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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算了,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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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20:00。

澪带着从百货商场取回的校服赶上电车。

她想要在这寻常的人间多待一会儿。

毛利侦探事务所內,

毛利兰蜷腿窝在沙发侧边,肘关节枕着软布扶手,她正在查看聊天群里的消息。

园子:「我今天帮龙崎教练整理文件,看到雪野入社申请里写的生日是5月25耶。」

世良:「你想送他礼物?」

园子:「嗯嗯!不仅有礼物,我还想动员班里同学为他举办转学欢迎会!」

世良:「有点夸张吧,他都来了快一个星期。这会儿才办欢迎会?」

园子:「唉,也算是生日party?其实大家私下都挺喜欢他的,只是平常他不太亲近人......找个机会让他感受到我们的热情嘛」

世良真纯穿着黑色短袖站在阳台边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绕路灯飞舞的金龟子,没发送明确表达自己态度的回复。

世良:「问问兰怎么想吧」

园子:「兰,你在线的吧?出来聊天呀」

毛利飞快地回复:「在的。」

园子:「你觉得我的主意怎么样啊?」

兰:「诶......这个啊,不如和麻生老师先商量商量?」

园子:「噢,那行吧。明天我问问,你们要陪我一起吗?」

世良:「兰愿意我就陪你」

园子:「兰!拜托拜托!」

兰:「我肯定会陪着你的。」

园子:「兰酱最好啦!啊,母亲催我泡澡啦,拜拜咯!晚安!」

世良:「......」

兰:「晚安」

月光照进屋,笼罩在兰身上,她含笑的容颜格外温柔,坐在左边的柯南望着她的侧脸有一瞬间的失神。

他留意到兰因为阅读最新聊天消息而变得黯淡的目光。

从自己的高度,他无法看到那条信息是什么内容,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于是开口询问:“小兰姐姐,怎么了?”

兰看向他,伸手把柯南揽到怀中,像抱一个大型玩偶般歪头蹭着他的发顶。

“我在想什么样的生日礼物比较适合送男生。”

“?”柯南脸色微变。

“小兰姐姐说的是谁?”

“是雪野同学,啊,就是之前在咖啡馆你也见过的那个哥哥。”

兰的一缕发丝垂落在男孩的鼻尖前。

呼吸着清雅的香味,柯南想起初见时雪野脸上转瞬即逝的古怪表情。

当时的警惕心此刻又再次升起。

“5月25号是他的生日。园子还说为了让转校生感受到热情,希望能一起为他开生日party呢。”

柯南皱了皱眉,“嗯,所以...兰姐姐在苦恼什么呢?给新同学随便送个笔或者书就行了吧。”

兰的眼睛看着电视柜上的绿萝,叹息道:“也没什么,只是有种‘久违了’的感觉。”

“嗯?”

“近些年每到五月,我都会准备新一的生日礼物。只想着他一个人的。”

听着兰缓慢的陈述,柯南觉得自己应该开心才对。

但是在夜间凉如海水的月光中,心脏的部位仿佛被一只八爪章鱼攀附住。

他大概猜到了兰想说的话。

“其实在七年前的每个五月,并非只为他一个人准备礼物。

那时候还有新一的妹妹,她叫工藤深夜。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呢?

“算起来,她离开我们的时候,柯南才刚出生吧。”

“听说过。”柯南平静地肯定道。

他觉得那只八爪章鱼用触腕将自己的心脏狠狠勒紧。

兰继续说道:“很神奇的是,雪野同学跟深夜意外地很相似。”

“为什么?”柯南回忆起雪野的行为做派,暗想那家伙和深夜完全不像吧。

“也不是性格啦,是体质。和深夜有一样的病症......”

兰松开他,起身往自己的杯里倒昆布茶。

兰对深夜的担忧心疼使她在面对有相似点的雪野时产生了共情。

柯南仰头靠着沙发背,闭上眼睛陷入回忆。

人群的尖叫,凄惶的余晖,逃跑的背影,来路不明的照片......

被刻意忽略的失去至亲的痛苦再次翻涌如潮。

他蹙眉忍住难过,发誓一定要将伤害深夜的凶手绳之以法。

兰捧着温热的杯壁,转身看见男孩阖眼难受的表情,疑心柯南是不是生病了。

她连忙凑近他,伸手轻轻靠上额头感受体温。

“柯南?”

男孩蓦地睁眼,回过神来。

“怎...怎么了?”

兰移动手指抚平他紧皱的眉头,宠溺的微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己经九点了,你该去休息了。”

柯南垂眸,欲言又止。

他重新露出天真的笑容:“晚安,小兰姐姐,你也早点休息啊。”

“嗯!”兰摸摸他的脑袋,“有心事的话可以和姐姐说哦。”

柯南愣愣地回望她,小手抓着前襟,混沌的心痛也一点一点消失在兰温柔的目光里。

银座的Aquamarine酒店顶层的房间内,

风通过打开的窗猎猎吹起玫瑰色帘布

琴酒的黑色大衣和礼帽挂在门口的白桦木架上。

他蹲在房间客厅的电视柜前,清点着抽屉里的DVD。

在抽屉的深处,一块被牛皮纸包裹并系有红色塑料丝带的“正方形砖”引起了琴酒的注意。

他拆开包装,看见一沓DVD,最上方的那张封面印的是穿白色浴袍吹笛的女人。

图片模糊,像盗版录影带。

琴酒阴沉着脸逐个打量这堆DVD的封面。

最后将其中一张拿起,走进卧室。

澪出站,步行穿过银座的街区。

距离住所最近的路口,亮起人行红灯。

她靠着路灯杆等待。

街道口开设着一家甜品店,招牌霓虹灯照彩虹的色泽渐变闪耀着。

澪看见两个小孩正通过门口的橱窗向内张望。

男孩将手心里的钱币攥得很紧,踮起的脚跟落下,他转身倚着橱窗低头将钱反复数过。

神情格外失落。

旁边看起来与他年龄相仿的女孩凑过去问:“不够吗?”

男孩点点头:“嗯,差1000円。我今天应该多帮父亲干活儿挣零花钱的。”

女孩看了眼店内明亮的灯火,同样失落地嘟囔道:“我也该帮忙的。可居然是限时销售的最后一天啦,好想要初夏限定的薄荷冰淇淋......”

男孩抬头左右顾盼,视线与澪短暂相撞。

他低下那颗覆着柔软碎发的脑袋,看着女孩说道:“快到门禁时间了,要不找好心的路人借点吧?”

听见男孩的话,澪默默地收回观察的视线,向人行道的等待区移动了几步。

夜风森冷,两个小孩稚嫩的嗓音添了些暖,在放空思绪等红灯的时间,澪颇为在意地继续听着他们的对话。

“还是不吃了。我们回家吧。”

“不觉得可惜吗”

“没关系呀,等明年吧。即使是限定也会轮回。”

“你又看了什么奇怪的志怪故事吗?言论怪怪的。”

“哈哈,总比哥哥成天看什么福尔摩斯强”

“哼,我也是要当侦探的人!”

“好,好,大侦探走啦,回家晚了又得挨骂了。”

脚步声落进耳中,在他们跑走时澪转头望了眼两个小小的背影

人行绿灯亮了。

她想起琴酒冷冰冰的模样。

思考两人从前会不会也有那样幼稚的日常。

随后很快摇摇头“算了,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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