澪在电梯里给兰发短信:「小兰,我收到了新工作的面试,先走了」
不一会儿,兰回复:「嗯嗯,祝月崎小姐面试顺利」
澪不禁莞尔,在文本末加了一颗爱心「谢啦?」
她心情好多了,就这样一点点地和小兰她们拉近关系吧。
至于新工作的面试,还没收到呢。
她昨晚投了简历给波洛咖啡店,申请服务生职位。
之前刚到米花町,还存着好好帮琴酒的心思,为调查毛利小五郎和波本的任务,担心靠太近被波本察觉才没尝试向咖啡店求职。
现在,琴酒交代的事不重要了。
新一哥哥和毛利一家人经常出入波洛咖啡店。
新一哥哥知道安室透先生是波本吗?波本他会伤害毛利一家吗?
她想靠近观察波本,想知道他留在毛利家附近的原因。
她己经将米花町毛利事务所附近店铺的招聘信息都查了遍,要是向波洛咖啡店求职失败的话,大不了换个地方,天天找理由往毛利家跑。
澪呼吸着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走出住院楼。
住院楼外的小花园里无尽夏成片盛开,几只青斑蝶在大团大团的花簇间飞舞。
“嗡嗡——”
电话是打给澪与组织成员联络的那只手机的。
琴酒打来的。
澪环顾周围,西下无人。
她接听,“什么事?”
“有一个刺杀任务需要你去办。”琴酒的声音低沉,微微透着一点儿疲惫。
澪想了想,德国那边应该是夏令时凌晨。
“好。”
“具体情况,我一会儿发你邮箱。”
“好,还有其他事吗?”
漫长的沉默,电波信号缠绕着彼此的呼吸声。
一只青斑蝶从澪身前飞过。
她捧着电话说:“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总觉得不再叫你‘哥哥’以后,喊你‘琴酒’又显得陌生。”
“有时想和你说些什么,看着你,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知道问题答案的,因为那位月崎澪的缘故。
正因为知道,所以怕自己露馅。她睡着的时候梦见他,在梦里偷偷唤过。
一秒,两秒,三秒......没有回答。
她的心忐忑了起来。
电话那头,一声重重的呼吸落下。
“黑泽阵。”琴酒顿了顿,确认道:“这就是我的名字。”
澪如释重负。
一个不锈钢指路牌树立在无尽夏花丛边,平整的表面像镜子般照着澪的身影。
她歪头端详自己的五官,神色黯然。
语调却上扬:“嗯!以后我就叫你‘阿阵’吧!”
又是漫长的沉默。
她等来了他一声“好”以及电话匆匆挂断的忙音。
澪关掉手机,放进裤子口袋。
她沿着花园石径行走,想着琴酒的事,眉头紧蹙。
她和琴酒,谎言堆砌出来的关系,没有什么值得认真了吧?
她恨他,可除了琴酒身边她又无处可去,真是矛盾。
她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想杀了他,因为他令她很难过,他为什么要出现在鬼田悟那里。
为什么要让她知道他的生命里出现过一个「月崎澪」。
澪停下脚步,伸手轻轻触碰一只停在花朵上的青斑蝶。
那只蝶受惊扑棱几下翅膀,倏地掠过她的手背,飞远了。
她唇边浮现浅笑,他为什么不瞒得再好一点儿。
可好像又都不怪他。
应该说,命运为什么不瞒好一点,为什么一定要拧着千丝万缕引她发现真相,让她深信不疑的世界崩塌掉,留她望着一地残垣,前路不明,后路不......
后路?
后路,有的选,还有死亡啊。
死掉就好了啦,所有困惑的,痛苦的,全都可以抛之脑后啦。
反正,工藤深夜早就死了啦。
她是不再被任何人需要的幽灵。
澪茫然地凝望眼前那朵蓝色的无尽夏,它美丽的蓝色在澪失焦的瞳眸里无限放大。
她仿佛看见了湛蓝的海。
她想去海边。
当人一旦开始思考「我是不被需要的」「不存在就好了」这种事,会变得很危险。
因为最后总是会为了这些困惑的东西得出「只有死亡才能停止思考」。
“啊老头子你快看这个新闻!那个铃木吉次郎先生又向怪盗基德发出挑战了!”
花园的凉亭里,轮椅上老婆婆举着平板扯老伴的衣袖。
老爷爷低头看了眼屏幕:
“什么啊!你又认错啦,人家的名字叫铃木次郎吉。”
“噢噢噢。”老婆婆笑眯眯地:“好久都没听说基德大人的消息了~”
老爷爷首摇头,吃醋地几次叹气:“真是的。那个怪盗有这么迷人吗。”
一只白鸽飞落停在凉亭外的一棵樱桃树枝头,咕咕叫着,啄下一颗半成熟的樱桃果。
基德?
快斗?
老人的对话,像白色飞鸟,振翅拂散了澪关于海的幻觉。
她回过神,放下不知何时握着自己脖颈的手。
她想念黑羽快斗送她的毛绒小黑兔玩偶了。
白鸽咕咕叫着又啄了一颗樱桃果。
澪动身经过凉亭,朝医院的出口走去。
凉亭里的老婆婆瞧见了澪的背影,轻声感慨:“那年轻孩子该多吃点儿啊,太瘦了。”
“我说你啊,多关心自己吧,今天也就只吃了个苹果而己!”老爷爷蹲在轮椅旁,紧握她的手,“多陪陪我啊。”
中午十二点。
米花町。
澪提着一袋便当,拖着从米花车站大型储物柜取出的行李箱回到秋樱公寓。
进了屋,她将一盒牛肉饭便当扔进微波炉加热。
微波炉里的托盘转呀转,澪走到沙发旁,捞起趴在沙发扶手上的毛绒小黑兔玩偶。
她把它搂在臂弯里,轻轻地,一下一下捋着它柔软的长耳朵。
“叮——”微波炉鸣响。
澪拉开餐桌旁的两张椅子,把小黑兔玩偶放在其中一张椅子上。
她端出热腾腾的牛肉饭便当。
澪双手合掌,“我开动啦。”
末了,她捏了捏小黑兔玩偶的尾巴。
牛肉饭便当是她在米花车站的便利店购买的,份量还挺大。
她简单搅拌了一下便当盒里的米饭,牛肉片,洋葱丝,酱汁。
用勺子舀起,大口大口地吃掉。
她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弹出网络热点新闻的广告:
「最新消息!怪盗基德发函接受铃木次郎吉先生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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