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一盘“未完”的棋
“世界上最深的套路，不是敌人的阴谋，而是来自至亲的、那看似温暖的……算计。”——某位家庭剧受害者的含泪控诉。
“……是当今圣上。”
“我们的……皇帝陛下啊。”
沈阔那平静得可怕的声音。
像一万根冰冷的钢针。
狠狠地，扎进了沈鸢的脑子里！
皇帝？！
影子真正的主子，是皇帝？！
她所有的算计，所有的挣扎……
从头到尾，都只是那个男人，手上的一场……游戏？！
一股冰冷的、彻骨的寒意。
从她的尾椎骨，首冲天灵盖！
她猛地，推开了父亲的怀抱！
她看着眼前这个，她以为是自己唯一依靠的男人。
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上，带着她从未见过的……冷静和漠然。
“你……”
她的声音，都在发颤。
“你……早就知道了？”
沈阔看着她，没有说话。
只是，点了点头。
轰——！！！！
沈鸢的脑子里，彻底炸了！
他早就知道了！
他知道皇帝在算计他！
他知道皇后是皇帝的刀！
他知道三皇子是皇帝的另一把刀！
他甚至……知道自己会被伏击！
那他为什么……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沈鸢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充满了背叛和痛苦的嘶吼！
“你把我当什么了？！”
“你的女儿？还是你手上，另一枚，可以随时牺牲的……棋子？！”
面对女儿的指控。
沈阔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的波澜。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终于长大了的，陌生人。
“鸢儿。”
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又充满了疲惫。
“在这盘棋上，我们每个人，都是棋子。”
“包括我，也包括……皇帝他自己。”
“你……”
沈鸢还想说什么。
沈阔，却摆了摆手，打断了她。
“你是不是很好奇。”
“我明明早就识破了李牧的背叛。”
“为什么，还要陪他，演这出戏？”
“为什么，还要让自己，身陷绝境？”
沈鸢死死地盯着他。
这，正是她最想不通的地方！
“因为，”
沈阔的眼中，闪过一丝让沈鸢都感到心悸的……疯狂！
“我需要，一个理由。”
“一个，能让我沈家军，摆脱‘忠臣’这个枷锁的……理由！”
“一个，能让天下人看看，我沈阔，为他萧家，流了多少血，死了多少兄弟！”
“而他萧家，又是如何，在背后，捅我们刀子的……理由！”
“我需要，一场大败！”
“一场，足以让天下震动，让军心动摇的……惨败！”
“只有这样，”
他的声音，变得无比的冰冷。
“我，才能名正言-顺地，做我想做的事！”
“才能，将这盘棋的棋盘，彻底……掀翻！”
沈鸢听着父亲这番话，只觉得，自己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他。
她眼中的那个，威严而又慈爱的父亲。
在这一刻，变成了一个，心机深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枭雄！
“所以……”
沈鸢的声音，颤抖着。
“所以，你算计了皇后，算计了三皇子，算计了……所有人？”
“甚至，也算计了我？”
“从我走出冷宫的那一刻起，我就在你的棋盘上？”
沈阔，再次，点了点头。
“鸢儿，你很聪明。”
“比我想象中，还要聪明。”
“但是，你还太嫩。”
“你只看到了后宫那方寸之地的勾心斗角。”
“却没看到，这天下，才是我们真正的……棋盘！”
他伸出手，似乎想要，像小时候一样，抚摸女儿的头。
却被沈鸢，猛地，躲开了。
“别碰我！”
沈鸢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戒备和……失望。
“爹，”
她的声音，变得无比的平静。
“你是不是，也算错了，一件事？”
沈阔的眉头，微微一皱。
“哦？”
“你算到了所有人，都是棋子。”
沈鸢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弄的弧度。
“那你有没有想过……”
“我，沈鸢，从来，就不喜欢，当任何人的……棋子呢？”
话音未落！
沈鸢动了！
她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不是刀，也不是剑！
而是一支，小巧的，却足以让整个天下，都为之震动的……
凤凰金钗！
是她，当初从冷宫出来时，皇后栽赃陷害她的那支“厌胜之物”！
更是她，洗刷冤屈后，皇帝亲手，还给她的那支“护身符”！
“你想干什么？！”
沈阔的脸色，第一次，变了！
“我想干什么？”
沈鸢笑了，笑得，无比的疯狂，也无比的……决绝！
她当着父亲的面，将那支金钗，狠狠地，刺向了……
她自己的，心脏！
“噗嗤！”
一声利刃入肉的声音！
鲜血，瞬间，就染红了她胸前的衣襟！
“鸢儿！！！”
沈阔发出了惊骇欲绝的，充满了不敢置信的咆哮！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会……
用这种方式，来反抗他！
“爹，”
沈鸢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凄美的、解脱般的笑容。
她的声音，变得无比的虚弱。
“你不是，需要一个，能让天下震动的‘理由’吗？”
“现在……”
“我给你。”
“镇北大将军之女，监军使静嫔，为救父，力战而亡，以身殉国！”
“这个理由，够不够响亮？”
“用我这条命，换你沈家军的‘自由’！”
“这笔买卖……”
“划算吗？”
“不——！！！”
沈阔抱着女儿那“渐渐冰冷”的身体，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充满了悔恨和痛苦的咆哮！
他所有的算计，所有的布局，在女儿这决绝的、以命为注的豪赌面前，都显得是那么的可笑，那么的……不堪一击！
他赢了天下。
却，输掉了，他唯一的女儿。
而就在他悲痛欲绝的时候。
一个他意想不到的声音，却从他的背后，幽幽地，响了起来。
那个声音，温润如玉，却又带着一丝，说不出的……玩味。
“大将军，”
“节哀顺变啊。”
沈阔猛地回头！
只见，三皇子萧景琰，正带着他手下最精锐的“黑蝎”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峡谷的另一头。
他的脸上，挂着悲天悯人的微笑。
但他的眼中，却闪烁着，黄雀在后的……得意！
他看着沈阔，又看了看他怀里那具“尸体”，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一张……
圣旨！
“沈阔，接旨吧。”
他的声音，充满了幸灾乐祸。
“父皇有旨。”
“命你，就地……处决。”
“罪名是……”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清晰无比地说道：
“弑、女、夺、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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