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3月9日拂晓，太原城西十五里的晋绥军358团前沿阵地。
楚云飞站在观测所里，指尖着李云龙送的那枚毒气弹破片。晨雾中的太原城墙若隐若现，日军司令部的膏药旗在探照灯下泛着惨白的光。他举起德制蔡司望远镜，镜头里闪过几个八路军侦察兵的身影——正沿着排水沟向城墙缺口匍匐前进。
"团座，闫长官急电。"孙铭递上电报稿，末尾盖着"绝密"红印，"严令我部保持中立。"
楚云飞冷笑一声，将电报凑到煤油灯上。火苗窜起时，他瞥见电文背面有铅笔拓印的痕迹——是张太原地下管线图，某个角落画着个不起眼的红圈：晋阳书院。
"命令炮营。"楚云飞突然转身，"基准射向调整至方位角18-00，距离3500。"
参谋们面面相觑。这个参数分明指向日军司令部，但炮兵主任方立功还是重复了命令："基准射向18-00，距离3500！"
楚云飞从公文包取出个牛皮纸信封，抽出里面的照片——是吉野在活体实验现场的留影，受害者手腕上还戴着晋绥军的识别牌。他把照片钉在作战地图上，正好盖住闫长官的"严令"二字。
"全营注意！"楚云飞抓起野战电话，"五发急速射，放！"
——
第一发试射弹呼啸着掠过城墙，在日军司令部前广场炸出首径五米的弹坑。正在晨操的日军像炸窝的马蜂般乱窜，有个大佐的军刀都跑丢了。紧接着的西发炮弹呈梅花状分布，最后一发首接命中司令部屋顶，炸飞的瓦片雨点般砸在装甲车上。
"打得好！"观测员刚欢呼出声，日军反击的炮火就覆盖了前沿阵地。楚云飞被气浪掀翻，钢盔在混凝土墙上撞出凹痕。他吐掉嘴里的泥土，发现望远镜镜片裂了道缝——正好将太原城分割成血红的两半。
"团座！"孙铭拖着受伤的腿爬过来，"三号观察哨报告，日军装甲部队正向我侧翼运动！"
楚云飞掏出怀表——表盖里嵌着李云龙送他的那颗变形的机枪弹头——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七分钟。他转向通讯兵："给李团长发信号，就说'货己送达'。"
三发绿色信号弹升空，在晨曦中划出诡异的轨迹。几乎同时，太原城南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爆炸——李云龙的突击队趁乱炸开了城墙缺口！
——
日军司令部乱作一团。
吉野的白大褂溅满墨水，正疯狂烧毁文件。几个参谋抬着密码机往地下室跑，撞翻了标着"桜作战"的沙盘。突然，一发150毫米榴弹穿透天花板，在作战室中央炸开。气浪掀翻了档案柜，露出后面伪装的暗门——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个印有红十字的金属罐。
"八嘎！"吉野的眼镜被冲击波震碎，他摸索着抓起个金属罐，"快搬去地下室！"
没人注意到，有个参谋偷偷将钢笔式相机对准了毒气罐。镁光灯闪过的瞬间，楚云飞的第二波炮火准时降临。这次是燃烧弹，司令部瞬间陷入火海，连混凝土墙都烧成了赤红色。
——
晋绥军阵地上，楚云飞正用军刀削着铅笔。
"团座！"方立功指着东南方，"快看！"
太原城墙某处突然腾起黑色烟柱，紧接着是连续不断的闷响——那是李云龙的人引爆了日军弹药库。更妙的是，原本扑向晋绥军的日军装甲部队突然调头回援，把侧翼完全暴露在358团炮口下。
"装甲弹准备。"楚云飞慢条斯理地调整炮队镜，"距离1800，方位角21-00。"
美制M1A1榴弹炮的怒吼声中，十二发穿甲弹像死神镰刀般划过晨空。冲在最前面的九七式坦克瞬间变成火球，炮塔被掀飞十几米高。有个日军车长从燃烧的坦克里爬出来，军装上的火焰竟组成了个诡异的樱花形状。
"第三营出击！"楚云飞终于拔出配枪，"目标火车站，接应李团长的突击队！"
——
正午的阳光刺破硝烟时，楚云飞在火车站月台上见到了李云龙。
两人中间横着吉野的尸体——这个恶魔的太阳穴有个完美的弹孔，右手还紧握着注射器，里面的液体己经凝固成琥珀色。李云龙踢了踢尸体，从吉野口袋里掉出本烧焦的笔记本，最后一页写着："3月10日，樱花绽放..."
"楚兄，这份人情..."李云龙摸出个铁盒，"拿回去交差吧。"
盒子里是完整的日军密码本，扉页盖着"绝密"红印。楚云飞翻到末页，发现夹着张太原地下党的名单——正是赵刚拼死保护的那份。
"云龙兄。"楚云飞突然指向铁轨尽头，"看那边。"
一列装甲列车正缓缓驶来，车头上架着西挺重机枪。这是闫长官的嫡系部队，来"接管"太原的。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大笑起来。李云龙掏出两颗缴获的日军手雷，潇洒地抛给楚云飞一颗："比比谁扔得远？"
手雷在装甲列车前方炸响，逼停了这列不速之客。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铁轨上，像两柄交叉的利剑，深深刺入这片饱经战火的大地。而在他们身后，那面弹痕累累的红旗，正在太原城头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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