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一份“带毒”的盟约
“世界上最危险的交易，不是和魔鬼做买卖，而是当你发现，你自己，就是那个魔鬼时，你该如何，与另一个魔鬼，讨价还价。”——某位深渊凝视者的自我认知。
“……一道，能让太子，和皇后，立刻，人头落地的……弑君密旨！”
沈鸢那冰冷而又疯狂的声音，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死亡峡谷里，每一个人的心脏上！
所有人都傻了。
连刚刚还想“清君侧”的沈阔，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只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她。
造反？
不！
这己经不是造反了！
这是……弑君！
是逼着皇子，写下弑君的密旨，然后，再名正言顺地，去杀了他的哥哥和母亲！
这是……魔鬼才能想出来的，最恶毒、也最疯狂的计策！
而萧景琰，看着那个手持毒匕，一脸“天真无邪”笑容的女人，他那张总是带着从容笑意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恐惧！
他猛地，向后退了一步！
“你……你疯了？！”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惊和恐惧而剧烈颤抖，
“沈鸢！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伪造密旨，那是……那是诛灭九族的滔天大罪！”
“是吗？”沈鸢笑了，笑得无比的灿烂，也无比的……危险。
“可我现在，不是己经，身负‘谋逆’之罪了吗？”
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后，那些同样一脸懵逼的沈家军将士。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
“拉着皇后和太子，给我爹，陪葬。”
“这笔买卖……”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让神佛都为之战栗的疯狂！
“划算！”
“你……”
萧景琰被她这番疯子般的言论，给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这个女人，是真的疯了！
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不按任何常理出牌的疯子！
而跟一个疯子，是没办法讲道理的！
他看了一眼沈鸢手上那把，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匕首，
感受着自己腹中，那如同万千蚂蚁在啃噬的、越来越剧烈的疼痛，他的额头上，瞬间，就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知道，自己，没得选。
“好……”
良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
“我写！”
……
一炷香后。
一张用三皇子萧景琰的鲜血，亲自写就的，盖着他私人印玺的“弑君密旨”，就这么，新鲜出炉了。
信上，用最悲愤、最决绝的笔触，“控诉”了太子和皇后，是如何“勾结外戚，毒害君父，意图篡位”的“事实”。
然后，“恳请”镇北大将军沈阔，率领沈家军，“拨乱反正，诛杀国贼，为先帝复仇”！
每一个字，都写得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令人信服。
沈鸢接过那封，还带着血腥味的密旨，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她当着萧景琰的面，缓缓地，从怀里，掏出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小瓷瓶。
“这是……解药？”
萧景琰的眼中，闪过一丝强烈的求生欲！
“不。”
沈鸢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个魔鬼般的微笑。
“这是，另一瓶，毒药。”
“它的毒性，比你中的‘牵机毒’，要慢一些。”
“大概……七天发作一次。”
“发作的时候，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当然……”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
“它，也是‘牵机毒’唯一的……解药。”
“以毒攻毒。”
“每个月，我都会派人，给你送一次‘新’的解药。”
“首到……”
“我爹和我，还有我沈家三十万大军，安然无恙地，回到京城为止。”
轰——隆——！！！！
萧景琰的脑子里，彻底炸了！
他所有的希望，所有的侥幸，在这一刻，都被沈鸢给……无情地，击得粉碎！
控制！
这是，赤裸裸的用他的命来进行的，最彻底的控制！
他看着眼前这个笑靥如花，心却比蛇蝎还要歹毒的女人，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作……真正的绝望。
他知道，自己从一个棋手，彻底沦为了她手上的一枚……随时可以被牺牲掉的棋子。
“你……”
他指着沈鸢，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而沈鸢，看着他那副彻底崩溃的模样，终于，露出了一个胜利者的，冰冷的微笑。
她将那个装着“新毒药”的瓷瓶，扔到了萧景琰的怀里。
然后，她转身，面对着那个同样一脸复杂地看着她的……父亲，沈阔。
她缓缓地，单膝跪地。
将那封，新鲜出炉的“弑君密旨”，高高地举过了头顶。
“爹！”
她的声音，清朗而又决绝，响彻了整个峡谷！
“女儿不孝！”
“未能为您，洗刷冤屈！”
“今日，女儿，便为您换一顶……谋逆的皇冠！”
“这天下，是姓沈，还是姓萧！”
她猛地抬头，眼中燃烧着熊熊的，名为“野心”的火焰！
“就让这京城里的数十万冤魂，来做个见证吧！”
沈阔看着自己的女儿，看着她手上那封，足以让整个天下都血流成河的“密旨”，沉默了许久。
最终，他笑了。
笑得无比的欣慰，也无比的……疯狂！
“好！”
他接过那封密旨，猛地，仰天长啸！
“不愧，是我沈阔的女儿！”
“传我将令！”
“全军……班师回朝！”
“清——君——侧——！！”
而就在沈家军那山呼海啸般的怒吼声中。
沈鸢的脑海里，那许久未曾发动的“入殓师之手”，突然，毫无征兆地，再次剧烈地刺痛了一下！
一股极其强烈的、陌生的、却又带着无尽威严的“死气”，从那封，刚刚被萧景琰的鲜血浸染过的“伪圣旨”上传来！
一个破碎的、充满了威严和不甘的画面，在她眼前，一闪而过！
画面中，一个身穿龙袍的、看不清面容的背影，正端坐在龙椅之上。
他的面前，站着一个，同样看不清面容的白发老者。
只听那个龙袍背影，用一种充满了疲惫和决绝的声音，缓缓地，说出了一句，让她浑身冰冷，如坠冰窟的话。
“朕的这些儿子，没一个是成器的。”
“这盘棋，下到最后，还是要看，沈家那个丫头，到底值不值得朕……托付了。”
“去吧。”
“按朕说的办。”
“朕，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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