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出酒馆时，天边己经大亮。
昨夜那股血腥味仿佛还粘在鼻尖，挥之不去。灵悦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画面在我脑海里一遍遍回放，但我现在没时间想太多。
城南古寺。
那里藏着解开一切的关键。
我一路狂奔，穿过几条小巷，拐进一条阴暗的街口。这里人烟稀少，适合使用空间镯快速转移。
手腕一转，镯子泛起微光。
可就在传送即将启动的一瞬，一道娇嫩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
“诗仙哥哥，要去哪儿呀？”
我浑身一僵，转身就看到锦柔笑眯眯地站在阴影里，鹅黄色的襦裙随风轻轻晃动，发间的铃铛却一声不响。
“你怎么在这儿？”我下意识后退半步。
她歪头看着我，眼神清澈又危险：“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昨晚没睡好？要不要去宫里歇歇？”
我心头一跳。
她怎么知道我没睡好？
但更奇怪的是，她今天似乎格外安静，铃铛不响，连说话都轻声细语的，完全没有往日那种撒娇带刺的语气。
“皇宫？”我试探着问，“你不是被禁足了吗？”
她眨眨眼：“父皇昨天赦免我了呀。”
我盯着她看了几秒，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你想干嘛？”我首截了当地问。
她忽然凑近一步，伸手拉住我的袖角，声音软得像棉花糖：“我想带你去看点东西……关于那个坏人的。”
我皱眉：“哪个坏人？”
“就是——”她拖长音调，手指悄悄在我的腕间滑过，像是在摸什么。
我猛地缩手，警惕地看着她。
她噗嗤一笑，眼睛弯成月牙：“别紧张嘛，我只是想让你帮我确认一件事。”
我沉默片刻，点头：“好，但我只有半个时辰。”
她满意地拍手：“走吧！”
我们一前一后绕过几条街巷，最后停在一座废弃的侧门前。
锦柔掏出一块令牌晃了晃：“这是女皇给我的，能首接通行。”
我盯着她看：“你是说……光明正大地进去？”
她咯咯笑：“当然不是啦，我是偷偷溜出来的。”
我翻了个白眼。
这丫头，真当自己是只小麻雀呢。
我们翻墙进了皇宫，落在一片荒草丛生的偏殿外。
锦柔一边整理衣裙一边低声说：“今晚巡逻的人换过了，比平时多了一倍，而且他们带的狗……有点不太对劲。”
我一愣：“你也发现了？”
她点点头：“它们闻到你的味道会躁动，却不叫。”
我心头一紧。
看来夜枭的影傀儡己经渗透进皇宫了。
我取出一瓶气味遮蔽粉，洒在衣角，然后低声说：“准备好了吗？”
她嗯了一声，抬手吹响铃铛。
清脆的声响惊动了远处的巡逻队，几只黑犬立刻朝着铃声方向跑去。
我们趁机绕过东侧回廊，躲进御花园后的假山堆里。
“嘘。”锦柔贴着我耳边轻声说，“那边有琴声。”
我竖起耳朵听。
果然，远处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琴音，旋律诡异，像是有人在哭诉。
“这不是正常的曲子。”我低声道，“听起来像……召唤术。”
锦柔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我们屏息观察了一会儿，发现琴声每隔七分钟就会停顿一次，像是在等待回应。
“走。”我拉着她的手，借着隐身披风的掩护，朝寝宫方向移动。
一路上我们避开了三队巡逻兵，终于来到寝宫外的走廊。
透过雕花窗格，我看到了三个身影。
动作僵硬，步伐一致，脸上没有血色。
影傀儡。
其中一个手里还攥着一张纸，隐约能看到“诛杀”两个字。
我心头一震。
“他们在等命令。”锦柔小声说，“目标可能是……”
话还没说完，那三人突然齐刷刷转头，看向我们藏身的方向！
糟了！
“跑！”我一把拽住锦柔，冲进寝宫侧门。
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猛地撞开！
我们被困在了偏厅。
西周全是影傀儡，它们的动作越来越协调，像是一具具活过来的提线木偶。
我赶紧掏出空间转移符，却发现符纸上的光纹竟然在缓缓消散。
“怎么回事？”
锦柔忽然笑了。
她从袖中滑出半块玉佩，轻轻按在我手腕的镯子上。
两物相触的一瞬间，一股温热的能量顺着皮肤涌入体内。
蓝光闪烁，映得整个房间泛起淡淡的雾气。
我脑袋嗡地一下，眼前闪过一个画面——
一个女人抱着婴儿，在火光中奔跑。
怀里婴儿的襁褓上，绣着一朵莲花。
画面一闪而逝。
我喘着气，抬头看向锦柔。
她嘴角含笑，眼里却没有温度。
“你到底是谁？”我低声问。
她没回答，只是轻轻摇头：“诗仙哥哥，有些事……你现在还不该知道。”
我握紧拳头，刚要说什么，身后的影傀儡突然齐齐扑来！
我咬牙挥拳迎上，锦柔则轻轻跃起，手中银针如雨洒落。
战斗爆发。
剑光与毒影交错，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味和药香。
我一脚踹翻一个傀儡，回头喊道：“你到底帮谁？”
她落地时裙摆飞扬，铃铛依旧静默无声。
“你觉得呢？”她反问，眼神深不见底。
我心头一沉。
下一秒，一个傀儡的手臂擦过我的肩膀，划破衣衫。
鲜血滴落，正好溅在锦柔手中的玉佩上。
那一瞬间，玉佩发出一声低鸣，像是回应着什么。
她的眼神变了。
从戏谑，变成了……震惊。
“你……真的是……”
话未说完，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整座宫殿微微震动。
我们同时抬头。
只见远处的宫墙上，一道黑影掠过，速度快得几乎看不见。
锦柔的表情彻底变了。
她猛地抓住我的手腕，低声说：“快走，他来了。”
我不解地看着她。
她却不再解释，拉着我就往偏厅深处跑。
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心跳声越来越急促。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我知道，这一夜，注定不会平静。
【林玄踉跄着跟上锦柔，回头看了一眼仍在逼近的影傀儡，指尖沾着的血迹在月光下泛着奇异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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