在极度黑暗中试图点亮一盏灯,但电量微弱到只能闪烁一下!”

她的话如同惊雷!在寂静的重症监护室里炸响!

赵坦的身体猛地一震!他一步跨到宁颜面前,高大的身影带着巨大的压迫感,那双深邃的眼眸死死锁住她,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情绪——震惊、狂喜、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被巨大希望冲击得几乎失控的颤抖!

“你……再说一遍?!”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近乎祈求的迫切!

宁颜迎视着他灼热得几乎要将她焚毁的目光,清晰地“听”到他胸腔里那颗沉重如冰的心脏,在听到“α波爆发”的瞬间,如同被投入滚烫熔岩的坚冰,发出震耳欲聋的——“轰!!!” 的一声巨响!那不再是压抑的搏动,而是被巨大希望瞬间点燃的、如同火山喷发般的狂野轰鸣!

“赵董他……”宁颜的声音带着哽咽和巨大的激动,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告,“可能……还有意识!虽然极其微弱!虽然深埋在昏迷的深渊之下!但他……还在努力!还在挣扎着想要醒来!”

轰——!!!

赵坦只觉得一股巨大的热流瞬间冲上头顶!眼前甚至出现了短暂的眩晕!他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那双总是深不见底的眼眸中,清晰地蓄满了……滚烫的湿意?!那湿意迅速汇聚,在他强行压制下,最终化作眼角一抹极其不易察觉的、飞快隐去的……水光!

他猛地转过身,不再看任何人,只是那宽阔的背脊剧烈地起伏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当他再次面向陈主任时,脸上所有的情绪波动己被强行压制,只剩下一种如同钢铁般冷硬、却蕴含着火山般力量的决断!

“陈主任!”赵坦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斩断乾坤的威压和不容置疑的命令,“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调动所有资源!全球范围内寻找最顶尖的神经唤醒专家!制定最激进也最稳妥的治疗方案!”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病床上昏迷的父亲,眼中燃烧着前所未有的、如同焚尽一切阻碍的烈焰!

“我要他醒过来!”

“不惜一切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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