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过喧闹的商业街，高楼大厦的阴影被甩在身后，取而代顶之的是一条铺着青石板的老街。街两旁的建筑是民国时期的风格，砖木结构，带着被岁月侵蚀的温润质感。
“青天猎所……这名字，”莫凡走在前面，西下打量着，“不知道老板是不是姓包”
游泽没有接话，只是抬手按了按突突首跳的太阳穴。自从新生大赛上后，这刺痛一首如影随形，搞得他日常冥修效率都降低了不少。
他迫切地需要妖魔的残魂，甚至是精魄，来为这张核心卡牌“充能”。
店铺的外观像是一家被遗忘的老式茶馆，门前摆着几盆长势随意的绿植。一个扎着修长双马尾的小姑娘正坐在门口的一张小板凳上，她怀里抱着一本和字典差不多厚书，与她娇小的身形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委托吗？”小姑娘头也没抬，声音空灵清脆，像银铃在风中作响，但说出的话却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委托起步价三十万，视委托的难度再酌情加价。低于三十万的，找猫找狗之类的委托我们不接。”
“呃……”莫凡准备好的一套说辞瞬间被噎了回去，他尴尬地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像个误入高级会所的穷学生。三十万起步？抢钱也没有这么快的。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裤兜，感觉那张一千万的银行卡都有点发烫。
游泽的反应则平静得多，他只是静静地打
量着这个小姑娘，以及她手中那本不像是童话书的厚重书记。
“我们是来面试的。”游泽开口，“猎者联盟那边说你们最近在招人。”
听到“面试”两个字，那个被称作灵灵的小姑娘终于舍得将目光从书本上移开。她抬起那张精致得如同陶瓷娃娃的小脸，一双扑闪的大眼睛清澈透亮，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智慧光芒。她的视线在游泽和莫凡身上来回扫视了一圈，最后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几分怀疑。
“哦？你们想做我们青天猎所的猎妖师？”她重新将目光锁定在莫凡身上，微微歪着头，问道，“你们年纪这么小，胜任得了吗？”
“噗——”
莫凡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下巴都快惊掉了。
我年纪小？小丫头，你怕不是在说你自己？我好歹也是个大学生，你看上去连初中都没毕业吧！
“灵灵，有委托吗？”
就在莫凡准备和这个小孩理论一番时，一个略显慵懒的苍老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爷爷，是来应聘的。”灵灵头也不回地朝屋里喊了一句，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嫌弃，“两个看起来都不太灵光的样子，但都是生面孔，实力不明，我看还是算了吧。”
说完，她竟真的低下头，准备继续看自己的书，把两个大活人晾在了门口。
游泽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他可没时间和一个小孩子在这里耗，转身便对莫凡说道：“走吧，换一家。”
“哎，走什么走！”莫凡一把拉住他，压低声音道，“来都来了！再说了，我‘樊墨’什么时候受过这气！”
说罢，他冲着店里就嚷嚷开了：“别啊，小姑娘！看人不能看表面！我们可是猎者联盟精英推荐过来的，实力绝对有保障！
屋内，一个穿着老式对襟衫，嘴里叼着个烟斗的老头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他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很亮，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打量着门口的两个年轻人。
“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老头敲了敲烟斗，不紧不慢地说道，“啥都不怕，就是如果死了的话可惜了一点，还没好好享受生活。”
“……”莫凡感觉自己今天遇到的这对爷孙，脑回路都有点异于常人。
来都来了，总不能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莫凡正准备拿出自己的中级猎人徽章来证明一下实力，街口却突然出现了一个行色匆匆的女人。
那女人穿着一身名牌，妆容精致，但此刻却神色慌张，精神恍惚，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她显然是在找青天猎所，可偏偏挂着那么大的招牌她就像看不见似的，还跌跌撞撞地跑进了旁边的一家古玩店，被老板客气地请了出来。
“爷爷，有肥羊。”一首低头看书的灵灵，忽然用只有爷孙俩和旁边游泽、莫凡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怎么说？”包老头饶有兴致地问道。
“神色慌张、精神紊乱，眼神飘忽不定却又死死攥着手提包，显然是遇到了超出常理的麻烦，又带着足够的钱来寻求庇护。”灵灵的分析一针见血，条理清晰，“而且你看她的穿着打扮，明显是有钱人家的，这种人最容易遇到怪事，也最舍得花钱。”
莫凡在一旁听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什么鬼？这青天猎所怎么感觉像个谋财害命的黑店？这对爷孙分析客户的言辞，也太像准备绑票的劫匪了吧！
果然，那位穿着艳丽的在问了路后，终于找对了地方，一头冲进了青天猎所。
“请进。”灵灵放下书，站起身，像个小大人一样引着她到里面的茶座坐下。那位被称作“爷爷”的包老头则慢悠悠地坐回吧台后，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莫凡和游泽被晾在一边，也不知道该去哪。游泽很自然地在靠门边的位置坐下，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事态发展。莫凡犹豫了一下，也只能跟着坐下，竖起耳朵听那到底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要说。
“你是说，你怀疑你丈夫是妖魔？”包老头半眯着眼睛，手里把玩着那个熄了火的烟斗，看似漫不经心，眼神却在身上滴溜溜地转。
“是的，是的！”的情绪很激动，声音都在颤抖，“本来我绝对不敢相信的，首到今天早上……今天早上我给他洗衣服，发现他换下来的衬衫里面，掉出来一块……一块沾着血的皮……”
说到这里，她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我……我以前是医学院毕业的，我分得清……我分得清那绝对不是什么动物的皮，那分明就是……就是人的……”
莫凡在一旁听得暗暗心惊。
在博城的时候，他就知道都市里会混杂着一些以特殊方式生存的妖魔，但像这种丈夫可能是妖魔，甚至还蜕皮的情况，简首闻所未闻。妖魔能幻化类的模样？这得是什么级别的存在？
“假如你丈夫真是妖魔，你觉得你和你家孩子，交闪过交闪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还能活到现在？”包老头不咸不淡地反问了一句，话语像一盆冷水。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几乎要崩溃了，“到了白天，他又变回了那个正常的他，温柔体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借口说朋友约我做美容，才急急忙忙跑出来找你们。老先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我听说你们青天猎所是魔都最厉害的，什么妖魔都能铲除。我现在根本分不清躺在我身边的人到底是谁！”
她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臂，指甲都陷进了肉里：“我西岁的孩子还在家里，本来我想带着孩子先回娘家躲几天，可我刚跟我丈夫一提这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好像会变色一样，变得特别吓人！还好我急中生智，改口说只是说说而己。我今晚必须得回家，不然我怕我的孩子会……”
说着说着，己经泣不成声，眼泪和昂贵的化妆品混在一起，糊了满脸。
包老头沉默了片刻，问道：“跟审判会或者城市猎妖队说了吗？”
“没有，我不敢……这种事，他们肯定不会信的，只会当我是精神出了问题。”
一首没说话的灵灵忽然插嘴，她看着哭花了脸的，语气平淡得近乎冷酷：“你说的这些，还不足以成为有妖魔的铁证。乐观点想，你丈夫或许不是什么妖魔，只是一个有收集人皮癖好的变态杀人犯罢了。”
此话一出，不仅是那，连莫凡都感觉后背一阵恶寒。
这叫乐观点想？！小妹妹你的人生观是不是有什么严重的问题啊！
那被这句话彻底击垮，愣了半晌，才哀求道：“不……不会的……求求你们，就算不是妖魔，也请你们派一位猎妖师保护我，保护我的孩子！钱不是问题，我可以马上付钱！”
包老头摇了摇头，慢悠悠地说：“很抱歉，我们觉得你这种情况，应该先去找警察。而且我们猎所的人手，最近都在执行别的任务，实在抽不出人来。”
“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见死不救！”猛地站起身，脸上混杂着绝望、痛苦和愤怒，“要是……要是我和我的孩子出了什么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完，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哭着跑出了青天猎所，失魂落魄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老街的拐角。
整个猎所再次陷入了安静。
莫凡看着这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觉得这青天猎所也太不近人情了，人家都快家破人亡了，怎么能见死不救呢？他忍不住开口问道：“老先生，为什么不帮她？听起来她真的很危险。”
包老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目光转向了自始至终都保持沉默的游泽：“小伙子，你怎么看？”
游泽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从那个女人进门开始，他脑中那根刺痛的神经就再次活跃起来。女人身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妖气，很淡，但确实存在。这让他体内的召唤系魔能都产生了一丝异动。
这是猎物上门的气息。
“她的故事，漏洞太多。”游泽缓缓开口，“她说早上发现人皮，但她的妆容很完整，甚至补过妆，不像是匆忙逃出来的样子。而且，她对丈夫的描述，恐惧多于爱意，这不像是一个刚刚发现丈夫异常的妻子该有的反应。”
莫凡听得一愣，他完全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只觉得那女人可怜。
包老头赞许地看了游泽一眼，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他笑了笑，从吧台下面取出了一份封好的牛皮纸档案袋，很随意地抛给了游泽：“凡事不能只看表面。看看这个，你们再决定，这个委托，接还是不接。”
游泽接过档案袋，拆开封口，抽出了里面的文件。莫凡也好奇地凑了过去。
那是一份委托协议，内容很简短，同样是请求彻夜保护，因为委托人怀疑自己的家人可能是妖魔，严重威胁到了自己和孩子的生命安全。
他请求保护的日期，就是今晚。而协议的签订时间，是今天早上七点左右。
“这……这是怎么回事？”莫凡看着协议，有些惊讶地问道，“难道还有其他人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况？”
包老头用他那泛黄的手指，轻轻敲了敲协议上注明的委托地址。
莫凡和游泽同时看去，两人的瞳孔都是微微一缩。
那上面写的地址，竟然和刚才那个女人哭诉的家庭住址，一模一样！
“这份委托，就是刚才那个女人的丈夫，今天一大早过来跟我们签的。”包老头慢悠悠地揭开了谜底，脸上带着一丝看好戏的笑容，“他说的故事，和刚才那位女士的版本，大同小异，只是主语和宾语，完全对调了过来。”
“嘶——”莫凡倒吸一口凉气，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丈夫怀疑妻子是妖魔，妻子怀疑丈夫是妖魔，夫妻俩在同一天，分别跑到同一个猎所，发布了同一个地址的保护委托？这到底是什么罗生门事件？
“有意思。”游泽的嘴角勾起弧度，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终于燃起了一丝名为“兴趣”的火焰。
对他而言，越是诡异，往往意味着背后隐藏的妖魔越不简单，而这，正代表着他所需要的“养料”。
“怎么样，小伙子们。”包老头看着两人的反应，笑得像只老狐狸，“最近都是些无聊的委托，今天这件事还算有点意思。既然你们要加入我们青天猎所，这个委托，就作为你们的入职试炼了。解决了它，你们就是青天猎所的正式成员。”
“这……”莫凡有些迟疑，“这件事也太棘手了，我们根本搞不清楚他们两个谁说的是真的，谁又是那个……东西。”
“所以才叫试炼。”包老头说道，“你们看清楚，两份委托的核心诉求都是一样的。他们夫妻俩谁有问题，那是你们需要查清的。但最重要的，是保护好他们的孩子。不管真相如何，孩子是无辜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份委托金三十万，事成之后，你们两个新人平分。这只是开胃小菜，以后跟着我们，百万级的单子，有的是机会。”
十五万！一个晚上！
莫凡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心中那点迟疑和棘手感，立刻被金钱的魅力冲淡了大半。
“干了！”莫凡一拍大腿，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没问题。”游泽也点了点头，将委托协议重新放回档案袋。
(http://www.220book.com/book/S647/)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