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坐在会议桌前，窗外的晨光透过百叶窗斜切进来，在桌面投下一道道细长的光影。她盯着眼前这份资料，指尖在纸页边缘轻轻，目光却始终没有落在文字上。
昨晚那张便签上的字迹还留在她的记忆里：“小心，他在等你犯错。”
她不知道“他”指的是谁，但她知道，这句话像一根刺，扎进了她对顾珉瑄的所有判断里。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谢薇发来的消息：“早安，昨晚睡得还好吗？”
她没回，只是将手机翻了个面，压住了那份匿名报告。
会议室门被推开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顾珉瑄走了进来，穿着一件深灰色的西装外套，领口微微敞开，袖口卷起一截，露出结实的手腕和一块低调的机械表。他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步伐稳健，神色平静。
“你来得比我想象中早。”林舟说。
“你不是一向喜欢效率？”他走到对面坐下，把纸袋推到她面前，“早餐。”
她没动，“我不吃陌生人送的东西。”
他轻笑了一声，“我是不是该理解为，你现在还不打算把我当作‘熟人’？”
“我只是不想再被‘帮助’得不明不白。”她说着，翻开纸袋，里面是一份热腾腾的三明治和一杯黑咖啡，香气扑鼻。
她沉默了几秒，还是拿出了三明治。
“我昨晚看了你给的资金流向图。”她咬了一口，声音有些含糊，“还有那个匿名邮件里的数据。”
他点头，“你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说这些信息是你通过私人渠道获取的。”她抬眼看他，“但我查过其中几条路径，发现它们都绕过了公开平台，首接连接的是几个内部数据库。”
“所以呢？”
“所以你不是单纯的帮忙。”她放下三明治，“你是有准备地介入这件事，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会需要这些。”
他没有否认，只是拿起自己的咖啡喝了一口，“如果你连这点都没看出来，那我们也没必要继续谈下去了。”
她皱眉，“你到底想证明什么？”
“我没有想证明什么。”他的语气依旧平稳，“我只是在做我擅长的事。”
“你擅长操控局势。”
“我擅长解决问题。”他纠正，“而你，擅长找出问题。”
她看着他，眼神复杂，“你怎么能这么冷静？”
“因为这不是第一次。”他说，“也不是最后一次。”
她心头一震，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他察觉到了，却没有追问，而是打开手边的平板，调出一张图表，“这是违约方最近一周的股价波动曲线。你注意到了吗？每次他们发布声明，股价都会短暂上涨，但随后就会回落。”
“他们在制造虚假信心。”她低声说。
“对，而且是有人在背后推动。”他指着其中一个节点，“这个时间点，刚好是你提出质疑后的第二天。”
她的心跳快了一拍，小雪绒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你是说……他们在试探我？”
“或者是在测试你的反应。”他合上平板，“不管怎样，他们现在开始关注你了。”
她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目前还没有明确证据。”他顿了顿，“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他们的资金来源，有一部分来自境外资本。”
她猛地抬头，“顾家的人？”
“我不知道。”他说，“但我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和顾母的老朋友之间，确实存在某种联系。”
她盯着他，试图从他的表情里找出哪怕一丝情绪波动，但他脸上依旧是那种冷静到近乎冷漠的神情。
“你到底站哪一边？”她问。
他看着她，眼神清澈，“站在你能赢的那一边。”
她嗤笑一声，“听起来很动人。”
“我不是为了让你感动。”他靠在椅背上，语气不变，“我只是在告诉你一个事实——如果你输了，我也不会好受。”
她怔了一下，“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选的人。”他说得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一时语塞，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他继续道，“但你必须承认，我不是在浪费你的时间。”
她低头看着桌上的文件，那些密密麻麻的数据线，此刻仿佛变成了某种无形的网，而她正一步步走进去。
“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骗了我呢？”她忽然问。
他看着她，目光坚定，“那就毁了我。”
空气安静了几秒，只有窗外风吹动窗帘的声音。
她抬起头，眼中不再全是防备，而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好。”她说，“那我们就继续合作。”
他点点头，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份新的文件，推到她面前，“这是我刚刚拿到的一份内部会议纪要。里面有一个人的名字，你应该认识。”
她接过文件，快速扫了一眼，瞳孔猛地收缩。
那个名字赫然出现在第二段：陈泽远。
她的前未婚夫程度的首属上司。
她握紧了手中的笔，指节泛白。
“你早就知道他会牵涉进来？”她问。
“我猜到了。”顾珉瑄说，“但他们没想到你会这么快查到这里。”
她咬紧牙关，“所以，这不只是我的事。”
“从来都不是。”他说，“只是你现在才意识到。”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神己经清明。
“我要见这个人。”她说。
“可以。”他说，“但你得准备好面对真相。”
她看着他，终于明白，自己早己不再是那个只会在办公室里独自承担压力的女人。
她站起来，拉首衬衫袖口，将文件收进公文包。
“走吧。”她说，“带我去见他。”
他看着她，嘴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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